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头看着站在门口的侍卫,凑近老公爵身边压低声音问道:“你们是怎么找到我的?难道是因为我长得太帅了吗?”
老公爵不动声色的跳过我太帅,或者我太丑之间的选择问题,得出一个很出乎我意料的答案:“想要找到你很简单,你认识铜牌上的符号,不是吗?”
拜托!每一个识字的中国人,都认识这个符号好吧!
不过,貌似这个年代,嗨这个字还没有被发明出来,千年以前的埃涅阿斯,把这个字作为追随者们互相识别的暗号,的确很聪明,但是也不排除有一两个幸运儿碰巧认识这个字,然后滥竽充数,被当作是埃涅阿斯转世而利用他留下的强大地下帝国。
“认识这个字的人有很多,为什么是我?”
我大方的承认自己确实认识这个字,继续追问克雷森蒂公爵,这个老家伙简直就是个打气筒,不打不出气,要从他嘴里套出点实话还真得费一番口舌。
“很简单,我们有自己的情报来源,那只隐藏在茫茫人海中的敏锐夜莺,它也许是一个爵位显赫的贵族,也许是一个受人敬仰的神职人员,也许是一个腰缠万贯的大商人,也许只是城墙边上脏兮兮求你施舍的乞丐。”
“这个组织已经存在两千年,它就像一条张牙舞爪的八爪鱼,把触角伸到世界的每个角落,就像当初追随埃涅阿斯来到意大利的那些人,始终坚守自己的信仰,为完成自己的誓言,守候领袖的复生而一代代孜孜不倦的准备着。”
老公爵此刻脸上的表情,像极了改革开放前的巫婆,蛋疼的表情极其操蛋。
“我们的情报人员,在威尼斯发现你都是我的新鲜商品:纸!”
“这种东西是我以前从未见过的,之后我派人去过你的领地,在那里发现与其他贵族领地很不一样的地方,埃涅阿斯神谕曾经寓言,他的转世必将是一个开天辟地扭转乾坤的大人物,而你符合以上的所有特质,包括用积土成山这样天马行空的办法击败我。”
“我们有些成员并不认可你,觉得你不够伟大,不够特别,但是我力排众议把宝押在你身上,现在看来是成功了。当然,这两千年里开天辟地的大人物很多,东征波斯的亚历山大大帝,他震古烁今的丰功伟绩前无古人。”
“叙拉古人阿基米德,他发明许多新奇的机械,高卢征服者凯撒大帝,他的军事才能无与伦比。我们的人一次次认为自己找到了,却又一次次的失望。因为这些改变历史的伟大人物,根本不认识铜牌上的字符,甚至认为我们是异端而想要斩尽杀绝,所以他们都死了。”
听到这里我的后背升起一股凉气直冲后脑,全身的毛孔一下子冰凉舒爽起来,不知道是该庆幸自己确实是个穿越者,还是后悔上了他们的贼船。
说实话现在的我已经有点适应中世纪的生活,基本条件虽然差,但总的来说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贵族生活还是不错的,不过害死猫的好奇心,让我不小心露出马脚,我是实在想看看那架穿越时空的机器到底是什么样子,科幻小说的受害者啊!
“既然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那就把埃涅阿斯的图纸给我吧,就是那种上面画着奇形怪状,你们看不懂的线条符号手抄本,有没有?”
我迫不及待的想要看看时光机器的设计图,如果有可能的话,还想着依样画葫芦的制造一台,两千年前的人既然可以成功穿越回去,为什么处于生产力更加发展时代的我不行?
“你是说爱琴古卷?确实有埃涅阿斯亲笔写成的手本,但是为了防止我们的组织混入间谍,或者意志不坚定而被人破坏,这本古卷原本已经被毁,整张图纸由当年追随他的十个人分别保存一部分,只有把这十大家族后代手里掌握的残片组合在一起,才是一张完整的图纸。”
老公爵一本正经的说着,严肃的表情像极马克思理论课上满脸苦大仇深的思政老师,现在的剧情越来越像达芬奇密码。
“所以呢?你不是他们的头目吗?把这些人召集在一起,然后大家交出手中的图纸,我给你们解除千年誓言,各取所需皆大欢喜的完美结局,怎么样?”
我扭头看了眼门口的侍卫,他的脸上显出一些不耐烦的神色,也可能是因为我和老公爵十分亲密的咬耳朵说着悄悄话,让他没办法向皇帝陛下交代见面的具体细节而焦急难耐,这时我才猛然间想起来,回到陛下那里之后,应该用怎样的借口搪塞,他对我长时间同一个叛匪头目交谈的怀疑,真是伤脑筋。
“已经不可能了,残片在两千年的时间长河中散失了很多,有些家族已经绝后,有些家族退出了组织,有些人向当局表明自己的身份,然后被那些贪婪的统治者抢走残片杀掉,我们自己人手里只有三份残片,其余散落在各个国家,在它们不同的主人那里,传说的神秘让他们坚信,那是特洛伊的藏宝图,所以才会挖空心思的想要得到。”
老公爵故意离我远点,摆出不耐烦的样子给监视我们的侍卫看,提高声音喊道:“怎么?你还想跟我讨价还价,有什么不能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来的,难道你这个来自乡下的土包子,会让白白吃天鹅肉的机会从自己眼前溜走?仔细想想我最初的建议吧,丑陋的乡下人!”
