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你购买的比例不够,系统显示防盗章节。门被人重重地推开, 一个男子的身影裹夹着风闪进来。
随着男子入室, 门又被人从外面关上。芳年已经坐起来, 仅凭着身影, 她也知道来的是何人。
但这一次与前次不同,前次七王爷是冷静的,而这次他身上的炙热之气,她在远远就能感觉得到。
黑暗中,她看不清男人的脸。要是她看得清, 就能看到他脸上的青筋已经暴起, 眼底腥红。
元翼脑子尚还清明着,他一进入室内,闻着沁脾的女子馨香,觉得体内的燥热更盛。
他入目之处都是她的颜,她的色。
那颜色引得体内的毒越发的叫嚣着,差点冲破他的理智。
芳年的心都提到嗓子眼, 想着今日怕是难逃被人喝血的命运,颇有些认命地伸出手。
皓白的手腕, 纤细的玉指, 似在召唤着他。
他捉住她的手, 倾身上前。虎目熊熊处,皆是她的粉面红唇。芳年惊得睁大眼, 想摆脱他的钳制, 奈何男人猿臂似铁, 她挣了几下都没能挣脱,反倒地弄乱了自己的衣襟,寝衣滑落肩头,她全然不知。
那浑圆的肩头发出莹玉般的光,他的目光艰难地从她的唇移过去,脑子里轰轰作响,似千军万马。
体内的毒达到顶点,全身血脉偾张,要是自己就这般要了她,是不是马上就会暴体而亡?
神智中尚存的清明支撑着他,他的视线中仅存那一抹莹白,猛地张嘴咬上去,牙齿深陷,血丝冒出来。
甘甜的血,舒缓了他的毒,带回他的理智。
芳年觉得此时的他,就像传说中的吸血鬼般,她能感受得到他吮了几下,被咬的地方又痛又麻。
他们身子相贴,她被浓烈的热气笼罩着,随着热气渐散,男子的头颅慢慢抬起,眼里闪过厌恶。不知是厌恶她还是厌恶他自己。
一个快速起身,他瞬息之间离她三尺远。
她赶紧拉好衣襟,不顾肩头的痛楚。
男人的目光在黑暗中诡异难测,心里涌起自己都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这女子,对他的影响甚大。
两人默不作声,在寂静的室内,只闻她略为急促的喘气声。而他早就调整好内息,轻不可闻。
芳年的心还在狂跳着,暗忖着这七王爷莫不是练了什么邪功?要真是如此,自己根本就不可能摆脱他,要是不能摆脱,总不能白白失血。
她舔舔唇,清了一下嗓子,“王爷,想必臣女的血对您而言是十分有用的。那若是臣女嫁了人,恐怕王爷您就不能如此随心所欲。”
“本王心里有数,你以为你还能嫁人?”
他什么意思,难道她今生连嫁人都不行了吗?那不是要一辈子当个老姑娘?
“王爷…”
“怎么?你就那么想嫁人?”他的语气冰冷,带着寒气。
芳年立马闭了嘴,先把嫁人这事丢一边吧。她一个活了七十岁的老妇人,嫁不嫁人的倒没所谓。
“不是,是还有一事相求。臣女的二姐,要进宫备选,还请王爷行个方便,让她活着出宫即可。”
“好。”
男子清冷的吐出一个字,冰玉相击。
这下轮到芳年诧异,她以为他会断然拒绝,没想到他这般爽快,倒让她省略接下来的说辞,干巴巴地道了一声谢。
转念想着,是自己用鲜血换来的,心头释然。
男子的气息早已调整,她猜着,他的病应该暂时压制住了。真不知道他是中毒还是身有隐疾,或是如她之前所想的那般练什么邪功。
“王爷,您这病几时能医好?”
“怎么?怕了?”
“臣女是担心王爷,看您的样子,发起病来颇有些凶险…”
“病?你来说说,本王得了什么病?”
