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
一把赤黄的长剑,拖着长长的金焰,自我眼前划过,打飞了那黑袍人的长剑。
一个白袍人,猛地站到我面前,挡住了黑袍人阴煞的目光。
“白阎罗?你这是何意?”黑袍人狠狠地看向我身前的白袍人。
“黑叔,她,你不能杀!”白袍人开了口,却是少年的声音。
“为何?”
“她便是神女,主上棋盘上的棋子,你动不得!”少年的话让那黑袍人一惊,“原来她便是神女?”
即使隔着帽檐,我也能感受到那黑袍人震惊的目光。
“还好阎罗你及时阻止,否则我老黑,差点坏了主上的大事!”
“黑叔不必自责,你终日守在这不见天日的夜宫,已是劳苦功高,没见过神女,倒也不足为奇,主上仁慈,又怎会怪罪黑叔?”
那少年说完这话,转过身将我扶起,“你没事吧?”
“我,我还好!多谢这位少侠!”
他们的话,我听在耳中,心下有了计较,棋盘?棋子?原来又是一个想要利用我的人,既然如此,倒也好,说明他们暂时不会杀我。
想明白此处,我朝他拱拱手,他却轻咳两声,朝旁边躲去,“你没事便好,这里乃是是非之地,姑娘还是快些离开吧!”
“多谢少侠好意,只是,我还没找到魔芋花,赎我不能离开!”
“你莫要执拗,这里不是你能来的地方,若不想死在这里,还是快快退去!”少年语气急迫,让我不禁皱起了眉头,总觉得他的声音,异常熟悉。
“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他听了我的话,更加紧张,几番挣扎,最终叹了口气,“罢了,我告诉你,其实那魔芋花……”
“那花如何?”我急切的想知道,那少年却是猛地将我朝后拉去,“小心!”
一股极强大的力量,朝我背后袭来,少年急忙将我扯到他的身后,手腕翻转,地上长剑猛地飞向少年掌心。
少年持剑,朝着来人砍去。
兵器相接之声响起,二人各自往后退去。
“让开!”说话那人手持龙杖,气势汹汹,面上戴着银质玄铁面具,正是黑袍国师。
她怎会在此,我不禁瞪大了眼睛,却见猛地少年挡在我身前,寸步不让。
“黑袍,你如此逆行倒施,可是忘了主上的吩咐?”
黑袍国师冷冷一笑,“白阎罗,你我都知道这女子意味着什么?不是吗?本座怎会杀她?若要杀她,本座有那么多的机会,怎会迟迟不动手?”
“那你这气势汹汹,又是做甚?”少年帽檐下的眉木紧拧,阴沉地看向黑袍国师。
“本座不过,是想让她吃点苦头罢了!”
“有我在你休想!”
少年冷冷地看向黑袍国师,高举起手中长剑。
我本想向黑袍国师问个明白,她为何要对付我,可目光无意看向少年的长剑,再移不开。
那泛着古朴花纹的长剑,比一般的剑都宽上二指,质地厚重,挥舞起来更是威风凛凛,而这柄剑,我并不陌生,它是小十二的佩剑,炼金剑。
我欲上前问个明白,岂料二人怒拔剑张的气氛,突然爆发,各自高举着手中兵器,朝对方掠去。
我紧张的看着眼前,二人你来我往,一时难分高下。
“黑袍,阎罗,你们岂能挥刀砍向自己人,若是被主上知晓,你们难道想取寒冰石自罚?还不快快住手!”
一旁那个被少年,称做黑叔的黑袍人,劝慰未果,也持剑加入了战斗。
“你们快快住手吧!”
“老黑,若说停手,也是他先停,是他不顾同宗道义,竟然维护一个外人,难不成,你还念着与她从前的情谊?”
黑袍国师话中有话,后半句明显是对着少年说的,而此时的少年,被人拆穿了心事,出招更是狠辣,口中更是不饶,“说我之前,先看看自己,何尝不是公报私仇?”
