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继霖轻笑着,用手遮挡住她眼帘,那样清澈的目光,会让他有犯罪的感觉。舒榒駑襻他进入她的时候,疼痛让她柔软的身体不停颤抖,女孩紧咬着唇片,泪珠在眸中打转,却一直没有哭。那种坚强隐忍,让人莫名的心疼。
他紧拥着她,修长的指穿过她柔软细密的发丝,在她额头落下轻柔的一吻。“还疼吗?”他温柔的问道。
安雅面颊一红,将小脸埋入他胸膛,呢喃了声,“还好。”
“嗯,下次,我温柔些。”他伏在她耳畔,邪气的笑着,温热的气息吞吐在耳边,暖暖的,带着酥麻。
他居然说还有下次!安雅漂亮的脸蛋烧的通红,拉起毛毯,盖过头顶,却忘记了毛毯中,还是两人赤.裸的身躯。“害羞了?不想下次,那现在继续?”他唇角邪魅的笑靥逐渐暧昧深邃,翻身再次将柔软的娇.躯压在了身下姗。
“不要了,傅继霖……”她在他身下无力的反抗挣扎。
“你叫我什么?”他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英俊而霸道。即便确立了关系,她一直称呼他‘傅先生’或者‘首长’,这是第一次叫他的名字。
“傅继霖,继霖。”女孩的声音如流水般清澈,又如棉花般柔软硝。
他温柔的凝望着她,指尖在她锁骨间流连,眸中爱.欲的火焰却越燃越烈。“小雅,你真美。”淡淡的呢喃后,他低头再次印上了她唇片。欢.爱的火焰,再次被点燃。
很多事,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傅继霖从不纵欲,但在安雅面前,他引以为傲的自制力却变得最弱而不堪一击。她学不会主动去引.诱他,甚至一个主动的亲吻或拥抱都不曾有过。
但她偶尔发呆的模样,让他忍不住想要去亲吻,她眨着一双无辜大眼仰头凝望他的时候,他会情不自禁的将她锁入胸膛,傅继霖不敢确定他对安雅的算不算爱,但他喜欢她,喜欢她的钢琴声,与雪烟的琴声,那么那么的相像。
他与安雅有过一段快乐的时光,只是,那快乐太过短暂,几乎转眼即逝,恍惚间,让他以为只是自己的幻觉而已。
已经不记得他们是如何开始疏远的,只记得那时安雅快要毕业了,她变得很忙碌,不再去姑姑家做临时保姆,他们见面的次数越来越少。
最后一次的见面,是在部队门口,寒冬腊月的,她也不知站在那里等了多久,手脚都冻僵了,单薄的唇片冻得发紫。那天军队里出了一些事,他心情不好,见她这副模样,既心疼又不耐,开口的语气也重了。
“你跑到这里来做什么?”他妥协军装外套裹在她身上。
她呆呆的看着他,恍惚了许久,才淡淡的开口,“我知道你很忙,我只说几句话就走,继霖,我就要毕业,我们之间,你愿意给我一个承诺吗?”
“什么承诺?”他蹙眉看着她,承诺,多么可笑的字眼啊,那才是世上最不实际的东西。
“等我毕业之后,我们就结婚吧。”她压低了头,声音微弱,一字一句,说的却清晰坚定。
“结婚的事我没想过,何况,我们还年轻,我不想这么早被束缚住。”他随口回答,那时的傅继霖一心想往上爬,婚姻二字在他的字典中还没有出现。
安雅有短暂的沉默,微低的头突然抬起,一双明眸含着浮动的泪光,她有些吃力的牵起唇角,“继霖,我不会为难你,也不会逼着你对我负责,我只是要一个结果,结婚或者分手,我给你时间考虑,想好了可以来学校找我。”
她说完,便转身离开了,安雅是外柔内刚的女子,做事从不会拖泥带水。
当时,安雅马上要毕业了,那时音乐学院的女孩都挤破了脑袋想要留校做老师,傅继霖知道安雅同样努力的在争取这个机会。而他姑姑正好是音乐学院副院长,她有足够的权利可以决定安雅的去留。当时的傅继霖只以为她是一个攀龙附凤的女孩,为了挤过留校这根独木桥才会对他逼婚。
所以,一周后,他和安雅和平分手。
他说,“分手吧。”
安雅点了点头。
他说,“再见。”
安雅转身的那么决绝,漂亮的小脸淡漠的没有任何表情。
如果当时她像其他女孩一样示弱的哭,或者撒娇的恳求他,他是会心软的,他是真的很喜欢她,甚至也曾想过他们或许会有未来。可是她放手的毫无留恋,看着她离去的背影,他多少是带着负气的成分。而傅继霖永远也不会知道,转身的瞬间,安雅落下了绝望的泪。
