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瑶说话时候的语气是张恒从来没有听过的陌生。
张恒从不记得方瑶对自己如此冰冷过。
他心里一慌，正要解释，转头就对上了一双幽深失望的眸子。
张恒没有想到方瑶这么快就醒了，本来跟方瑶说话的时候就容易结巴，被方瑶这么一看，张恒本来心里想好的说辞都说不出来了。
方瑶站在原地，就像是个没有生机的洋娃娃，没有人知道她的心里刚刚经历了一场海啸。
天知道她醒来看到自己一丝不挂的模样时，她几乎都快要崩溃了。
眼前天旋地转，她的记忆截至到了跟王立军喝酒之后，就什么都想不起来。
她脑子里一片乱。
要不是听见张恒唱歌，她甚至没有发现外面有人。
这么大的地方除了张恒一个男人之外一个人都没有，方瑶还有什么不明白？
她不知道自己是应该庆幸还是悲哀。
至少这个男人是吴震而不是别人，如果是其他任何一个人，方瑶都不想再活下去了。
可张恒，现在是个傻子啊。
方瑶脑子里面乱成了一团浆糊。
张恒也在心里犹豫不决，不知道要不要解释，如果自己跟方瑶说了自己已经不傻了，方瑶说不定还会觉得这件事是自己预谋已久的，说不定以后自己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张恒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想到这里，他决定，还是得继续装傻，试探试探方瑶的意思。
“他们给姐姐喝酒……姐姐喝多了，他们说要带走姐姐……”
“我把他们给打跑了。”
张恒断断续续的说道，虽然语气不甚连贯，可方瑶能听的出大概意思，约莫就是那俩人把自己灌醉了，然后趁机对自己欲行不轨，然后自己主动找上了张恒。
方瑶越听越头疼，但她笃定，一定是那个王立军在中间做了什么马脚，自己就算再不会喝酒，也不会一喝就醉，而且，更不会主动那么不知廉耻的……
张恒也不知道方瑶有没有听明白自己要表达的意思，只能站在旁边看着方瑶的侧脸。
方瑶很快就直接决定，“张恒，我告诉你，不管之前发生了什么，我要你都当做没有发生过。”
方瑶紧皱着眉头对张恒说道，她还以为张恒是个傻子，想要把这件事遮掩过去，只要他不说，这件事就没人知道。
可张恒不是傻子了，相反的，他现在有能力保护自己要保护的人，他绝对不会放手。
“可是……可是妈妈说了，亲亲抱抱之后，你就是我的媳妇儿了。”
张恒结结巴巴的说道，说出来的话让方瑶瞬间觉得脸上火辣辣的。
“你说什么呢，别瞎说了，今天什么也没有发生，记住了吗？”
张恒不依。
“不要嘛，老婆~”
这声老婆叫的方瑶脸红心跳，心脏咚咚跳好像在打鼓一样。
“别叫了。”
方瑶不知道想到什么突然正色起来，眼眶骤然红了起来，刚刚忍下去的泪水又在打转。
“不生气，不难过，眼泪都是金豆豆。”
张恒看她要哭了，心里一慌，也就不那么执着的叫她了，反正早晚都是自己的，跑不了。
方瑶的心绪却纷杂万分。
看着张恒跟之前几乎没有差别的相貌，她还能想到之前两人谈恋爱的时候，意气风发的模样，方瑶心里无疑是喜欢的。
可是现在，只要张恒一说话，任是谁都能看得出，这就是个傻子，像个心智不全的智障儿童一样。
方瑶没有勇气。
张恒已经傻了，还能再变好吗，自己还有那个时间精力等他变好吗？
方瑶不愿再想了。
“走吧。”
张恒乖乖的跟着走在方瑶的身后。
回到了果园，方瑶就一头扎进了自己的房间。
张恒知道她可能需要时间冷静一下，如果自己强行去干涉她的事情，说不定还会惹得方瑶反感。
一直到天黑，方瑶都没有从房间里出来。
张恒也在门口守了一天。
正等着，张恒突然看见了一个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人。
“陶俊？你还敢来？”
张恒冷笑着看陶俊，目光意有所指的盯着陶俊的下半身。
陶俊低着头，长长的碎发遮掩住了他阴冷的眼神，他恨张恒，他恨不得把他千刀万剐！
下身传来的钻心的疼痛提醒着陶俊，是张恒害了自己，害了自己一辈子！
“我来找方瑶说荔枝的事情。”
陶俊解释了一句就要往方瑶的房间里走去。
张恒一个跨步拦在了陶俊的面前。
“不许进去！”
陶俊猛的抬头，威胁到：“你就不怕我把你不傻的这件事情告诉方瑶？”
“你别太把自己当个东西，她只是因为你傻所以可怜你，你觉得，如果方瑶知道你恢复了正常，她还会对自己这么好？”
张恒嘴角微微勾起。
“那我也想知道，如果全村人都知道你是个废人了，会怎么想你，会用什么眼神看你？”
“你在方瑶那里还会有机会吗？”
张恒的话直中陶俊的要害。
他今天下午偷偷摸摸回来，生怕被人发现，明明疼得要死都不愿意跟被人说一句话，就不不想让人知道自己的事情。
他清楚的明白，如果被人知道了自己现在的“隐疾”，自己这辈子，就完了。
“你！”
陶俊恶狠狠的指着张恒。
“你给我等着！”
张恒对着陶俊扬扬下巴，露出胜利者的姿态。
“外面怎么了？”
方瑶似乎听见了外面的动静，于是走了出来。
门打开的一瞬间，张恒立刻闪到了一边，留下陶俊面对面与方瑶对视。
方瑶的眼眶微红，张恒能注意到，但是陶俊只顾着自己的事情，根本察觉不到方瑶的情绪。
“方瑶，我……”
方瑶看到陶俊就想起了喝酒的事情。
如果不是陶俊和王立军强行要自己喝酒，自己怎么会……
“你来做什么？”
陶俊有些慌乱，更不知道应该怎么说。
“我，我是来跟你谈谈跟饭店合作的事情。”
“王老板已经跟我说了，价格方面，还是可以……”
陶俊还没说完，话就被方瑶打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