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萦所谓的教训,并非是表面词意上的体罚。
她当着沈运等外人的面斥责她就是打了极大的脸面,更毁了赵苏在沈运心中的形象,如今还当着掌柜和伙计等下人的面立威,让赵苏更没尊严。
偏偏赵苏还没办法,饶是她光环加身,但在这命中天敌的赵萦面前也无用。
赵萦是家中嫡长女,自小就学过主母之道,为人又聪慧厉害,接过账本一看,就发现了其中蹊跷。
“这进出账很有问题呀。赵苏,你给我解释解释?”
织锦阁的账本从来只供赵苏查阅,谁都没想到会被旁人截去,于是做账简洁明了,其上许多笔进出都直写了个金额。
掌柜的提心吊胆,赵苏却还冷静自持,不解的问:“长姐,不知哪里有问题?”
“一个小小的绸缎庄,哪来这么多进项?还有,这才月初,这两笔银钱是拨去了哪?”
赵萦让她起身,近前解释。
今儿才初三,已拨出去一笔八千两,和一笔五千两。
哪怕是进货,也不可能需要用这么多钱。
赵苏上前一看,侧身与掌柜对视了眼,便寻着了理由,“回长姐话,是这样的,上个月肃州闹水灾,我让掌柜的购买了两批物资前去支援。”
掌柜的立马接话,“正是如此,三小姐行善积德是做了好事,还请大小姐不要怪罪。”
“你行善积德?”赵萦将信将疑,“一万三千两,可真是好大的手笔。”
赵苏只能接着说:“长姐是知道我出身的,幼年时独自被养在乡下,最怕的就是闹灾荒。我听说了这事后心里难受,所以就这样办了。”
赵萦又往前面翻账,刚好是三月底的账目,结果看见进账十来笔,笔笔都是成千上万的数字。
她难以置信的捏着账目,再往前翻了翻,这织锦阁每月入账竟都有十来万两。
赵萦看向赵苏的眼神顿时变了,端量着哑口不语。
赵若见她神色有异,好奇的问:“阿姐,怎么了?”
“若若你看看,咱们家这位三小姐平日里还真是不显山露水,手下经营着多少家店铺门面,才能有这么多的进账?怪不得一万三千两的银子说捐就捐了,在她眼里的确不算什么。”
“长姐误会了,我只是尽点绵薄之力。”赵苏只能这么说。
赵萦起身,“这还绵薄之力?你还真是谦虚。走,咱们回府让长辈们拿主意吧。”
“长姐?”赵苏凑上前,“这么小的事情还是别惊动父亲了,长姐若是喜欢,这家织锦阁就送给长姐如何?”
她实在不想过早暴露。
“我知你手上绝非就这么一家绸缎铺,但想用钱买通我,未免太高看你自己了。我们赵家出了你这样位能人,生意经营如此得利,怎能瞒着家中,你说是与不是?”
赵萦是不可能给她面子的,拿着账本带着赵苏就回了尚书府。
她自是先通知自己的母亲嘉平郡主,但老夫人和赵明德还是得了风声立马赶到。
嘉平郡主看了那本账目,也是吃惊不已,又递给丈夫。
赵明德看后,望了眼赵苏,微微沉默了瞬,才捏着账本负于身后,“我当是什么大事情,这件事苏儿她谈不上隐瞒府里。实则,是我交代她去办的,今日倒让你们母女给翻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