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还有些后悔没有争取到这个“肥差”的其他蛮族酋长,在心底松了一口气,甚至还有两人偷偷的得意了一下,幸亏自己英明,早就看出这其中有诈,可是他们似乎都忘了刚才自己还无比懊恼的样子。
卫堡失陷,军事堡垒便立可遭受到围攻,四千左右的士卒根本不可能守住所有的城墙,此时,留在堡内的所有青壮百姓们自发的组织起来,纷纷拿着刀枪冲上了城头。
曾祁也只是简单地分配给了他们一些老兵作为临时的小分队长进行指挥,其余人便全部派上了一线。
“把炮石和檑木狠狠的砸下去,把烧的滚滚发烫的火油一股脑的倒下去,把爬在云梯试图登上城墙的敌人通通都砍下去,如此而已!”
老兵很简单的告诉青壮具体需要做什么,又拿起武器加入战团。
墙头上到处是鲜血,城下到处是尸体,其中有蛮人的,也有安户守军的,还有一些是躲在军事堡垒中的安户百姓的。
空中密如飞蝗的羽箭让这些不久前还是拿着锄把,或是握着算盘,或是捧着书本的年轻人们脸色煞白,双腿发抖,几乎迈不动步子。
老兵有些不耐烦的一个个的拖着他们来到城墙边,指着城下堆集如山的人头,怒吼的说道:
“看到了吗,看到了吗?守不住城,你,我,他的脑袋都会堆到哪里去。”
继而扒拉着这群百姓的脑袋又转向了卫堡方向,继续吼道:
“看那边,那两座卫堡里,刚刚还有两千个弟兄守在哪里,可是如今都死了,但是他们死的有多光荣?你看看卫堡的下面,那里有接近一万的蛮兵给他们陪葬,你们说他们死的值不值?太值了。”
老兵一面激动怒吼,一面痛哭流涕,卫堡中战死的守军皆为老卒,有一部分人和他在一起共事甚至超过了二十年,简直比亲兄弟还亲,如今就在不远处遇到杀害,而自己眼睁睁的看着却无能为力,这可能是世间最痛苦的事!
被老兵拉扯衣服领子的年青人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接触死亡,他的胃中一片翻江倒海,不由自主的开始不停的呕吐,直到几乎将苦胆都全部吐了出来,才勉强站起身来。
虽然这群百姓的脸色依然苍白无血色,腿也在不自主的颤抖,但他们每个人的眼神中多了一份坚决,那是危难之时,也要誓死保护同胞的决心,那是城破之时,可以以身殉国的觉悟。
直到这时候,老兵的脸上才终于露出欣慰的笑容,只要这些人能砍出第一刀,戳出第一枪,那么他们就会忘记所有的恐惧,虽然从未经过战争的洗礼,但这毕竟是守城,占据着优势,有坚城可倚。
安户县前沿的军事堡垒中,无论是男女老幼,还是病残妇孺全部拿起武器齐齐上阵,准备与蛮族决一死战,此时在堡垒后方的安户县内也炸开了锅。
几乎所有的守军都认为蛮军只是恐吓,装装样子而已,并不会大举攻城,但现在看来错了,古德阿奇聚集了五六万的蛮兵猛攻安户前沿的军事堡垒,这是要彻底占领安户县的屏障。
一旦让蛮人得手,那么等于安户县的门户大开,一旦蛮族大蛮王白德元再派大军压境,到时候别说整个安户县恐难保全,就是整个邰党郡都危矣。
此时的田顺昌并没有亲自坐镇在安户县内,自打他被夺了兵权,虽名义上还是安户县的县首,但更多时候只是顶着邰党郡副郡首的虚职,因此他大多时间都在邰党郡内吃喝玩乐,颇有一番乐不思蜀的架势,当然他是真的开心还是借酒消愁,旁人就不得而知了。
邰党郡的议事殿内田顺昌此时心急如焚,尤其是刚刚从安户前沿军事堡垒中发来的一封急报更是让他差点昏厥,族弟田大鹏居然不听劝告,孤军率一般的士卒出城与蛮人野战,至今尚未能返回军事堡垒。
现在的安户县前沿的军事堡垒中居然是只有曾祁在主持大局,留下的兵卒也不过是几个千夫长和五六千的士卒在把守,而再仔细看这份军情,就会赫然发现,在急报的最下端标注的是一天前的日期。
“这个王八羔子,真是一点长进也没有”
田顺昌当场就掀了桌子,无论如何他也想不到,自己把心腹谋臣派了过去,为什么这个勇猛的族弟还是那般无脑。
“郡首大人,您给我一个军的兵力,不,哪怕只有半个军也行,我现在就去支援安户前沿的堡垒!”
田顺昌跪在康仁执面前,面红耳赤的说道:
“大人,我去安户县,不是因为大鹏是我族弟,我绝不会轻饶不这个混账东西,只是若是安户前沿的军事堡垒被敌人攻占,那安户县的门户大开,到时候北安县和宁晋县也就有被抄断后路的危险。”
“那群狡诈的蛮狗一定会想到这点,到那个时候,白、黄、蓝三部一定会摒弃前嫌,一起发兵对我们邰党郡进行下一步的军事打击,他们绝不会给我们夺回安户县军事堡垒的时间。”
康仁执晃了晃肥硕的大脑袋,双手搀起田顺昌,皱着眉头说道:
“老田,非是我不放你走,现如今就算你马上出发,可等你从邰党郡内集合完人马出去,即便是日夜不休,到安户前沿的军事堡垒起码也得三四天,你认为我们的堡垒能撑到那时候吗?”
“郡首大人,就算安户的军事堡垒被攻占,我也可趁古德阿奇立足不稳,无后援部队的情况下,将他们赶出去。”
田顺昌握着拳头说道。
康仁执摇摇头,冷冷的说道:
“不,安户的军事堡垒不能丢,一旦丢了,再想攻下来难如登天。”
康仁执挺着大肚子,在议事殿内不停的转着圈,猛然抬头,阴森森的说道:
“俊哲,八百里急报,命令北安县的苏仲卿县首即可发兵,务必在最短的时间内赶去驰援田大鹏。”
“大人,世子殿下的麾下的士卒虽然数量不少,但多为新军,恐怕就算是去了也帮不上什么大忙吧?”
田顺昌始终感觉对苏俊有亏,再想到北安县向来是三个县中实力最弱的,不由得给郡首提意见说道:
“以下官之见,还是从宁晋调兵更为稳妥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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