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出重围的普林西娅顿时感觉轻松许多,好像吃亏的小混混一样,转过身撂下一句狠话:
“今日之事,他日必然十倍相报!”
随即便是自以为大难不死的一阵大笑……
“将军!”几个罗斯贵族对贞德喊道。
“放心,他逃不了。”
贞德轻哼一声,几个贵族再看去,见影影绰绰之间又是一层伏兵杀出,让刚刚才自以为已经逃出生天的半人马战士慌乱之余根本来不及反应,又被砍倒一片。
“该死!”
见对方伏兵层出不穷,普林西娅手中长剑挥砍,将意图将自己活捉的诺曼士兵杀得血肉横飞,听着身后半人马战士的怒吼声不断消失,哀鸣和惨嚎不断传来,那些说着诺曼语的人类士兵不断逼近,不由得更加着急。
“士兵们,突围!”普林西娅大喊着,手中大剑快速劈砍,以极为灵巧的手段和劲道,把飞向自己的绳索通通斩断,她现在已经明白诺曼士兵的意图,对方是想活捉自己,一想到自己被这些疯狂的诺曼人抓住后的下场,普林西娅就觉得浑身发毛,这会功夫建功立业的心情早已经没有,这位半人马郡主好像一切受到惊吓的小孩子,想要尽快回到自己父亲身边,感觉那里才是最安全的地方。
在普林西娅的号召下,半人马战士前仆后继,又从重重包围之中杀出一条血路,诺曼士兵因为不能伤害普林西娅,所以显得有些束手束脚。
诺曼指挥官贞德,已经迅速转移到战场前线,正好看到这一幕……
浑身浴血的半人马战士挥动双手战斧,拼尽全力,将对面身着板链复合甲的维京战士军官砍成两段,随即哈哈大笑着被另外一群维京战士一拥而上,给碎尸万段。
“那可是铁甲!”安德森将军非常惊讶,他实在难以想象那些半人马战士,竟然能用手中粗糙的垃圾斧头,砍断诺曼军方铁匠制作的精良复合甲。对方的蛮力,或者说使用蛮力的技巧,看起来已经达到一个惊人的程度。
“半人马的确是天生的战士种族!不过安德森将军,这个场战役我们已经胜利、”
“还没有结束,对方的指挥官,那位半人马郡主跑掉了。”
“放心,他跑不掉。”贞德话音一落,早就做好准备的一批骠骑兵立马向前追去。
太阳西斜……
此刻绝大多数的半人马不是被俘就是被杀,只剩下极少数半人马仍在徒劳抵抗,在贞德的严令下诺曼军队又奋战将近两个小时,直到天全黑,才将半人马军全部击垮,数万大军的欢呼声响彻云霄,贞德面色平静,却是在等待着另外一个消息。
与此同时……
半人马郡主普林西娅如同丧家之犬,漏网之鱼……
虽经过一天奋战疲惫欲死,却仍旧不敢稍作停留,连夜向东方逃窜,逃跑途中普林西娅略作盘点,发现随自己出征的五千半人马军团,如今只剩下不到两百人,不由悲从中来,眼泪夺眶而出,但普林西娅知道现在不是哭的时候,趁没人注意快速擦干眼泪。
“真险!没想到对方居然会设下两层伏兵,不过幸好,对方没有再多安排伏兵,不然……”
普林西娅话音未落,扑通两声后便是几声惨叫,整个队伍前方一片哗然,随后便是一片火把的火光。
“郡主殿下吗?恭候多时!”
一手举着火把,一手拿着绳索、弯刀、长剑的骠骑兵,向普林西娅冲来。
“怎么会?对方为什么会在这里设置伏兵?难道对方可以预知未来?”