这她可说不出来,前世里,她从没有听说过,也没有见过得此病的人。看起来并不像是病,反倒是像…采阴补阳。
后面四个字,她小声地嘀咕了一下。
他五感敏锐,她自以为无人听见,他却听得清清楚楚。这女子以为他是练邪功走火入魔?
采阴补阳…
他不过是喝点她的血就称为采阴补阳,他真怀疑她知不知道采阴补阳的意思。
“傅三姑娘一个闺阁女子,都哪里听来的污秽,采阴补阳这个词不应该是你知道的。”
芳年惊讶地想,她那么小声,他都能听到,以后说话可得小心一些。
她慢慢地想到那些个鬼怪野史中提到的采阴补阳,似乎…她的脸不可抑制地红起,天可怜见的,她虽然活了七十岁,还没有经过男女之事。
光是想想,都觉得臊得慌,忆起在山洞时见过的景色,眼神不由自主地往他身下瞄。即使是看不见,脑海中也自动浮现出那狰狞的画面。
要是…
她猛地摇头,不…不能再想。
元翼把她脸色的变化尽收眼里,看来这女子是明白了采阴补阳的意思。要是他真的能够…恐怕刚才…
她的血和寺后的寒潭一样,只能压制他体内的毒,不能根治。不过相比泡那刺骨的寒潭,喝她的血要省事得多。
若为以后方便,这个女人他也应该放在眼皮子底下。
“这毒能令人活到一百多岁,皇儿…你切记,不能动欲…不可娶妻…你要替父皇好好地看着这江山…熬到国师死后…”
那个弥留之际的帝王,满含期望的眼神,那一声声的叮嘱。他此刻想起,心里越发的冰冷,眸底寒沉沉的。
长命百岁?
他何曾想过要活百年,父皇懦弱,斗不过国师,把责任强压在他的身上。那时候自己不过是刚过六岁生辰。
母妃是难产死的,他在皇子中行七,和大皇兄差了十几岁。可能是因为一来他年纪小,二来他没有生母庇护,国师没怎么注意到他,让他捡了一条命。
大皇兄底下的二皇兄和三皇兄是国师弄死的,为了就是没有年纪相当的皇子争抢大皇兄的帝王之位。
四皇兄五皇兄六皇兄也没能活下来,不知是被弄死的还是夭折的。
父皇去世时,宫中除了成年的大皇兄,就是六岁的自己和三岁的十皇弟。他和十皇弟之间的皇子们,当然都夭折了。
元氏江山,不如说是国师手中的一个玩偶。国师能建立起元朝,就能把元氏子孙杀得一干二净,像前朝一般。
父皇命他活着,他仅是活着而已。
眼前的女子明明是害怕他的,偏还强做镇定。
他勾起一抹笑,“你担心本王?我看你心里巴不得本王早死吧!”
“王爷,臣女绝没有此意。”芳年说着,面露惶恐之色,生怕他一个不喜,随手就结果她的性命。
“你最好不要动歪心思,否则…”
“臣女不敢。”
她确实是不敢的,七王爷的性子阴晴不定,她实在是拿不准,不敢拿自己的小命去与他抗衡。
肩头的痛楚仍在,他咬得狠,想必已留下深深的齿印。
黑暗中的男子又朝她走来,她全身的汗毛都根根竖起。他还想做什么?
男子近到床前,俯身,一把拉下她的衣襟,湖绿的抹胸露出来,细细的带子绕在颈子上,白得耀眼,湖绿的颜色映衬下,更加如玉般。他眸底一暗,强迫自己看向肩头,那处咬印血迹斑斑。
她骇住,以为他还要再咬上一口。
他从怀中拿出一瓶药,洒在她的伤口上,再把药瓶随意丢在床上,“每日清洗过后洒上,不出七天可痊愈。”
说完,他厌恶般地放开她,深吸了几口气。不太能明白自己方才的举动,仅是看她皱眉就失了分寸,心里涌起的那份悸动太过陌生,陌生得想抗拒。一个不安分的女子,哪里配得上他亲历亲为。
芳年被他弄得差点一头雾水,既然这般嫌弃她,为何还要扒她的衣服?