很多时候,你就是固执的坚持了不该坚持的,又轻易放弃了不该放弃的,这一次的擦肩而过,错过的是一生,毁灭的是安雅的青春与生命。
窗外不知何时飘起了片片雪花,初冬的第一场雪,扬扬洒洒,在昏黄的灯光下,折射出异色的光晕。傅继霖按了按发疼的太阳穴,合上手中厚重的书本,将它插.入书架中,再次尘封在记忆。
……
半天的时间而已,傅将军府上的那一场闹剧在北京城已经被传的沸沸扬扬,所有人都知道陆军长为了一个风尘女子大打出手,王书记打电话到陆家兴师问罪,陆老爷子自觉理亏,只能赔笑了几声。
陆老爷子的发飙早已在陆霆钧的意料之中,他站在自家老子面前,听着耳边茶盏摔得叮当作响,陆霆钧置若罔闻,安静的站在原地,沉默的俊脸带着几分慵懒,脊背却倔强的挺得笔直。
“你是想气死我是不是!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你公然袒护那丫头,你知不知道别人都在议论你什么,堂堂一军之长,为了个歌女大打出手,还真是冲冠一怒为红颜!如果再被有心人挖出来你们是舅甥关系,北京城可要炸开锅了。到时你就真成了风云人物。”陆震川说完,啪的一声将一叠报纸摔在他身上。“这是明天的晨报,若不是我提前拦了下来,明天你就该上头版头条了。”
陆霆钧漠然的扫了眼散落一地的报纸,几组照片拍的都十分清晰,专业的狗仔技术不错,将他的冉冉拍的很漂亮,他紧紧牵着她的手,那一刻,才觉得她是真正属于他的。也有几张打斗的场面,他挥向薛彬那一拳,看样子的确不清。估计着他老子还得给薛家人一个交代。
“爸,这事儿你别管了。”他沉声回了句。
“我不管?难道你让我放任着你胡作非为吗?王书记刚刚打来电话,为这事儿,王媛哭了一下午,王书记心疼女儿,还说要取消婚事。”陆震川狠狠瞪了陆霆钧一眼。
“随便他们。”陆霆钧不冷不热的回了句。
“你……你给我滚!”陆老爷子震怒,随手将茶几上的水晶烟灰缸砸在对面雪白的墙壁,力道之大,甚至将墙壁砸出了一个深坑。
此时,安安从楼上跑下来,身上还穿着卡通睡衣,被客厅中的一片狼藉吓得哇的一声哭了出来。“爸爸。”他踩着一地的碎片扑到陆霆钧身边,看的陆老爷子与陆霆钧一阵心惊。
“陆宝乖,别哭。爸爸看看有没有扎伤。”陆霆钧抱着宝贝软软的身体坐在一旁真皮沙发上,脱掉他脚上的小拖鞋,露出一双白嫩的小脚,脚底粉白的颜色,并没有伤痕。陆霆钧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爸爸,安安害怕,安安要回家,爷爷好凶,爷爷要打爸爸。”小小的身体在陆霆钧怀中不停的扭动挣扎着。泪珠子噼里啪啦的不停落下来,哭的十分可怜。
一旁陆震川被孩子哭闹的烦了,想要发货,但一看孩子哭的可怜兮兮,又不忍心疼了。“胡闹什么,还不抱他上去睡觉。刚刚还好好的,你已回来他就哭个不停的。”陆老爷倒是省事儿,直接把责任都推到了陆霆钧身上。
“陆宝乖,我们不哭了,我们回屋睡觉。”陆霆钧抱着孩子向二楼走去,若不是这小东西出来一闹,老爷子指不定要发难到什么时候呢。
他抱着安安,转过楼梯转角处,小东西立即止住了哭声,一把抹掉脸上的泪痕。陆霆钧看着怀中小东西脸上还挂着未干的泪,却一副嬉皮笑脸的模样,顿时明白了过来,他宠溺的掐了下安安柔软的小脸蛋,“真是个演戏的料。”
“爸爸,今天安安帮了你,有没有奖励啊?”宝宝奶声奶气的问着。
陆霆钧一笑,又问了下他的面颊,“当然有,明天带你去找妈妈,好不好?妈妈说要带着安安逛遍北京城。”
“好!”安安兴高采烈着。
但当夜,晓冉已经乘坐最晚一班航班赶回了d市,突然的意外,让她茫然而无措,她答应过母亲,要跟陆霆钧分手,如果他们继续纠缠下去,安国梁只怕永远都出不了监狱了。
回到d市的第二天,晓冉去了一趟监狱,隔着铁窗,晓冉看到安国梁苍老消瘦的面容,五年的监狱生活,早已将他折磨的不成样子了,他一直不停的咳着,连话都说的十分吃力。
“爸,你放心,晓冉一定会让你出去的。爸……”晓冉哽咽着,隔着铁窗,试图去抚摸父亲的脸。她微低着头,泪珠一颗接着一颗划落。她几乎无法相信,面前这个消瘦不堪的男人,真的是她的父亲,那个总是穿着工整,一丝不苟的父亲吗!