那黑袍国师呼吸一滞,勃然大怒,不顾自己身上的伤,挥舞着龙杖朝着少年而去。
只见少年,手中剑挥舞地好似游龙,这一来一去,竟将那黑袍人打得节节败退。
“不对,不对,这少年的招式,怎会这般眼熟,这一来,分明是玄机剑的第七式,塞霜雪明来,而这一去,乃是,玄机剑的第八式,银鞍照马去,他到底是谁?他不仅有小十二的炼金剑,还会清梦院弟子的独家剑法,尽管不可置信,但那人的身份呼之欲出。”
这一猜测,让我暗自心惊,心跳如雷,若是他真的还活着。
忍不住想要印证心中的猜想,我朝那少年大叫一声,“平章!”
少年身形猛地一僵,停下了手中动作,而我竟忽视了,在这交战的紧要关头,我的这一声喊叫,会让少年分了心。
黑袍国师的龙杖,转眼到少年身前,眼看少年来不及抵挡,我毫不顾忌的飞身而去挡在少年身前。
这一杖用了十足的力道,我应该庆幸这黑袍国师有伤在身,否则这一杖,我就要去见真的阎罗了。
口中溢出殷红的鲜血,我一瞬不瞬的看向少年,试探的道,“章儿?”
少年没有回答,我鼓足勇气抬手想摘掉少年头上的帽檐,可他却错开身子,冷漠道,“姑娘认错人了!”
“不,你就是章儿,我不会认错,你若不是,怎不敢摘下帽檐,让我看上一眼?”
他静默半晌,叹息一声,手轻轻朝帽檐掀去,就在这时,背后突然传来一丝凌厉的劲风。
“黑袍,手下留情!”
“小心!”
两人声音同时响起,黑袍国师打开了那叫黑叔的剑,速度不减,直朝我打来,少年猛地按住我肩头,挡在我身前,只听少年闷哼一声,有一丝殷红的血从唇角流下。
“章儿?”我心疼的看向他,他没有回话,而是猛地转过头,手中的炼金剑发出一道道刺目的白光,朝黑袍袭去。
“住手!莫要再打!”老黑看着明显发怒了的少年,又看着节节败退的黑袍,想着一定不能让这黑袍出事,毕竟,他跟了主上这么些年,又岂会不知这女子于主上意味着什么。
他想及此,不再犹豫,挡在二人身前,拦住了少年的长剑。
而此时的众人都没料到,示弱不过是黑袍的第一步,她就是要趁人不备,才好偷袭,她的目标,从来就不是少年。
果然,她迂回的目的达到了,当老黑架住了少年的长剑,她及时抽身,手中的龙杖虎虎生威,朝我袭来。
而一直关注于场中的我,丝毫没有料到,女子竟会突然朝我发难。
龙杖带着毁天灭地之势,已到我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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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冷的崖顶,一白衣男子面色苍白的盘膝在清荷之中,突然,他猛地睁开了眸,面容痛苦,“不好,尘儿有难!”
男子挥手,打断了正在给他渡灵力的蛟龙,只见蛟龙猛地吐出了一口血,倒在地上。
“君祖,不要去!君祖!”
蛟龙的请求,并没有换回男子的回心转意。
只见白衣男子站起身,身影化作一道流光,朝着远处而去。
就在我惊恐异常的时候,一道白色的身影从天而降,挥了挥长袖,黑袍国师便整个人带着龙杖,朝着远处地面跌去。
我看着男子朝我奔来,整个人被纳入他温暖的怀中。
“尘儿?你可还好?”他关切的话语就在我耳边,满眼都是我,我朝他摇摇头,急忙朝他额头探去,“墨离,你的烧可退了?”
他朝我轻笑,将我整个人拥入怀里,却突然变了脸色,“日后,若再敢擅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