被诺曼人吓到的普林西娅,心里居然产生了这种荒诞的想法。
当然,事情并不是她想象中的那样,而是贞德经过多番考量,在战前便将战争的绝大多数变量考虑进去,因而计算出对方逃跑的大致途径,并且设置多支骠骑兵部队,在对方逃跑各个预判可能地点进行巡逻,因此才得出的结果,此刻这支骠骑兵百人队极端兴奋,心想自己总算活捉到一条大鱼,想将这份功劳独吞。
但诺曼人对军功的渴望,也同样在贞德的计算内,因而出发前贞德就严令这些诺曼骠骑兵百人长,在发现对方之后必须放飞信鸽联络主力部队,之后主力部队就会给游走在发现地点周围的所有骠骑兵发送信鸽,让这批两千人的骠骑兵,同时对半人马溃兵进行追捕,务必要完成兰迪交给她的任务,将半人马郡主生擒,完好无损的交给兰迪处置。
陷入如今这种地步,并不是所有半人马士兵都像他们的君主那样感慨,军官负责思考、士兵负责战斗,这样的军队才能有前途,阿玉杰也深知这点,从他训练士兵时一个劲的强调,你们要做的事只有一件,那就是服从,这句话就能看出。
虽然没有当年匈奴单于那么变态,拿自己老婆当箭靶子让士兵射,谁不射就砍谁,但是经过一连串行之有效的奖赏和惩罚措施,至少可汗的亲卫军队足以做到令行禁止,而且除可汗的亲卫军队外,其他的半人马士兵还有待*,但普林西娅貌似并没有完全继承她父亲那样优秀的军事头脑。
相对西欧主流的完全没有任何训练和战斗意志的征召兵来说,这些半人马士兵的表现仍旧可圈可点,刨除在第一次冲锋时,被火枪吓到,这一点稍微迷信的中世纪人类通病不提,这些士兵的确不愧贞德的赞叹,是天下强兵,连续战斗逃亡一天的时间后,骤然间又遇到敌人伏兵,倘若是一般士兵,早已经放弃抵抗,要么弃械投降,要么四散奔逃,然而这些半人马战士,却仍旧怒吼着,拖着疲惫不堪的身躯,向诺曼士兵们发起冲锋!
双方立刻开始激烈的战斗,士兵疯狂的挥舞着手中的兵器。
原本在这种人数接近的战斗中,应该是体质更好,更适合平原作战的半人马占据优势,但是这会半人马士兵疲惫不堪,平时的战力只能发挥出一半,诺曼骠骑兵又以逸待劳,双方一时半会没有分出胜负,堪堪战平。
对方骠骑兵死缠烂打,一时半会难以取胜,而身后又有追兵如同跗骨之蛆紧追不舍,普林西娅一咬牙,决定再度舍弃部分半人马士兵,进行突围。
此时又有两道举着火把的部队,分别从南北两个方向冲过来,普林西娅知道这是敌骑,不再犹豫一声“突围!”,便带着自己身边十余名半人马绕过主战场,没有向东方,而是南方跑去、
半人马郡主这会多半也知道,对方恐怕在自己东归的路上布下天罗地网,专门等着自己去撞,绕路从另一个方向走一段距离,绕过对方的伏兵,这不失为一个好主意。
“这会功夫对方多半已经遭遇第一批伏兵,因此肯定会转变方向,向南、向北逃窜,不过不用担心,属下已经同时在这两个地方布置骠骑兵巡逻,务必能够将其抓获。”
贞德写给兰迪的信中自称属下,是因为觉得这时候她的身份是诺曼帝国的将军,不太好和兰迪显得太亲密。
就这样自以为得计,又丢下大部分半人马士兵的普林西娅,在天蒙蒙亮的时候,再度遭遇一个骠骑兵百人队,经过一天一夜的战斗和逃跑,所有半人马士兵都已经疲惫的无法作战,而在逃亡过程中,他们的武器也大量丢失,现在除普林西娅一个人拿着她的双手大剑外,其他十五名半人马只有两柄弯刀,一把弓,三支箭矢,这种武装自然不可能是骠骑兵的对手,仅仅抵挡一会便全军覆没,只剩下普林西娅一人坚持抵抗。
她手中的大剑已经不知道多少次斩落,原本敏捷有力的身手变得迟钝不堪,笨拙无比,更加令人惶恐的是她引以为傲的杰出剑术,如今连一个人都杀不死,原本伴随着每一次挥剑的怒吼如今也消失不见,汗水、血水、污秽、尘埃、让她看起来显得肮脏不堪,原本闪亮的金发也变得暗淡无光,因为饥饿、缺水、流血、身体的疲倦让眼前阵阵发黑,眩晕感也越来越严重,虽然诺曼士兵们想尽办法要将其活捉,但是随着她激烈的抵抗,伤痕还是不断出现在她的身体上。
“难道我要死在这里了吗?”普林西娅这样想着,用尽她最后一丝力气,向诺曼士兵组成的包围圈外一跃之后,便在一众诺曼士兵的惊呼声中跌倒在地,昏厥过去。
“我们把她抓到了!”骠骑兵们马上跑过去检查她的情况,发现这家伙并没有死后,便欢呼了起来……
怎样将这家伙弄回去的问题上,士兵们有些为难,如果是一般的人类战俘,拿绳子捆住往马屁股上一放,稍微注意点别让她掉下来就行,但是半人马这种生物可很重,不能往马背上放,而看这家伙现在的状态,恐怕也不能自己走路,她身上的伤口也不断恶化,让士兵害怕,这家伙就这么死了,到时候他们的功劳可就要变成罪过了。
“要不然……咱们平时猎到鹿,都是怎么带回去的?”忽然有个人问出这样的问题。
“四只蹄子绑一块,倒吊起来拿木棍抬着啊!”旁边马上有人这样回答。
“你的意思是……咱们也这么办?”
