苏南一的脸上半点玩笑的样子都没有,他就是这么想的。
如果不是顾及沈星辞的感受,或许她现在就去找人将南栀的比赛毁了。
沈星辞看着他眼中满是认真,眼睛不可置信的张大,拿着瓶子的手忍不住收紧。她吞了吞口水,不说别的,她相信苏南一会干的出来那种事。
她心中暖暖的,没有哪个女孩子不喜欢被保护着。沈星辞也不例外,尽管她在外人看起来是那样的成熟,但是在苏南一那里,他永远都是个小孩子。
但是对于南栀,她还是想要自己了结这件事。
她看向苏南一:“不用了,我想自己解决。”
苏南一虽然早就想到她会这么说,但是她这么说的时候,他的心中还是有些不舒服。
他假装很淡定的开口:“行。”
简简单单的几个字,沈星辞还是听出了他语气中的失落。
其实她也明白他为什么会失落,明明他之前都说过,让她有事情必须要找他解决的,她答应了,结果还是…
“我…”沈星辞想要解释。
“我不是不想让你出面,只是这件事情从很早之前就开始了,我一开始想着的是如何的避免它。尽可能的不让身边的人觉得我是一个麻烦。”
这也是她从云海镇来到这边来的想法。
但是南栀和孟倾心不一样,孟倾心从来都没有动过要害她的心思,而南栀确实处心积虑的要置她于死地。
想到这她心中仅存的拿点旧情都没有了,她看了眼苏南一。
看的出来,她下了很大的决心得到这样的结论:“下一场比赛我要参加。”
南栀以为她这样就会取得冠军吗?
她偏不能让她如愿。
一直以来,南栀在她的心中占据着很大一部分地位,可是现在她发现眼前的人早就变了模样,再也不是以前的旧人了。
苏南一没有说话,只是眼神在看向她的时候,顺带看向了她包的先是蝉作茧自缚一般的手:“你就打算这样去比赛?”
知道她有好胜心,但是现在不是有好胜心的时候,手上还受着伤,这会还想着上台比赛实在是有些困难。
沈星辞听了她的话看了一下自己的手,她下意识的动了动自己的手指,那钻心的痛感又开始了,简直就要了她的老命。
痛的她的眉头都忍不住皱了起来,苏南一一脸我就知道的表情看着她,避开她的伤口,按住她不安分的小手。
“你还是不要乱动了,本来都快要愈合了,你这么一动等下伤口又要重新崩开了。”苏南一一边说着一边将自己手敷在她的伤口上面,以此来让她的手能暖一些。
沈星辞没有说话看着苏南一认真的给自己捂手,她心中想的却是别的东西。
苏南一见她半天都没有说话,抬头看了她一眼:“你真的那么想要参加这场比赛?”
沈星辞听了他的话重重的点了点头,当然想,从知道南栀要参加这场比赛开始,她就想着一定要在这场比赛上赢了她。
她要让她知道就算十几年前她的手受伤,那次也是她自己的实力取得的胜利,根本就不是陆昂给她放的水。
因为这个误会,她这么多年一直都活在后悔里面,之前她假死她都会将这种错拦在自己的身上。
但是一点都没有必要,她南栀就是自己作的。
“我希望我能证明自己,或许大家都知道这次的比赛全都在针对我,但是我不怕,我要让南栀知道就算我受伤了我也能赢她!”