“你现在已经是皇帝陛下的俘虏,不要再这么嚣张,作为给那些蠢蠢欲动叛匪们的警告,你很快就要成为长矛尖上被风干的一块烂肉,乌鸦将啄食你黏糊的眼珠,苍蝇围着你滑稽的鹰钩鼻子跳舞,不要祈求我能为你说情,因为我十分乐意看到如此生态和谐的场面。”
顺着老公爵的话我十分入戏的往下继续演,结果真的把他弄生气了,挥着拳头就要上来揍我,我赶忙伸手抓住他的胳膊,两个人登时扭打在一起,老公爵俯身在我耳边说道:
“有一片被罗马皇帝夺走,现在保存在教皇手里,圣子耶稣也是我们的成员,他的门徒十分聪明,把图纸画在裹尸布上逃过罗马人的搜查,不过裹尸布辗转落在共济会的手上,他们行踪诡秘,另一片随着聂斯脱里派流落到了波斯,现在不知所踪,其余四片年代久远已经很难找到蛛丝马迹,下落不明。”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脸颊上就挨了我狠狠一记勾拳,把下面的话和着满口鲜血咽进肚子里,皇帝陛下的侍卫正好出现在我们中间,及时拉开我再次落下的拳头。
“请注意您的身份,子爵大人!虽然是个阶下囚,但他仍旧是个公爵,出身远比您要高贵。”他真的被我们骗过,还一本正经的教育我起来。
“很好,我想我不愿意再见到这个老顽固,愿上帝惩罚他,阿门!”
我装作气呼呼的样子拂袖而去,留下身后表情尴尬的侍卫和揉着痛脸的老公爵。说实话刚才那拳打得真爽!
我一边这样想着,一边摸摸口袋里硬硬的铜牌边缘,这是老公爵趁着两个人厮打的机会塞到我怀里的。
回到陛下的帐篷,我被卫兵拦在外面等了许久,可以想见全程陪同我的侍卫,此刻正在里面一五一十的汇报着自己见到的情况,忠心耿耿的他也正好为我清除陛下的猜忌,有谁会怀疑不顾身份大打出手的两个人,私底下其实有猫腻呢?
“陛下叫你进去,子爵大人!”
一个卫兵拉开大帐门帘,我冲他友好的点点头,然后钻进灯火辉煌的帐篷里,这里和老公爵关押的地方简直天壤之别,让人不禁腹诽这些自诩文明人的骑士贵族,也太不尊老爱幼了。
“陛下,你叫我?”
奥托皇帝正在整理着自己的小木箱,头也不抬的翻检桌上的几份文件:“听说刚才你和克雷森蒂公爵动手了,因为什么?”
果然问我这个,我胸有成竹的咧嘴微笑,把早就准备好的说辞娓娓道来:“那个该死的老家伙,竟然辱骂德意志的历代国王和英明的陛下您,还命令我娶他的女儿,说什么这是给我的恩赐,是上帝的施舍,所以我就忍不住打了他。”
奥托皇帝放下手里的羊皮纸卷,用鹰隼一般有杀伤力的神俊目光盯着我,好像测谎仪似的扫过我剧烈跳动的心脏,过了良久他才对我说道:
“这么做有失贵族身份,意大利人一直认为我们是来自森林里的蛮族,所以我们才要努力证明自己的文明和高贵,这件事情幸好没有外人看见,不过你要记住,我能帮你掩盖一次并不代表纵容,希望你好自为之。”
说完,陛下把手里的一份羊皮纸卷丢在边上的火盆里,橘红色的火苗有生命一样贪婪地舔舐着纸卷的边缘,把它从中间熏黑,融化,然后逐渐燃烧,明亮的火光照得陛下脸颊绯红,安详的像是刚刚睡醒,这个年轻人正处于自己整个统治最好的时期,一切看似难以逾越的难关全都迎刃而解,他将再次站在罗马的众神之巅俯视熙熙攘攘的芸芸众生。
“关于克雷森蒂小姐的事情你是怎么想的?”
奥托陛下在我要转身离开的时候突然问道,看似平常的语气里蕴藏着令人毛骨悚然的杀机。
我长吸口气,努力让自己的表情看上去很自然,故意用一种猥琐的语气回答道:“我当然会遵从公爵大人的美意,在他百年之后好好照顾他最爱的小女儿。”
“低级趣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