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八界擦了一下渗出嘴角的血丝,慢慢从地上起来,只不过高大身躯微弯着,却并非直不起腰来,而是做了一个屈身起步的姿势,以影子般的速度快速往前奔跑。接着猛地拔起,一拳成形,往正跟壁虎妖和雪碧打在一起的惟虚身上就是一拳狠狠地砸了下去。
——西部狼族的狼拳。
在有灵力、妖力或魔力的各界之人打斗时,绝大部分都不以蛮力取胜,而是运用各自修炼的气,气运化出来,就是强大的力量。
有两个部族或是人却主要运用实打实的格斗之力。那就是狼族的狼拳和魔界战神、四大护法之首言晏的“雷奔八千里”的轰击掌法。二者都十分简单粗暴,只是若要硬拼,魔界言晏比狼妖沈浪更胜一筹罢了。
站在另一边的狼王看见这一幕,脸色一变,向狼王后沈珍珠道:
“那人怎么会狼拳?”
沈珍珠眼见着今日宫中的这场混战,忧心忡忡。也看见了朱八界的那一拳,便道:
“莫非是阿浪教他的?”
狼王微微皱眉道:“阿浪怎么会随便教一个外人狼拳?”
沈珍珠:“我怎么知道?那只有问阿浪了。夫君,话说今日这眼前之乱,该如何收场,已经死了一些人了,再打下去,死的人只会更多。”
狼王道:“阿浪一定要帮沈心,我二人却是站在已逝的先皇那一边的,却又并不愿帮太子,是以这一场恶战,我是不愿出手的。”
既然狼王不愿出后,狐王的想法也是一样,是以这二王二后站在那里,只作壁上观。
却说惟虚那边,他的灵武之力也并不简单,朱八界一拳砸下之时,他整个身子往后一斜,并使出灵力,平滑而出,堪堪避开了这一拳。
朱八界十分气愤惟虚先前不发一言就袭击了他一掌,此时便叉腰叫道:
“你打我,是不是想打倒我,再去攻击我妈妈?我告诉你,我是打不倒的,我一定会尽全力保护好我妈妈,你们任何人都别想欺负她。”
仍然站在地面上的可乐听见这段话……,觉得相当无语。别人当然不是这个意思,朱八界却强行附会所有人都是想攻击可乐,却不知明摆着就是想打他本人。
惟虚和王老吉也听他说话稚嫩可笑,不像一个成年人的话,可见他只是武力高强,脑子却还未跟上。
二人再次对视一眼,惟虚道:“不能放过他。”
王老吉虽然平素为人温和敦厚,但此时也容色凝重,道:“确实不能放过。”
惟虚忽然想起什么,又道:“我再试他一试。”
说时便往朱八界那边去,手中又是一番操作,嘴上念着符咒,却结出一片小小的结界来。
这结界跟现在可乐和沈心身上的结界类似,呈透明波动状,但却可以被看到。
朱八界心性相当简单,见惟虚在他面前像是在装神弄鬼一般,便一点耐性没有,又是暴起一拳向惟虚砸去。他这一动,便直接穿过了惟虚刚才结的小结界。惟虚不愿与他硬碰硬,又往后退走,回到王老吉身边。
而朱八界也并不去追,因为他也不愿离开可乐太远。
王老吉已然见到刚才朱八界穿过结界的身影。
按理说,惟虚虽凭单人之力结出的结界也并不是那么牢固,但却可以抵御这世间最强的武者暂时的攻击,包括魔界战神言晏或狼妖沈浪。
而这原身只是一个小婴儿的朱八界,却瞬间能冲破结界,好像那东西根本就是个普通的水泡而已。这只能说明一点:他就是结界的劫数。
惟虚和王老吉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的眼里看到了一种他们这种人物从来没有过的恐惧。
结界是人族、青华山和北方冰雪幻境的最主要的防护,可笑的是人族的沈心、冰雪幻境的冰阔落和雪碧公主还与这种“恶魔”为伍,简直是死到临头了还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惟虚的眼里还渐渐有了另一种意思,那就是:
“杀了他。”
而这话也从他口中吐了出来。
王老吉也并没有反对,这件事牵扯面太大,妇人之仁是要不得的。
于是两个青华门的顶尖强者,双双联手向着一个出生才一月的婴儿、表面上却是一个高大男子的朱八界扑去。
可乐大叫道:“朱八界小心。”
别怪她,她本来就没有能力能帮上什么忙。
雪碧也不知道这二人为何只攻击朱八界,而不攻击她和壁虎妖。只是皇宫中和太子豢养的人族修行士,却并不会轻易主过她俩和可乐,是以不可能悠闲地站在那里不动,打还是要继续打的。
……
……
因为皇宫之中的殿宇全都有灵力加持,与沈心和太子沈识手下的修行士的灵力来源同宗,是以就算这么多人上天下地地打,殿宇却并没有被打坏打垮的。就算是狼妖沈浪,每一拳也都往人身上招呼,而不是往房子上招呼,是以总的情况还好。
各个几千年的老建筑保存完好。
但朱八界就不同了,他在惟虚和王老吉的双双夹击之中,像一个铁做的猴子一般,乱蹦着。而且体重宛如密度奇高的中子星,撞到地面,地面就被砸出一个大坑;撞到墙上,墙壁就破一个大洞;落在殿宇的琉璃瓦上,房顶就敞开一个大窟窿。
如此这般,若再打得一阵,整个皇宫都快被他打成废墟。
惟虚和王老吉联手的灵武之力,世间简直没几人能随得了。朱八界一个“婴儿”,竟然能一直打下去,堪称奇迹。
其他人可乐还没那么担心,但却十分为朱八界忧虑。
她只得大声喊着:“朱八界,你小心一点。”或是“朱八界,你去哪儿啦?我怎么看不到你?”
这些话声没什么用处,要不就是朱八界听不见,对惟虚和王老吉也没有任何影响。
那二人今日铁了心要杀了朱八界。
可乐让雪碧守着鱼甜甜和馨王妃的尸身,狼狐二王和二后也在旁边,是以倒没有修行士敢抢或毁坏,更何况他们也并未想过要毁坏这死去的两个女子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