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得不怪这些人怀疑,沈心从魔界回来后,带着人鱼女子在宫中谨见皇帝时,疑点确实不少。
惟虚便道:“三皇子殿下,既如此说,你确实有太多让人怀疑的地方,也确需配合太子殿下一一洗去疑点才是。”
沈心哼了一声道:“我若在他面前束手就擒,恐怕很快便要死在天狱之中。”
一直跟着太子混的二皇子沈非斥道:“沈心,你去魔界招惹魔界妖人在先,做为一个皇子,不但对魔界没有忌讳戒心,反而主动去接交。单是这一点,你就可以被褫夺皇子之名。却为何现下污蔑太子殿下会对你用私刑?太子殿下用心光明磊落,不是你能随意怀疑的。”
沈心不理他的话,心中又挂念另一件事,向惟虚一抱拳道:
“掌门真人,我父皇至于为何会突然驾崩,尚无定论。但还有一件要事,需要掌门真人立即执行。”
惟虚:“哦?是何事?”
沈心道:“便是我父皇今日特意去做的,——需要立即去褐血渊召唤永恒之主,请她再赐一面神镜。人族边境的神境已经毁坏,此时恐怕已有高级妖魔进入人界;若三日之内不取得神镜的话,大量中等妖魔也会涌入。对人族来说十分危险。”
太子沈识冷笑一声道:“你不提我都忘了这茬。为何你每次和你身边的那几个异族妖人出现在边境检查之所,神镜就会破碎?神镜能照出妖魔原形,这几个异族妖人既能让神镜破碎,肯定是极其危险的妖魔。你和这些人交好,沈心你还不承认你居心极其叵测?”
沈心气极反笑,指了一下可乐,道:
“第一次神镜破碎,确实是因照了可乐姑娘。但从永恒之主处请来第二面神镜时也照过,可乐姑娘的原身就是实实在在的人,一点妖魔之气都没有,而且她连灵力都没有。父皇也是确认过的,是以你不敢再有怀疑。”
“而这一次神镜破碎,也并不是因为我身边几位朋友,神镜乃是为外力所撞才碎掉的。”
沈心再次冷笑:“边检站官员已然汇报过了,并未看到任何物事或外力撞到神镜之上,却只看到你和几个妖魔从虚空之中快速而来,你们也未触及神镜,但神镜就碎掉了。当时没有其他任何妖魔出现,只有你们几人,难道不是因为你们?”
沈心侧头和可乐对视一眼。
可乐没说话。她当然知道神镜是被高铁车头撞碎的啦。一辆没有任何减速的高铁,忽然撞到山头上,神镜碎掉倒是很正常,最不正常的是她这个凡人居然还活着。
沈心没再解释,只道:“父皇愿意立即去褐血渊召唤永恒之主,便是认为此事并无异常。此时最重要的便是将神镜再次请来,安于边检之所,以护我人界的安宁。而不是我们站在这里你争我斗,任由整个人族天境洞开,由妖魔随意出入。”
沈识:“呵呵,沈心,你撇起事儿来,倒是轻车熟路嘛。父皇愿意为你承担各种后果,还不是因为你和你母妃向来曲意奉承,能讨父皇欢心?”
眼见这两兄弟又是没完没了。
掌门惟虚倒是一直沉吟,他所关注的,也是神镜之事。
便插话道:“三殿下说得也没错,眼下当务之急,就是要去找永恒之主求得神镜。”
沈氏三兄弟没再说话,沈心向惟虚抱拳道:
“请掌门真人主持此次请神镜之事。”
惟虚也认为理所当然,便点头唔了一声:
“既是如此,即便现在是夜里,我等也得立即去褐血渊求见永恒之主。”
这事就相当于确认了下来。太子沈识想了想,道:“我也需与掌门真人一起去褐血渊,求见永恒之主。”
上一界人皇已死,而人皇是必须与永恒之主相见的。——就算是隔着云雾见不到,那也得去现场,以确定自己新人皇的身份。
谁知沈心也道:“我也与掌门真人一起去褐血渊。”
太子沈识:“……沈心你有什么资格也去褐血渊?”
沈心道:“父皇是在去褐血渊的路上驾崩的,我也需走一趟这路,以便更好地查明父皇的死因。”
沈识又从步辇上的椅子上立了起来,指着他的鼻子骂道:
“父皇明明就是你害死的。”
沈心不说话,只是在无数火把之中定定地看着对方,毫无退让之意。
不知出于什么考量,惟虚忽然点头道:“三皇子殿下既然也想一起去,那就一起去吧。毕竟二位都是皇子,皇族确有可进褐血渊的权力。”
太子沈识将目光转向惟虚,似乎怔了一下:“……”
没想到惟虚会答应沈心。
……
……
这是一次说走就走的任务。
青华掌门惟虚及其门人,太子沈识及其扈从,以及三皇子沈心和几个异族朋友,包括可乐、沈浪、宝石阔落、鱼甜甜、朱八界和壁虎妖。全都御空而起,往褐血渊方向去。
朱八界和沈浪一左一右地护着可乐,她仍然处于龙王的口水泡泡中,这泡泡里有足够的氧气,而且吸起来清润甜美,实在比戴氧气面罩还要好。——在去魔界的路上,因为可乐对这泡泡的功能还不完全熟悉,忘了使用,不然就会一直呆在这泡泡里。
只是到了魔都后,因为怕宝石阔落身体里的黑曜石受不了高温,才将泡泡包裹在他身上。
其实也就最多一个月时间没见到蔡徐风,蔡徐风一直没说话,但却经常将目光落在可乐身上。他一直反对这些人去魔界,许是现在还有些不平,便还是没跟可乐打招呼。
他认得狼妖沈浪,却不认得朱八界,不知道这个人是如何忽然出现在可乐身边的。
蔡徐风已隐隐感到,朱八界身上有一种奇怪的魔族气息,既像是魔,又像是新生的婴孩。初婴的那种纯真无邪一直在抵消魔性,是以就算是惟虚掌门、几位首座和几个高阶弟子,也完全没注意到朱八界。
只因蔡徐风对他十分好奇,便有所感应,但这种感应十分微弱,暂时难以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