但是很快又有新的问题,因为半人马的高度比人高很多,用肩膀扛着木棍的时候,倒吊着的半人马会碰到地面上,这一路上石头什么的这么多,万一磕着碰着可就糟糕了。
“骑马,骑上马!”
诺曼骠骑兵们骑上马,高度又增加不少,好歹不会让这家伙脑袋着地。
这位半人马郡主就这样进入诺曼帝国的首都克拉科夫,但并非是她想象中的征服者身份,而是战俘。
当日克拉科夫举行庆祝宴会典礼,市民们万人空巷,争抢着在路边看着这位半人马郡主,对她指指点点,扛着她的诺曼瞟骑兵就好像英雄一样对人们招手,此时因为脑袋冲下脑充血的半人马郡主稍微清醒了一点,在看到这一幕之后恍惚间知道自己是被俘虏了,于是又晕了过去……
这位半人马郡主就这样被绑到城内军营,贞德将军的营帐里,在贞德将军看到这个半人马郡主的时候,饶是将军见多识广,心智坚韧,也不由得愣了愣神,一直看到半人马郡主四蹄绑在一起,中间穿过一根木棍,由几个诺曼士兵骑着马给送过来。
虽然能抓到这家伙非常好,但是看普林西娅如今的状态,贞德知道如果她再不接受治疗,恐怕送到兰迪那里就成一具尸体了。
“送到军医那里……再派几个马夫去看看。”因为不太清楚半人马的构造,贞德说完后又补充后面半句。
“还有,把她放下来,弄辆车。”看瞟骑兵还想要将她扛到那里,贞德又补充一句。
普林西娅的战俘生涯开始了……
最终军医只给她包扎了伤口,并没有用药,等贞德进一步派人审问半人马战俘,让战俘自己开出药方治疗后,普林西娅才逐渐恢复过来。
只是身体上的伤口虽然开始愈合,但战败造成的心灵创伤却无法好转,被诺曼人抓捕的恐惧,让普林西娅好几次都想要自杀,多亏大草原上知识匮乏,她那位见多识广的父亲,也不会专门教导她怎样自杀,撞墙几次,因为力气不够没撞死后,贞德就专门派人看管她,同时将她的手绑起来,腿上加上特制的木枷限制活动,喂食或者排泄什么的也需要别人来,这对于心高气傲的半人马郡主来说,简直就是莫大的折辱,每次听见给她清理身体,换尿盆的侍女们抱怨,普林西娅就有一种想死的冲动,对贞德的恨意也就愈发强烈,有些时候那些女仆,还有那些士兵就会像参观某种珍稀动物一样,对她指指点点,发出一连串放肆的笑声,那种目光、那种声音、好像刀子一样不断切割着半人马郡主的心。
第二天,贞德就得到普林西娅绝食的消息。
“那就把她下巴掰开,灌进去,总之让她在见到陛下之前,能活着就行。”
半人马郡主的手段不但没有让她的处境变好,反而让她遭受更多的痛苦,诺曼间谍对如何拆卸人类关节这是相当有研究,嘎巴一下,让下巴脱臼,再嘎巴一下按上,这种事情可谓手到擒来,剧烈的痛苦直接又让半人马郡主晕厥过去,再强行灌食面片粥被呛到后又醒来,又因为下巴被安上的痛苦昏厥过去。
经过半个月的恢复治疗,贞德确定普林西娅已经可以进行长途旅行的颠簸。
普林西娅总算知道什么叫做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从克拉科夫到莫斯科,两三个月的路程里,她都在遭受这样的待遇。
大脑基本麻木,就好像行尸走肉般任人摆布。
公元1105年7月份……
莫斯科与半人马的战役已经到达临界点,诺曼皇帝第三次推延与半人马之间举行会战的日期,让阿玉杰可汗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在与虎谋皮,可汗已经做好最坏的准备,半人马士兵全部集结在南侧的沼泽地,计划着只要情况稍有不对,就率领部分精锐禁卫军断后,让主力部队先行撤离。
兰迪此刻也有些苦恼,虽说已经抓获那位至关重要的半人马郡主,但是能否靠着她达成自己的战略目标,或者是心智坚韧的半人马可汗会不会管自己孩子的死活,又或者对方在得知消息后,会不会强行突围,造成变数……
最近一段时间,在普林西娅没有送来之前,兰迪一边拖延时间,一边安慰阿玉杰可汗,三天两头送去慰问品,为不刺激他们,诺曼人已经停止工事修建,除此之外还再三保证会对半人马部落和库曼人区别对待,甚至还伪装试探性的派出外交官,要和对方谈判等等,这一系列动作好歹算是稳住阿玉杰可汗,让他没有铤而走险。
直到7月22日,半人马郡主普林西娅才被送到兰迪军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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