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橘安没什么反应,平淡的应了一声之后就出去了。
反倒是顾霆君脸上泛着几分羞赫的红色,在没有旁人的时候,她可以肆无忌惮的调戏苏橘安,但是在外人面前,倒是添了两人不自在。
于大夫给他把了脉,淡眉轻佻,浅笑道:“你的内力不低,已经自己调息的差不多了,来我这里一遭,也不过是给你做一些寻常的治疗。晨光跟你们走了也有些时间了,橘安想必跟他学了些医术,故而觉得你伤势严重,不过没有学到家,反叫你骗了。我也年轻过,知道你们这些男人追求女子必然是要耍写手段的,这一次我也不拆穿你了!”
顾霆君急忙抱拳谢道:“如此就多谢于大夫的成全了。”
“既然没有大碍,留在我这里也无益,我再替你调理一下,你们在我这里休息一夜,明日你们便离去吧。”于大夫淡淡的说道。
“多谢。”
于大夫给顾霆君施针治疗了,苏橘安倒是勤勤恳恳的在外面将翻晒的所有的药材都翻了一遍。
秋风薄凉,她擦了擦额头晶莹的汗珠,只觉得腹内饥肠滚滚,自晨光离去,想必这里也无人做饭,她到厨房瞧了一圈,于大夫深受百姓爱戴,这厨房内倒是堆了不少的土特产,故而卷起袖子,开始做起了饭。
常年在外奔波,苏橘安的厨艺算不得出众,到底还是能够入口的,利索的做了三菜一汤,又在另外一个碗内盛了些饭菜,端入了屋内,此刻于大夫施针完毕,正在整理。
苏橘安将饭菜放下,上前问道:“如何了?”
“没有大碍。”于大夫淡淡的说道。
“那便好。”苏橘安说道,“我做了些饭菜,眼下还是热的,师叔祖辛苦了半日,先去垫垫肚子吧,只是我的手艺不精,莫要嫌弃。”
“我久居于此,粗茶淡饭惯了,对饮食到没有什么苛刻的要求。”于大夫说着拿着针具出了去。
苏橘安将饭菜端到了床边,对顾霆君说道:“你可好些了?吃些东西吧。”
顾霆君瞧了苏橘安一眼,这淡淡的一眼,却牵扯着许多的迤逦情丝来,蓦得叫苏橘安想起前日破庙内的她用嘴为他草药的事情来,因对他无男女之情,故而此事也并未太过放在心上,眼下看着他苍白的唇,似乎那触感都变得清晰起来。
这样的感觉让苏橘安觉得有些烦躁,她冷冷的说道:“自己起来吃吧。”
顾霆君歪在床上懒洋洋的说道:“我本来就受了重伤,方才于大夫替我疗伤的时候又费了许多的精力,眼下四肢无力,你且将饭菜端过来。”
苏橘安耐着性子将饭菜端到了床边,淡淡的说道:“吃吧。”
“我这双手实在是无力,不若你喂我可好?”顾霆君柔声哄道。
“爱吃不吃,莫要得寸进尺。”苏橘安冷声道。
“开个玩笑,作何这般的生气?”顾霆君勾了勾嘴角,“我自己吃。”
他尝了一口菜,竖起大拇指,赞不绝口的说道:“不错。我还真是因祸得福啊,若没有这一遭受伤的经历,又怎么能够吃到你亲手做的饭菜?”
“我是做给师姑吃的,你不过是顺便罢了。”苏橘安淡淡的说道,“你的伤势师叔祖如何说?”
“她乃是神医,稍微调理一下就已经颇见成效,明日一早就科离去了。”顾霆君约莫是饿极了,大口的吃着,吃惯了山珍海味的人,吃着粗茶淡饭也颇为觉得可口。不过吃相倒是十分的斯文优雅,纵然面色苍白,仍然透着一副从容不迫的贵气。
吃了饭,苏橘安将碗筷收拾了一下,顾霆君瞧着她的眼底有一抹青色,将她的手臂抓住,一把将她拉到了床上。
“你做什么?”苏橘安蹙眉骂道。
“你许久未曾合眼了。”顾霆君说道,“睡一会儿吧,我去收拾就好。”
“你不是四肢无力吗?”
“骗你的。”顾霆君将苏橘安按在了床上,“睡吧,若你太过操劳,我也是会心疼的,我一心疼,这伤势就好得更慢了。”
苏橘安欲起身,顾霆君又一把将她按下,笑骂道:“你这倔脾气,就非要跟我对着干吗?”
苏橘安忍住了一拳将他打飞的冲动,耐着性子挤出一抹冷笑,一字一句咬牙道说道:“我还没有吃饭!”
