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的,还真是。”顾懿笙一扬手,丁慕宝以为他要打她,本能地闪开,跳下床,却见白影一闪,眼前一花,一物从他手上飞离,半空中划一道弧线,落到地上,那是一种惨烈的声音,让人想起玉石俱焚,再低头,地上已多了几个碧绿的碎块。
天杀的,顾懿笙摔了丁慕宝的宝贝!丁慕宝顾不上叫喊,她蹲下,一块块拾起,搁在掌心,心亦与之同碎。还有什么比失去唯一的念想更令人绝望?这座宫里,丁慕宝仅有的便是它,陪伴我度过苦涩的艰难岁月的,也是它。它被秦域摔碎了,宋离留在身边唯一的东西没有了。
丁慕宝戴了五年,和宋离在一起五年,可是现在,只剩若干碎块,破镜难圆,玉断难接。不是一块玉的问题,她知道这只是块玉,身外之物,没什么大不了,看到顾懿笙瞪着自己状似仍不解气的嘴脸,丁慕宝还是怒火中烧:“你有什么权力……”真不争气,心里堵得慌,竟说不下去。
“我是你丈夫,我没权力,谁有?”顾懿笙梗着脖子,冲丁慕宝吼道。
丁慕宝不甘示弱,用自以为怨毒到极点的目光笼罩他:“我又没说做你妻子!我不是你妻子!有你这样的丈夫都要少活十年,不,二十年!谁要当你妻子?!”
“所以你就喜欢那个宋离,一个伪君子,有什么值得你念念不忘?老子对你他妈的好到不能再好,对自己都没这么好。女人都是白眼狼,喂不熟!”
丁慕宝想耶?还没轮她到大骂白眼狼,顾懿笙倒是倒打一耙,睁着眼说瞎话,脸皮厚得令人发指。
丁慕宝暗自咬牙,冷笑,再冷笑:“你以为你对我有多好,还没老呢,就忘事了?在牢里,是谁口口声声要对我用刑,一关我就是一个多月?后来倒是离了大牢了,哼,又进了这屋子,和囚牢有什么区别,还不给我……衣服。高兴了就带我出去,不高兴就继续关我,稍有冒犯就要杀我,又是警告又是威胁,比狼还凶,这些事难道是别人做的?你对我好,好在哪儿了?我若是你,且咽进肚里,不说来丢人现眼。”
听见咯吱咯吱的声音,像大老鼠,其实是顾懿笙在咬牙,其音很是别致,丁慕宝凛然无所惧,握紧碎玉,坦然地注视他。
“谁再来是乌龟!”顾懿笙带着恶狠狠的面色,旋风似的下了床,鞋穿了一只,衣裳抓起一件,披上身才发现是丁慕宝的,愤然掷下,在床上摸了半天才找到早已揉做一团的内衫,丁慕宝冷眼看着,不禁提醒:“直接披外袍好了。”
顾懿笙回头瞪了丁慕宝一眼,穿上外袍,一甩宽大的袖子,潇洒离去。
呆立半晌,丁慕宝觉得有些异样,摊开手掌,发现流血了,被碎玉的尖角戳破。碧的玉,红的血,诡媚而妖异。
顾懿笙走后不久,太后着人请丁慕宝去逛园子。
“一个人走走停停,时间长了真没个意思,小辈的又不怎么看得上,如今有你,两个人作伴就是比一个人提得起精神。”太后兴致颇高,眉飞色舞地指着景物给丁慕宝看,被无聊折磨久了,向导也不计较当。
丁慕宝微笑敷衍,看了什么都不知道,只管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