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夜阑珊,苍穹将拔地而起的栋栋高楼笼罩在胸襟之下。
故地重游,香格里拉物业重新做了绿化,花坛摆上了紫色鸢尾花,传递着爱情与吉祥的花语。
一股陌生感油然而生。
分叉路口,祁冉选择了另一边,这条小路的尽头,便是外公的田园风小别墅。
祁冉走在前面,试图把身后像个尾随者的男人当做空气,可,如果真的是空气就好了,还是没办法对曾经深爱的人视而不见。
一种莫名的紧张,搞得祁冉都有些不明白自己了。
她停住了脚步,身后的男人也停了下来,与她保持一段距离。
烦躁,徐徐攀升至心尖。祁冉点了点头,笑容只算得上客套:“我去看看外公,不叨扰你了。”
“都到了,不上去坐坐?”
君擎绝对是说的“坐坐”,她却从那波澜不惊的万年冰山脸上读出了“做做”。
别问为什么,君擎这人喜怒不形于色,五脏六腑被欲.火烧得冒烟儿也能在面上装出一禁欲男神的样子。
“我们回去商量一下,明天一起正式拜访他老人家。”
祁冉听懂了君擎的暗示,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脚尖,裙摆被撕得很不规则,一看就像遭遇了抢劫。
外公习惯早睡,在走秀结束后便离开了,所以并不知道她被不良少女当“小三”手撕的事。
祁瑞有多护犊子她再清楚不过,当年君氏失信导致工人绑架讨账,君氏子弟安然无恙,连累她被工人贩卖。
祁瑞一气之下与君家反目,直到君家把君擎赶出青城,才停止了打压君家。
祁冉可不想大半夜吵醒老人家、让老人家为她担心。人活得太尖锐,吃亏的总是自己,她妥协了,说了声好。
“外公绝对不会接受你当孙女婿的,这该如何是好?”祁冉摆出一副黛玉葬花的忧愁姿态,心里却乐得像孙悟空偷吃到蟠桃一般欣喜万分。
以前她纵有天大的本事也奈何不了他青城七爷,如今有了祁瑞撑腰,那可就不一样了!
“是啊该如何是好?宝贝儿,你可要在他老人家面前多为我说说好话。”
君擎忧伤地垂下眼角,俊脸上显露出遭遇劲敌的颓废。
青城七爷,高高在上的高冷总裁。
别说祁冉,几乎没有人见过他这副模样,那求饶的语气更加助长了某女嚣张的气焰。
“看我心情。”如同吃了小鱼干的猫儿,祁冉走路也不由得昂首挺胸,嘚瑟地摇起了尾巴。
欠收拾了!君擎舔舔嘴角,可爱,想...
在路上说得好好的,呵,男人!一进家门就变了卦。
灯就在手边,祁冉还没摸到,就被君擎迫不及待地压在门板上一番“热情招待”。
安静的室内充斥着紊乱的呼吸声,如同激昂的战鼓催人奋进。炙热的鼻息将霸道的吻加热,诉说着累积成山的思念。
君擎在那方面向来冰火两重天,把祁冉折腾到都没力气伸直手指尖时,依然精力充沛不知疲倦。
然而这次,在祁冉以为又要在家躺三天时,君擎急急刹住车,浅尝辄止,深情款款地对她说:“宝贝儿,我爱你。”
尽管身体中的野兽叫嚣着要吞掉她,每个细胞都在渴望着靠近靠近再靠近,君擎绝不允许放纵自己再伤害到她,告白后自觉去了浴室。
在床。上谈什么感情?呵,男人!
祁冉印象中,这家伙简直是只喂不饱的恶狼,更不会把“我爱你”这种肉麻的情话挂在嘴边,路上她小睡了一会儿,期间发生了什么?
而刚刚,那柔情似水的目光在脑中挥之不去:那双向来波澜不惊的寒眸,氤氲出点点暖意,深情又温柔,仿佛可以把人吸进去宠溺到以为她就是他的全世界。
那么狠那么冷那么唯利是图的一个男人,怎么可能有这些温柔的瞬间?
恐怕和君奕辰一样,都是在演吧!
祁冉平复了下呼吸,再度回到香格里拉公寓,物是人非,又是另一番滋味。
一个月前,与君擎第一次闹矛盾后,君擎笃定宋姨与她情义很重,辞退了宋姨并给其双倍工资让其照顾祁冉,这间公寓内便再无人居住,只有家政人员定期来打扫。
直到现在,陈设依旧与她走之前并无多大差别。
看来,那个主动挑衅的妖娆女人撒了谎,但她的东西被扔掉该作何解释呢?
对了,宋姨说过房间里有监控!