沈星辞看着苏南一的眼中满是坚定,更多的是自信。
因为沈星辞受伤的原因,南栀毫无意外的取得了这场比赛的冠军。在主持人颁奖的时候,顾泽政满脸笑意的走上了领奖的舞台。
他经过陆昂身边的时候,也不知道是有意的还是无意的,胳膊直接上前捣了一下他的肩膀。
毫无准备的陆昂被他着一动作差点弄到地上。
“哟,陆大师。不好意思,我没看见你。悄悄我着眼神,我要是看见你了肯定不会撞你的。”他那双眼神幸灾乐祸的看向陆昂,要多得瑟就有多得瑟。
陆昂觉得他就是故意的。
顾泽政明知道陆昂就要发火了,他还在风口边上开始继续兴风作浪。
“我看刚刚那个沈星辞好像是手受伤了,怎么样了?没事吧!要是伤到骨头就不好了。”
面上是假惺惺的关心,陆昂从他的眼中无一不看到了些兴奋。
如果不是沈星辞的手受伤了,那么这场比赛的胜利又怎么可能会轮到南栀这样的半吊子手上。
见陆昂的一张脸漆黑,隐隐还有些快要发作的成分在里面,顾泽政见好就收,他伸手拽了拽自己的衣服,被西装裤衬得短小的腿直接迈到了讲台上。
不得不说那急切的样子很丢人,就像是几百年都没有领过奖一般。
领奖台上……
南栀看着台下,眼神寻找了一圈都没有找到沈星辞,她看想给自己颁奖的顾泽政开口道:“沈星辞呢?她的手怎么样了?”
顾泽政将手上的奖杯递给她,看着她的脸,嘴角扬起些阴阳怪气的笑:“这时候你关心她干嘛,你只要好好的完成接下来的比赛,只要你在原则性的问题上面不犯错的话,这次的比赛你基本上就稳了。”
他离开云海镇这么多年,为的就是今天。陆昂他但凡这么多年留个心眼,多培养一个得力的徒弟都不会是今天这样的下场。
说到这他倒是想起来了,他还有一个傻冒儿子,从小就看着脑子不太好的样子,那么大的雕刻公司给他他都不稀罕,只知道天天想着什么时候能成为一个大,明星。
目光短浅!
说到底要不是沈星辞的出现打破了这样的局面,说不定当初师傅为了木雕后续有人都会将木雕传授给他的。
想到这他脸上的恨意就更重了。
南栀本来还想要问他些什么,眼神在触及顾泽政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时,到嘴边的话还是将它吞到了肚子里。
顾泽政从自己的回忆中走了出来,他抬眼看了眼身边的南栀,将她低着头不说话,脸上完全没有赢得沈星辞的那种喜悦感。
他眼中多了几分了然:“在比赛结束的时候到后门来。”
……
“你不是想要知道沈星辞怎么样吗?那我现在来告诉你。她的手八成时废了,小六做事一向妥当,所以她现在估计在想着这么治好自己的那双手吧!”
顾泽政找的地方是这边给他安排的临时办公室。他说话也丝毫没有保留,看着南栀一脸震惊。他忍不住笑出了声:“怎么了,这时候知道后悔了,当时我们想办法的时候,你可是没有半点的反对啊!”
南栀这个人小心眼他是知道的,正是因为这一点他才会选择和她合作的。
南栀听完顾泽政的话,一张脸上瞬间被恐惧占满。
她是想要赢没有错,但是她从头到尾都没有想要沈星辞的手废掉啊!作为一个雕刻者她当然知道手对她们有多重要。
最关键的一点就是,这件事情如果被曝光的话,那是要犯法的啊!
”可是我不知道你会下这么重的手啊!你知不知道这件事情如果被发现的话,我和你还有你的公司,全部都得玩完。”
南栀看着坐在老板椅上安闲自在的顾泽政,她双手撑在桌面上,看着他压低着声音开口。
见她都快要被吓破胆子,顾泽政不由得笑出声来:“怕什么?我这么多年干这些事情也不少,你见过我哪次翻车了。你们这些小丫头还是太胆小了。自古以来就没有那个人手上是干净的,想要干道我这个位置,手上纵使要沾血的。“
南栀虽然知道这个道理,可是被顾泽政这样没有任何感情的说出来,她整个人还是不由得愣了一下。
有些事情自己听到是一回事,真实得放到台面上来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她发现自己短时间内有些不理解了。
“怎么?这样就怕了,你要知道我都已经手下留情了,不然她就不是手受伤那么简单了。”顾泽政一直以来都不是什么好人,在他看来这个世界上只有两种人,一种是能给自己带来收益人,另一种就是些该死的人。
他说话间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绕过旁边的桌子走到了南栀身边。伸出手指勾住南栀的下巴:“当然要是你不舍得的话我也不会去伤害她。”
南栀听了他的话,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心中却是冷笑一声,顾泽政这样的人,心中永远只有自己,他怎么可能会尾了她改变自己的决定,还不是因为顾及陆昂的感受。
他心中清楚沈星辞对陆昂是怎样的一个存在,所以是不会轻举妄动的。
顾泽政见她心不在焉,伸手掐住她的下巴,逼的她看向自己:“怎么了,觉得我这样做惹你生气了?”