顾霆君急忙将她放开,笑道:“那你先去吃饭,去吃饭,吃完了再休息,去吧,快去吧!”说着将苏橘安给推了出去。
苏橘安没好气的将碗筷拿到了厨房,顾霆君这厮瞧着精神头好得很,难道师姑的医术真的如此神通?还是这家伙在小题大做,诓骗自己?
于大夫在厨房外面的桌子前吃饭,赞道:“出乎意料,甚为可口。”
“师姑喜欢就好。”苏橘安说道,“橘安要跟师叔祖请罪,师叔祖嘱咐我不能够将你的消息传出去,但是我还是告诉我了我的师父。”
“也罢了,你方才称呼我为师叔祖,我便知道你知道了我与紫薇宫的关系。”于大夫淡淡的说道,“只是宫佑非多事之人,想必也会来扰我清静。晨光随你们离去也有些时日了,他现在如何?”
“晨光他医术高明,已经是京城有名的神医了,自己开了药庐,与师叔祖一般对病人一视同仁,专门为穷苦的老百姓看病,甚是收到爱戴。”苏橘安说道。
“那便好,他要体验红尘繁华,便有他去吧。”于大夫叹了口气,“该回来的时候,他会自己回来的。”
她将碗筷放下,淡淡的说道:“我晚上要去采药,你们在此休息一休,明日自己离去吧。”
“是。”
于大夫上山采药,苏橘安坐门边的石阶上懒洋洋的晒着太阳,实在是困乏,脑袋昏昏然的点着。
苏橘安脑袋一偏未倒在坚硬的地上,却是碰到了一片柔软,她急忙抬眸,却见自己倒在了他的肩上,他垂眸浅笑道:“睡吧。”
她合下眼皮,睡了过去。
苏橘安做了一个很平静的梦,梦里的她约莫五六岁,依偎在父亲的怀中,母亲在缤纷的花雨之中,笑着,温柔的朝着父女两人挥手。一家人三口愉快的笑了起来,笑声穿破了的天际,叫天空更加的蓝得如同洗过一般。
苏橘安睁开眼睛的时候,外面的天色已经暗了下来,眼角又泪珠滑落,明明这么美丽的梦,为何她此刻会倍觉凄凉呢?或许从一开始就知道了那就是梦吧,梦境有多美好,现实就有多残酷。
屋外传来了碗摔碎的声音,苏橘安急忙下床跑到了厨房,她本以为是南天一的人追到了此处,没有想到顾霆君在厨房忙活,将碗给摔了。
他蹲在地上笨拙的收拾着,听到脚步声,抱歉的说道:“将你吵醒了么?我一次做饭,有些手忙脚乱,你再歇歇,快好了。”
苏橘安动了动鼻子,闻到了饭烧焦的糊味,又瞧着国内翻滚着黑色的浓烟已经看不清楚原材料的菜,笑道:“你这是趁着于大夫不在,要将她的厨房烧了么?”
“你莫要取笑我。”顾霆君将地上收拾干净,起身说道,“我原以为这世上事我做起来都是信手拈来的,未曾想这做饭如此困难。不过我这是第一次没有经验,下回子便能够从容应对了。”
苏橘安将衣袖卷起来,边走边笑道:“你做的东西我是不敢吃的,还是让我来吧。”
她随意找了些材料,炒了两个小炒出来。
两人在院子里面吃饭,没有点灯,不过这月色倒是十分的明亮,院子里面的几棵树留下斑驳的剪影。
“此刻若是有酒就好了。”顾霆君笑道,“此刻只有你我二人,未有旁人也未有纷扰,只盼着这平静的时光能够再漫长些,只盼着明日不要到来。”
苏橘安没有理会他的废话,快速的吃了两碗饭,淡淡的说道:“你若是喜欢这里,就呆在这里与师叔祖为伴好了。你既然已经恢复精力,就将厨房一并收拾了。”
话落,走到了一旁的门旁坐着,静静的落寞的看着这月色。
顾霆君没有反抗,而是自觉的去厨房收拾,不过一贯不沾阳春水的贵公子那里做的惯这些,厨房内不时传来了乒乒乓乓的声音。
过好了好会儿顾霆君在收拾妥当,来了院子里面,取了一片树叶子,放在唇边吹了起来。
一首本该有些幽怨凄楚的小曲儿在顾霆君的唇边竟然变得欢快起来,苏橘安默默的听着,心里面莫名的平静下来,似乎可以将凡尘之间的纷乱,刻骨的仇恨都暂且放下了一般。
“顾霆君。”苏橘安下意识的唤了一声。
“嗯?”他温柔的回应。
“没什么。”苏橘安将眸子垂下看着自己沾满灰尘的鞋子,沉默了一下说道,“也不知道外面的情况如何了。”
“待出去之后我会给你一份惊喜的。”顾霆君说道,他做到了苏橘安的身边,“不过,今夜我们还有一件事情要做。”
“何事?”苏橘安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