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懿笙退了几步,却没走,坐在软塌上,两手扶着塌沿,半晌道:“你先坐下,来,坐过来。”
丁慕宝依言过去,胸中好像梗着什么,硬是不舒服,一开口,声音有些失真:“我知道我想要什么,可是,可是放不下那些多余的,总是放不下。”脸上凉凉,一抹,不值钱的眼泪越来越多,更凉了。
“你想要的,我同样不能给你。”顾懿笙揽着丁慕宝的腰,手上的劲儿很大,嵌入丁慕宝每一寸皮肉:“你那么可恶,却让人觉得心疼。”
丁慕宝累了,力气被抽干,只想永远和稀泥下去:“别管我了,我知道就连立我为妃也极为不易,当年宋离欲立我为后,几乎得罪了满朝文武,如今我的身份更不光彩,你顶着多大的重压,我不是不清楚。谢谢。”
“这就是你要跟我说的话?”顾懿笙轻声。
丁慕宝对自己说,应该庆幸,景况再坏,也没有坏到求生不得,眼前这个男人暂且是喜欢我的,她该温顺地躺在他怀里,像只羊羔,然后,悄悄伸出她的小蹄子,从他身上弄一些实际的好处,苟且半生。
道理是这样,可丁慕宝很懒,这个下午,不愿去触碰那些冷而硬的东西:“顾懿笙,我是不是太不招人喜欢了?”
他沉吟,若有所思地:“有点儿,如果我不是喜欢你这个类型的,也会觉得你又敏感又俗气。”
“你有别的女人我真不高兴……”丁慕宝仰倒在塌上,半空划动着手臂,肆意说着。
“我若是喜欢她们,也不会在你身上花那么心思啦。”顾懿笙忽而一笑,拍着丁慕宝的脸颊:“吃醋了,有进步。”
回不去,既定的现实,无力打破,丁慕宝告诉自己,只是这个下午,这个下午可以对顾懿笙产生些许好感与依赖,转头看着他:“你抱抱我吧。”
顾懿笙微微一愣,随即躺下,伸出长而有力的臂膀,将丁慕宝圈进胸膛。
丁慕宝的呼吸与顾懿笙的气息紧紧缠绕,无需相知,已然相守。人真是奇怪,这样就可以感受到爱,温暖,包容,幸福。真是有点儿有奶便是娘,谁给予温暖,信任与依赖的苗头就冒出来,以不可阻挡的趋势茁长成长,枝繁叶茂。
“有个人也许能令你开心,想见见吗?”微醉中,顾懿笙突然轻轻地道。
以为住进这宫里,就再也见不着南国的人与事,玳玳的出现,使丁慕宝震惊到呆若木鸡。
“娘娘!”她身着宫人的衣衫,瘦了许多,刚一进门便跪在丁慕宝跟前,泣不成声。
如果说宋离是丁慕宝在南国唯一的男人、丈夫、亲人,甚至再生父母,那么玳玳就是她的贴身侍女、朋友、姐妹、或者知己,他乡遇故知,怎能不激动?
丁慕宝虽然扶起她,却和她一样通身颤抖:“你……你不是被放了么。”
“奴婢放心不下娘娘……”她拭着泪,不一会儿整个眼圈都红了:“便求皇上,继续侍奉娘娘身边。”
丁慕宝脱口而出:“你疯了么?!”
顾懿笙松垮垮地站着,这时好整以暇地发话了:“你真不知好歹,人家甘愿留下,与你同生共死,你却如此不领情,啧啧。”
“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丁慕宝瞪着他。
“因为你表现不好呀。”顾懿笙淡淡地摸着下巴:“现在把她给你,是因为你表现好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