她快速地把寝衣整好,尽量面无表情。
要是寻常的闺阁女子,遇到这样的事情,会有什么反应呢?哭着喊着要他负责,还是哭哭啼啼地要死要活?
可惜她不是,她一个老妇人,活得久,看得透,哪里还在乎这些虚名。
仿佛是一阵风过去,门开了又关,屋子里男人也没了踪迹。
她朝黑暗的屋顶翻一个白眼,在心里咒骂一声,摸到那瓶药,重新躺下。
七王爷不会是后悔昨夜里没有杀她,今日寻个错处将她灭口吧?她低头跪着,暗自觉得自己无比倒霉。怎么重生这两天老是碰到七王爷,前世可没有这一出?
曾几何时,她是那么地羡慕早亡的七王妃。在京中夫人们私下的闲谈中,情深义重的七王爷无疑是天底下最为难得的男子,千年一遇,百年难求。
他身份高贵,面容俊美且洁身自好。
七王妃去世后,他没有续娶。王府里莫说是侧妃,就是通房小妾也没有半个。他为了怀念发妻,常年住在寺中,清修苦思。
多少京中贵女痴心想着,若是自己能得如此有情郎,纵是早逝又何妨。
传闻中一往情深的男子,怎么会是这般的模样?冷漠无情,噬血暴虐。
果然传言不可信!
她该怎么办,难道真会命丧于此?
不,不行,她不能白活一次。
“王爷,请您息怒,臣女不是故意扫王爷的兴。王爷,您说臣女要怎么做才能让王爷不败兴…”
元翼火光更大,眉头紧紧拢成一团。她这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为了给男人助兴,她一个未出阁姑娘家还会学着花娘的样子,唱曲跳舞不成?
一想到她妖娆的身子扭着腰肢翩翩起舞,对着看不清脸的男人们抛媚眼,浪声浪气地唱着淫词艳曲,他的面色更沉,寒气溢散。
当真是个不知羞的!
芳年冷得打哆嗦,心道莫非天已转凉,要不怎么会如此寒意袭人?七王爷半天不说话,她暗自猜着自己是不是说错哪句话。
男人心思难测,以前她看不透裴林越,以为对方是清高。等她看得真切,才知所谓清高,不过是表像,实则内里卑劣。
本以为她活了一辈子,一般人的心思难逃她的眼。可眼前的男人,沉着脸不发一言,她半点也猜不透。
前世里,她极少见到天家贵胄们。在裴府,她就是天,她是府里辈份最高的人,也是府中真正的掌权人。
只有她摆脸色,府中上至主子,下至仆从,都要看她的脸色行事。她可以随意处置别人,想让人笑就笑,想叫人哭就哭。怎么重活一回,反倒越活越回去?
她心中叹气,前世总归是前世,今生的她还是一个待字闺中的姑娘,哪里是什么裴府的老夫人?七王爷得罪不起,别说是她,就是整个傅家,也不能与之抗衡。
她软着声音,语气嚅嚅,“王爷…臣女无意冒犯王爷,要是王爷觉得臣女碍眼,可否容臣女告退?”
这也不是,那也不行,她走人总行吧?
“谁允许你走的?把这些捡起来!”他的眼神冷漠,俯睨着她。
她松口气,不是要她的命就好。于是弯腰伏身,不发一言地开始捡起棋子。心道这七王爷,不仅身体有病,性子也不好。
前世里,怎么从来都没有说过七王爷的坏话,除了他情根深种之外,别的事情她一无所知。
现在看来,传闻只是传闻,与事实不符。
棋子散得到处都是,她一个一个地捡着,白嫩的手指把它们捏进棋瓮中。先捡四周的,待四周拾完,最后只剩下他脚边的几枚。
她犹豫一下,爬过去,伸手去捡他脚边的棋子。她一身湖蓝的衣裙,弯着的细腰盈盈待握,身子弯成曼妙的弧度,饱满的前胸似熟透的蜜瓜,蛊惑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