“晓冉,哭什么,你看爸爸不是好好的吗。你告诉爸爸,这五年来,你过的好不好?”安国梁一边拼命的咳着,一边哽咽的说道。
晓冉用力的点头,哭着牵起唇角,“我很好,爸,你也要好好的,晓冉一定会接您回家。”
安国梁老泪纵横,虽然在点头,却已经不抱任何虚妄的希望了。十五年的有期徒刑,咬牙渡过了三分之一,他已经被折磨的不成样子,重病缠身,死神好像随时都会将他召唤。“冉冉,只要你过得好,爸爸就知足了。其实,有件事我一直都没有告诉你,关于你的亲生父亲……”安国梁哽咽着,说道关键处,却被一阵猛烈的咳声中断了。
他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走出监狱,如果现在还不将晓冉的身世告诉她,他怕以后再也没有机会了。
“爸,你什么都别说了,我也不想听。我喊了您二十几年‘爸’,你就是晓冉唯一的爸爸,什么亲生父亲,我不稀罕。”
安国梁好不容易止住了咳声,想要再次开口,狱警却突然出声提醒,“探监时间到了,请家属离开。”
安国梁被两个狱警带走,关于晓冉的亲生父亲,再度成了谜。而这些对于晓冉来说,根本不再重要。她并不知道当初究竟发生了什么,但如果是一个有担当的男人,就不会舍弃她们母女,而她的母亲也不会含恨而终。
离开监狱的时候,外面还在下雪,今年的冬天来得似乎比往年早了一些。她裹紧了身上的大衣,深一脚浅一脚的走出监狱大门。回去的路上,她坐着每天来往于城区与监狱的唯一一趟班车,她坐在最后排的位置,靠着窗,迷茫的看着窗外不断倒退的风景。
陆霆钧肆无忌惮的胡闹,陆部长不会责怪他,只会迁怒与陆婉没有‘教好’女儿,从而影响到安国梁提前释放。晓冉想,也许她有必要见一见这位手握‘生杀大权’的陆部长了。
离开了陆霆钧,晓冉突然发现自己没有了可去的地方,在这座熟悉而陌生的城市,她好像一只迷途的羔羊。奢华的酒店,让她感觉莫名的冰冷。她留在公司的时间越来越多,与李学威呆在一起的时间也越来越多,他总会有无数让她无法推脱的理由陪他吃饭或者喝茶。偶尔,程浩南会陪同。
“该恭喜你们两个,工程顺利竣工。”程浩南举杯,三人手中高脚杯轻轻的碰撞在一处。
晓冉轻抿了口杯中酒液,脸上笑意温润,玩味的开口,“是你们的功劳,我可是一直在缺席,然后,坐享其成。”
“我们两个可是很愿意为你马首是瞻。你就安安心心的坐享其成吧。”程浩南把玩着手中空了的高脚杯,又问,“晓冉,工程结束了,你打算什么时候回c市?”虽只是询问,但程浩南的意思已经很明确,早日离开d市,才能早日脱离陆霆钧的掌控,即便逃离并不是解决根本的办法。
晓冉淡淡而腼腆的一笑,侧头看向一旁的李学威,后者会意一笑,笑的优雅而得意。“我和晓冉在d市订婚之后,我再陪她回c市,以后,可能会留在那里发展,你也知道,我这个人漂泊不定,现在晓冉在哪里,哪里就是我的家。”李学威不会说华丽的甜言蜜语,但从他口中说出来的话,朴实无华,却十分受用。
程浩南眸中闪过片刻的错愕,但很快恢复了一贯的神色。握拳垂在李学威肩头,“臭小子,藏得够深的啊。说吧,怎么将我们晓冉追到手的。”
李学威只是笑,并未回答,温润的目光一直追随着晓冉。
“先敬你们一杯,婚礼的时候别忘了请我喝杯喜酒。”程浩南再次将红酒注入杯中,举杯敬向晓冉与李学威二人。而两人的表情都是淡淡的,好似沉淀了岁月,没有大悲也没有大喜。
李学威的电话突然响起,他随意扫了一眼电话屏幕,并没有接起,反而按了挂断键。“我还有些事,先走了,浩南,替我将我的未婚妻送回家。”他温润的说着,对晓冉温柔一笑,没有任何亲密的行为,他们之间的交流默契而自然。
程浩南很乐意充当晓冉的护花使者,两人并没有开车回去,而是并肩行走在街道上,天色逐渐暗了下来,冬天的夜晚,丝丝寒气渗入心肺间,晓冉双臂环胸,下意识的颤动了下。程浩南停住脚步,脱下羊绒外套搭上她肩头。
“冷吗?还是坐车回去吧。”他疼惜的询问。
“没关系。”晓冉摇头,转身一步步向前,寒冷反而会让人理智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