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个商贾之女,安珊,你没有必要放在眼中,即使是身为叶如之的女主子,她还是一股的穷酸气!”居然和玄如山都拉扯不清,如之眼中有着挣扎。但最终还是化为了隐隐的怒火,手上的动作也缓了下来。
“呵呵,爷,夫人毕竟是夫人,是这叶如之的主人,安珊可不敢鄙夷啊!夫人进府没几天,便自己闯入了瑜园,若不是安珊前去阻拦,肯定是不想出来了呢!”安珊说着,一边看着如之的反应。
瑜园?如之第一个想法,便是自己那早逝的娘亲。他最可怜的娘亲,就是因为那个负心男,而孤守终老,郁郁而终。第二个想到的,便是他娘亲的另类之举,而现在,若烟的身上居然也有这样一股气息。
如之的脸上一滞,隐隐觉得其中有些关系。
“爷,安珊可是谨记着,当初您将瑜园立为禁地,是因瑜园是老夫人的住所,里面有许多老妇人的遗物。虽然安珊一向很想向咱们玄元国第一女诸葛讨教,但奈何安珊嫁进叶如之的时候,老夫人已然……”如之心头一动,随即便仔细回忆起瑜园的一草一木起来。
与玄元国的建筑不同,瑜园有着一股异域的风情,尽管从小他一直都是被母亲叶千兰带大的,但是他清楚,母亲与其他人有着明显的不同。仅仅从母亲脱离那个男人的坚强来看,这就是很大的不同。可是,若烟身上,为何也能给他一样的感觉?
“夫人在瑜园待得久吗?”蓦地,如之问了一句,安珊一愣,顿时摇摇头。
如之刚想舒一口气,却被安珊剩下的话,哽住了!
“安珊不清楚,安珊进去的时候,夫人已经在瑜园的卧室中了,好像里面的东西也都被翻动过……”抬眼看了看如之,见他一张脸严峻冷酷,愣了愣,转而想到了什么,这才笑了起来。
“爷?您今晚百忙之中过来,安珊太幸福了!”说着,便主动抬起头,在尚在愣神中的如之脸上偷了个香。如之嘴上抽了抽,一看便是面色不悦。
“安珊这阵子操心后院之事,辛苦了,今晚便早早休息吧!”说着,如之便起身,丝毫不停留。将自己的衣服整理好之后,看向在床上侧躺着,一脸风情的安珊。不得不说,玄如斓的眼光很是犀利,若当初自己没有调查便将安珊毫无保留的收在身边,恐怕今日叶如之天下第一富的位置便要易主了。
“爷,您今晚还是要过去陪新夫人吗?”安珊可怜兮兮的语气,让如之的心中有些不忍,不过一想到若烟和玄如山,如之的心中便越发不高兴起来。
他不是傻瓜,玄如山至今尚未娶妻,但是若烟是有夫之妇。若不是他们之间有什么旖旎,玄如山怎么可能会出口帮助她?
想起今日的场景,如之的心中如同一块大石悬着,没有丝毫可以得空的时机。他转头看了看一边的玄风。
“你先回去吧!”月色很好,但是今晚,注定是个不平静的夜晚。
如之说的时候,眼睛看向的却是瑜园的方向。玄风一愣,随即身子一抖。上回夫人私自闯入瑜园的事情,自己没有跟爷禀报,难道是爷知道了?
