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的日出去尽了夏日的焦躁,软融融的橘红色的大球悬在东方,颇有些新秀崭露头角的羞涩,四周不比夜晚清寒,倒也还是冷的,丁慕宝从被中抻出双臂,痛快伸一个懒腰,眨眼的工夫就得缩回去,丝丝冷意狡黠钻入上身,唔,缩成一团拱啊拱,拱到顾懿笙热乎的身子旁,牢牢贴住。
“坏蛋,每次都这样。”虽这样说,顾懿笙却两臂搂紧,给丁慕宝整个温暖的胸膛。
“你醒啦?”丁慕宝还有点儿迷糊,揉揉眼睛,突然又不迷糊了:“见鬼,你怎么还在。”
顾懿笙轻轻撩拨丁慕宝的睫毛,发现她用眨眼来躲避他,反倒来了劲头,玩得不亦乐乎:“有时候皇帝只是最后拍板的那个人,有时是和稀泥的人,也有时候,只是做个姿态。”
“什么姿态?”
“疏于朝政,沉迷美色,贪图享乐,诸如此类。”
问错了,应该问,为什么要做姿态?只是此人从不与她讨论正事,丁慕宝也一向对此缺乏兴趣,其实她这个女人做得挺乐和挺纯粹的。这样好不好呢?从小到大都没什么雄心大志,说的难听点儿是野心,丁慕宝总是乐于抓牢眼前的已经拥有东西,并且乐在其中。
不晓得作为顾懿笙的女人,有没有必要留意梳妆打扮以外的事,那么,换位思考,顾懿笙喜欢什么样的丁慕宝呢?郁闷,还真猜不出。
那么不管别人,丁慕宝喜欢什么样的自己呢?肯定不是这个大脑一片空白,除了吃喝拉撒没别的追求的女人。还是按自己的想法生活吧,因为实在猜不透别人的心啊。
“你这个障眼法要迷惑谁呢?”顾懿笙笑了笑:“你不是从不理这些的么。”
丁慕宝也笑:“是啊,不知为何,突然有种东西推着我往前走,揪着我的头发逼我抬起头,让我不得不理。”
“你怎么了。”顾懿笙诧然:“昨天还好好的,早上起来就大变样。”
话似乎说得太夸张,也不经意间道出了心声,其实丁慕宝是害怕,做宋离的女人时两耳不闻窗外事到头来落得无情抛弃的下场,前车之鉴,再不吸取教训,就成傻子。
那个逼着丁慕宝的东西就叫做危机感吧?因为在乎所以更怕失去,因为害怕失去,所以神经质地防备一切外物的入侵,做所能做的所有努力。
顾懿笙是不是第二个宋离丁慕宝不知道,只知道稀里糊涂下去,必定有害无益:“玩笑而已,看你的认真的样儿。”对最爱的人也不能表露心声,毫无防备地展示内心最真实,凡事留一个心眼,暗自选定一条后路,才是安身立命的根本。丁慕宝发现自己很悲哀,这个世界也很悲哀。
“又怎么了?耷拉个眼皮。”顾懿笙伸出食指,又玩起了自己的睫毛游戏。
被看出来了?看来同志仍须修炼,离成精还有老长一段距离,丁慕宝咕咕笑:“该死,你的睫毛比我长。”
“不是只有你天生丽质啊,殷凰,你要接受有人比你优秀的事实。”
“又长又密,你一个男人要这么好看的睫毛干嘛。哎呀呀,还上翘呢!”顾懿笙指着他:“把你的睫毛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