夜色已深,书房里没有开灯,厚重的窗帘阻隔外面繁华世界的灯光,分成两个世界。
书房内漆黑一片,唯有电脑屏幕光照亮了祁冉清秀的小脸。
监控记录保留半年,祁冉差点被自己看到的惊掉下巴,她想破脑袋也想不到,那个“妖娆女人”竟是——
君奕辰扮的!
君奕辰皮肤又白又嫩,经常有人说他的皮肤比女生都好。
腿就更不用说,和君擎的健硕不同,君奕辰双腿细长标准的漫画腿,穿起裙子来,迷倒一片腿控!
起初祁冉有些不相信,随着镜头不断放大,眼睛都看得变得干涩,越看越像!
宋姨有些近视眼,再加上并不知道当代还有“女装大佬”这种神奇的存在,很有可能被君奕辰误导。
打电话时可以变声…自从她离开后,公寓内只有穿着工作服的家政人员来过…
祁冉皱起了好看的眉头,这么说来,是她冤枉君擎了?
想到这里,她瘫在椅子上,脑中嘭嘭作响,像有无数烟火炸裂,不知是喜是忧。
浴室中,君擎扬起头,任由冰凉的水线从花洒喷洒到矫健的身躯上,顺着深刻的肌肉线条落到地面。
“夫人很喜欢您,刚刚有说要向您吹枕边风,并警告我离您远一点。”
明明连他身边的男人都嫉妒,敏感到不行,小东西是有多喜欢玩儿欲擒故纵!不过,这样的小东西真是可爱!
然并卵,两人的观点相差十万八千里。
如果祁冉知道君擎的真实想法,肯定会吐血三升,
这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只见一袭白浴袍的祁冉依在门框,戏谑地望着他:“哥哥~要不要帮忙?”
君擎是君家老爷子最小的孩子,在辈分上高同龄人一等,小时候,也只有她这个不懂辈分为何物的小豆丁跟在他屁股后面喊哥哥。
那时的唐棠,堪称唐棠牌牛皮糖,几乎是二十四小时无缝粘人。
现在君擎倏然发现,她不仅粘,还擅长往死里撩——
那声“哥哥”尾音上扬,托得很长,亲昵中又带着丝丝缕缕的魅惑,如丝线一样将他整个身体绷得紧了起来。
很好,刚才的冷水都白冲了!
“小东西,你这是在玩儿火!”
祁冉食指点点粉唇,小模样单纯又天真:“是嘛,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傻丫头,你抢了我的台词。”在一串银铃般的笑声中,君擎将祁冉打起横抱,快步走向卧室。
…
阳光在窗子上斜斜地分割出一片暖橙色。
醒来之时,空落落的枕边多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小小的,软软的。
君擎弯起嘴角,笑容中皆是满足。
昨晚小东西很主动,不由分说把他摁在了席梦思上,像一团熊熊烈火燃掉冷战的空虚,虽然有点暴力,偶尔有点疼,但是他喜欢!
由于灵与肉都得到了充分的疏解,这一夜是他这段时间睡得最踏实的,连后半夜祁冉像条八爪鱼一样缠上来的举动都没让他清醒过来。
胸口发痒,原是小东西要醒了,软软的发丝蹭了两下他的胸口,像只小奶猫在撒娇似的,又继续在他的怀抱中酣睡,乖巧可爱的样子把君擎的心都萌化了,连呼吸都透露出香甜的芬芳。
君擎不敢动弹,生怕弄醒了怀中的小东西。多么希望时光也为情所困,停留在这一刻。
昨晚,他和她聊见岳母注意什么,聊梦中的婚礼,聊去哪里度蜜月,喜欢生个男孩还是女孩,给孩子取什么名字……为两人的未来做着零碎的打算。
他想通了,时光停不停无所谓,他不贪心,每次醒来有她就够了。一起走过朝朝暮暮,一起经历繁华衰败,生老病死…
祁冉做了个梦,下雪了,干枯的树枝银装素裹,令人惊喜的是一颗红果仍顽强地挂在树梢。
看起来好好吃!
心动不如行动,她抱住树干开始向上爬。可她太笨了,爬了半天仍在原地不动,反而把树干磨得温度升高,有些烫人。
她有些难受,不满地哼哼唧唧。
“怎么了,宝贝儿?”
“唔…想吃樱桃。”
不知哪里来的声音,她迷迷糊糊就应了。
隐隐约约,樱桃缓缓落了下来。
祁冉嘿嘿一笑,捏住“樱桃”放到了嘴边。
这个樱桃软软的,特别弹,而且特别大颗。
她贪婪地将美味一口吞下,用舌尖舔了舔,顿时,那个如同美酒般醇厚的声音又响起来了:
“你个磨人的小妖精。”
祁冉迷迷糊糊眨眨眼睛,视线逐渐清明,哪里有什么樱桃?是君擎的...
像只慵懒的小猫挺了挺身子,环住君擎脖子,回应这个早安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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