他面上笑嘻嘻的,但是南栀心里清楚。他已经生气了。
南栀对他而言就是一个可有可无的金丝雀。这个金丝雀必须要足够的老实,不然随时都会有被替代掉的风险。
“没有,我也不敢不是吗?”
南栀看着顾泽政,嘴角挤出一抹苍白的笑。这么多年顾泽政会捧着她,完全是因为她有利用的价值。她自己有几斤几两她还是清楚的。
顾泽政听着她阴阳怪气的话,脸上的笑意瞬间收敛了,这会是装都懒得装的了:“是吗?可是我感觉你敢的很啊!”
他说着话,手中的力道不断的加重。
就在南栀觉得他会捏断她的骨头时,顾泽政放手了。
南栀坐在椅子上,他是站着的,瞬间有种居高临下的感觉。顾泽政看着她,语气突然之间变得温柔,像是要滴出水来一样。
“你要知道你现在有的一切都是我给你的,如果没有我的话,你什么都不是。还有,要不是我将沈星辞给弄下来的话,这次的冠军还不可能是你。”
明明是最温柔的语气,说的话却是世界上最毒的话。
南栀的脸瞬间变得苍白,虽然她不愿意承认,但是不得不说,他说的话是真的。
顾泽政看着她失落的眼神就知道自己的话是有效了。
他的手顺着南栀的下巴摸到南栀的脖子,褐色的眸子瞬间暗了暗,他的目光顺着南栀的衣服看到了她的衣服里面,然后不可控制的吞了吞口水。手上的动作更加的不老实,一把将南栀推到,倾身附上她。
果不其然,晚上七点的时候最后一轮的比赛正式开始。
所有人在下午的比赛结束之后就毫无兴致看下去了,她们之所以愿意过来看,就是想看上一场冠军的比赛,没有想到中场出现那样的意外事故。
沈星辞那样得比赛技术,居然会被雕刻刀弄伤了手,这区偏几岁得小孩子也不会有人相信吧!
更何况这样的比赛完全是一种大型的国际比赛,如果说不是针对谁,实在是有些说不过去了。
观众们都是人精,这会见比赛的中心没了,接下来的比赛就没有什么含金量了。
下午那场比赛简直了,是个人都能看的出来那些裁判对作品不满意,但是必须要选出一个拔尖的,不得已选了一个差不多的。
以至于晚上的比赛大家都不愿意过来了,这么大晚上过来看一场一般的比赛实在是没有什么必要。
举办方在后台筹备着比赛,眼睛不断的看着观众席洋洋洒洒的坐着几个人,一张脸迅速黑了下来。
他看着身边的助理,开口道:“怎么回事,这都几点了,你看看这才来了几个人。”
这样的全国性的比赛都是现场直播的,到时候摄像头转到底下,底下都是空的,这可算什么话?
小助理倒是沈星辞的粉丝,见举办方这么问,当即翻了一个白眼,他倒无所谓会不会被辞退,反正他是过来兼职的。
“这还不是因为压轴沈星辞的手受伤了,不能参加比赛,所以很多观众觉得没有看头,所以全都回家了。”
这些都是实话,他虽然喜欢沈星辞,但是绝对不会胡乱说。
举办方听到这样的话,一张脸瞬间变了颜色。他当然不回去怀疑沈星辞得影响力。
可是上头交代的……
“你们是在说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