转而摇摇头,玄风立即否定了这个猜想。爷一向对自己不施计的,所以肯定不是夫人的事情被发现,可能是爷心情不好,想起了老夫人了吧?想着,玄风也不禁点点头。从小一起长大,他知道在爷心中,叶千兰的重要性。
古朴的园门口,如之驻足望着。
这是一座被他遗忘在脑海中的孤岛,但却维系着他的希望。
“妈!”如之眼中含泪,他自从落冠之时,便被迫与自己的母亲分离,至今也有五六年了。“妈,是您回来看之儿的吗?”不管如何,如之心中依旧有着希冀。这里是瑜园,是叶如之中最神秘的所在。
如之缓缓跨入,看着这园中的景色,熟悉的感觉一阵阵袭来。
一边的牡丹花,据说是花中之王,小的时候,自己却一直在它的根部撒尿,当初母亲为了救活这株牡丹,亲自动手,将牡丹花拔了出来,移植到了这院门口,好时时看着。
那棵橘子树,高高瘦瘦的,现在红色的果实硕硕。小的时候,却只有他一般高。上面结的都是小小的青色的果实,曾经让他一口酸死,以后都不敢碰。
从橘子树,移到了一边已然干涸的小池子。
如之的脸不禁舒缓了起来。
小的时候,为了让自己能够泅水。母亲亲自带人挖了这么一个小池子,不大不深,却是刚刚好。母亲手把手教自己泅水,让玄风羡慕了好一阵子。缓缓抽开堵在竹筒眼的小石子,看着那清澈的水注入池中,如之这才笑了起来。只是这池子太脏,下一刻那石子又落在原来的地方,水流止住,只余一点点水滴之声。
缓缓步入瑜园。这是母亲原本居住的地方,一切的摆设都这么亲切,如之缓缓拿起手边的一个抱枕,那温柔细腻的触感依旧,即使这么多年过去,还是一样。眼中有着淡淡的湿意,如之缓缓将其放下。
穿过大厅,便是书房,被两道镂空的木墙隔开,一面画着四大美人的屏风依旧将书房与外界隔开,如之缓缓步入其中,看着熟悉的书案,被折成两段的玉笔,手,缓缓抚上,一股冰凉的感觉袭来,脸上有了一丝释怀。
眼睛一眯。如之缓步来到了对面的书架上,一本手札搁在书架上端,很明显是被人翻阅过。
周围的空气一滞,如之感觉自己的心将要跳出来。这本手札,自己很小的时候便见母亲拿起过,当时很是好奇,可是母亲却不允许自己看。而长大后,即使自己见到了,也没有了翻阅的兴趣,因为知道那是母亲的日记,属于个人隐私。
如之缓缓将手札打开。
引入眼帘的便是母亲熟悉的字迹,娟秀又不乏骨感,看起来整洁舒服。这是母亲自己发明的一种写法,如之笑了起来,他从小跟在母亲身边,这些字还难不倒他。
感觉到由内心而喷发的一股安全感,如之在椅子上缓缓坐了下来,火折子打开,点亮蜡烛,这才安心看了起来。
小小的一本手札,如之边看便笑,这里面都是母亲记录的一些诗词还有小故事,很是新颖,而且可笑,比如那只猴子和猪妖、师父之间发生的事情。可是,等到如之翻阅完最后一篇的时候,眼睛却深深闭了起来。
月光隐匿在乌云之后,晴朗的月空一下子阴沉了起来。瑜园的屋内,烛光依旧,只是那烛火在风中的微茫正如如之此刻的心情一般,走在悬崖边缘,稍微一不小心,便步入了深渊之中。
“呵呵,柳若烟,真有你的,啧啧,编故事怎么都不换名字?国君,杨氏女子,哈哈,真是可笑!”如之眼中含着泪。这是母亲最后记在手札中的,记载的是她对那个男人的希冀,可是若烟……
如之忽然站了起来,手札在原本整齐无一物的桌上很是突兀。
“百度殿?柳若烟……原来你费尽心机想要学我母亲,就是为了要引起我的注意吧,可惜的很,你却不知自己的画虎不成反类犬啊!”如之笑着将在风中的烛火熄灭,瑜园一下子暗了下来。而如之,而重重地倒在了椅子上。
叶如之向来是个敏感之人。生在那样的家庭中,没有多少人不敏感的。而他,却是自己母亲调教的。更是对这社会敏感。不得不承认,新婚后,柳若烟的一番举动却是带给他一股熟悉感,成功引起了他的注意。
他也曾以为,柳若烟是有意学自己的母亲的。可惜,母亲去世很早,柳若烟根本未能一见。他才将这疑惑压下,愿意相信她。只是,这本手札中的故事,让如之仅有的信任都消失殆尽了!
柳若烟,你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人?叶如之忽然发现,自己有些看不清柳若烟了,她那张原本五官分明的脸开始模糊了起来……
清晨,当一夜的无眠换来眼周围两个黑色圈圈的时候,若烟将手中的铜镜缓缓放下,不由叹了叹口气。
尽管铜镜里的人很不清晰,但是那里面的人却如此憔悴。
“夫人,你一整晚都没睡吧?”一旁的如春一边替若烟梳头,一边叹了一口气,“夫人,您就不要和咱们爷置气了!你现在怀着小少爷呢,可不能生气,不然小少爷以后也爱生气的话,咱们这些奴婢可活不下去了!”
若烟诧异抬头,见如春吐吐舌头,这才莞尔一笑。
半年多的相处,有她这个现代人的影响,这些望竹苑的丫鬟们都或多或少有了一点点小变化,而如春因为与玄风之间的事情,更是有了突飞猛进的改变。
“如春,我很羡慕你!”蓦地,若烟说了这么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