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是睡着了,在经历了天翻地覆的巨变之后,终于还是体力不支,沉沉地睡过去了。
做了一个梦,梦里只有我一个人,身处一个冰天雪地的极寒之地,除了漫天飘飞的大块雪花,再也见不到别的东西。
我穿着一条蓝色裙子,一个人走在雪地上,身子瑟缩,恨不得也化成一片雪花飞出去。不远处似乎有一个高大的身影,那个影子的轮廓看起来有些像宋先生,我看着他又急又喜,快速地奔跑过去,可是那个影子却离我越来越远,也变得越来越模糊。
我追不上他,心里很难过,便大声哭起来,一边叫着他的名字,一边要他等等我。但是耳边回应我的只有呼啸的风声。
终于我跌倒了,脸埋在一堆积雪中,头发眉毛鼻子全被沾上了冰凉的雪片儿,风一吹就结成了冰,刮的脸生疼。
可是那个影子依然没有停下来,我就那样趴在地上,绝望地哭,一直哭。
那个影子听到了我的哭声,似乎有些犹豫,终于他停了下来,慢慢地转身了,我哽咽着求他要他等等我,带我离开。
他转过来了,一张空白的脸,没有五官,看不出来是谁,可能是宋先生,也可能不是,忽然他的脸上化出了一个口子,那个口子逐渐变大,最终形成了一张血盆大口,发出一阵狞笑,我看的呆了,趴在地上太久,脚被冻住了,再也站不起来。
他忽然咆哮起来,呼啸地奔腾过来,用那张血盆大口把我吃掉了,我吓地大声尖叫起来。
一下子就惊醒了,从床上坐起来,兰姨正一脸关心地站在床头,轻拍我的肩膀,她见我终于醒了过来,关切地问我,“夫人,你做噩梦了么?”
我看着兰姨,还处于刚才的惊吓中,那个无脸人真的是宋先生么,他为什么要吃我,为什么。
赤luo的身子在兰姨面前不停地战栗,发出恐惧的信号。
兰姨在床边坐下来,拉过被子覆在我的身体上,接着双手轻轻地覆上我的头,慢慢给我按压,力道逐渐加重,我忽然感觉好受了许多,不再那么头疼,身体也慢慢地镇定了下来。
兰姨给我按了许久,我好了许多,只是下身依然感觉到撕裂般的疼痛,以及整个身体有一股强烈的酸痛感。
我对兰姨说,“兰姨,谢谢你了。”
兰姨还是亲切地回我,“夫人客气了。”便不再多说一句话。
我又问,“宋先生,他……”
“先生已经去公司了。”兰姨说道,“夫人您身体不好,今天便在家里休息吧。”
“这是宋先生的意思么?”难道他终于有了一点愧疚?
“先生走的急,我想他也会这样安排的,夫人不必担心。”兰姨在为他开脱,我想她并不清楚我和宋先生之间的事儿。
我也不愿意过多解释,拿过兰姨放在床头的衣服,慢慢地套在身上,每动一下,都感到一阵剧痛。
兰姨叹了一口气,便出去了,很快端来一晚红枣莲子羹,要我喝下。
我看了一眼整个房间的摆设,发现玫瑰花蜡烛这些东西都被撤掉了,便问兰姨,“昨天是谁装饰的这个房间,是宋先生安排的么?”我想知道,昨天一开始的时候,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哦,是我自作主张,我想先生和夫人第一晚,还是应该浪漫一些。先生已经责备过我了,我想他可能还是有些不好意思吧……”兰姨说道,脸上的神情忽然有些复杂。
我忽然明白了,兰姨以为这是非常重要的一晚,值得庆祝,便自作主张精心准备了。只是宋先生并不这样想,他一开始便心里充满了对我的嫌弃跟鄙夷,觉得我这样的人恶心。并没有打算对我怎么样,至于后来,大概是被激怒,真的只是赌气做了而已。
不知道他现在是不是在后悔。总之,我恨他。
我吃过兰姨煮的东西,一个人出去到别墅门口,但是等了好久都打不到车。不得不强忍着身体的不适走了好远,才终于打车去到公司。
不用说,我肯定又迟到了。但是出乎意料地,林飞却守在公司门口,他一见我出现,便立马跑过来,紧张兮兮地摁住我,问我,“文欣,你昨晚去哪儿了?”
我一时有点发懵,问他怎么了。林飞忽然有点儿生气,他冲我吼道,“怎么了,你说怎么了,你一个女的,大晚上的没回学校你到底去哪儿了?”
“我……”我不想告诉林飞昨晚发生的事,按照他的个性,肯定会冲动做一些不计后果的事。
“那你呢,你昨晚干嘛去了,你不说来公司接我的吗?”我试图转移话题。
“我……我在你学校等着,结果你一晚上都没回来。都怪你们公司的那个江小枫,昨天没事儿给我打电话,非要约我晚上去她家吃宵夜,吓的我都不敢来你们公司,我想你下班后肯定会回学校,就直接去你学校找你了……”林飞说着便低下了头,不敢看我。
原来昨天小枫姐拿到电话,真的骚扰林飞去了,看来我猜的没错。果然有了小枫姐这个助攻,林飞不敢再整天来公司烦我了。
可是我心里突然有些后悔,如果昨天林飞来接我了,那么一切会不会不一样,那些痛苦的事是不是也不会发生。
一股强烈的悲伤突然涌上来,我开始有点儿想哭。
林飞又着急地问道,“你昨天到底去哪儿了,有没有事,嗯,有没有人欺负你,让我看看……”林飞上上下下地打量我,我忽然有点儿庆幸,幸亏出门的时候做好了准备工作,刻意化妆还带了丝巾,将脖子上的几个吻痕盖住了。
“没事儿,下班晚回不去学校,我就在酒店睡了一晚,什么事儿都没有。”我说完便赶紧进了公司,走进门的那一刻,眼泪刷地一下流了下来。
林飞跟着就要追上来,被公司的保安拦住了。
他在后面大声嚷道,“文欣,我们在外面租房子住吧,我们同居吧。”
谢谢你,林飞,可是,对不起。
小枫姐又是第一个见到我的,她飞扑上来,狠狠地撞上我,我差点一下子栽倒在了地上。
小枫姐赶紧将我扶住,看了一眼我憔悴难看的脸色,问道,“病了?”
“嗯。”我点了点头。
“我的天啦,这个时候你怎么可以生病,怎么可以,你要是倒下了我们怎么办,怎么办?”小枫姐还在那里夸张地大叫咆哮。
我被吵的头疼,便躲开她,直接进了化妆间。
乔里看见我,也赶紧跟我打招呼,“腕儿,又迟到了哈,不是我说你,晚上别那么累,少折腾会儿,不然你这每天早上都起不来的……”
我知道乔里是在开玩笑,但身体还是不由自主地抖了一下,仿佛被戳穿了心事,立即狠狠地瞪着他。
他见我不开心,立马住声,不再多嘴。
乔里嘱咐我扯下丝巾,开始准备给我化妆。我犹豫了一下,为难地跟他说,“这个,可不可以带着啊。”
“不可以。”他回答地坚决,没有商量的余地。
我一时不知道怎么办了,愣在那里。乔里见我磨叽,有些烦躁,伸手一把给我拽掉了,一眼就看到脖颈上一大块紫色的淤血斑,紧接着就尖叫起来,“啊,我的天啦,腕儿你被什么咬了么?”
我感到非常尴尬,脸不由自主地红了起来,祈求地看着乔里,“小点儿声,小点儿声……”
乔里狐疑地瞪了我一眼,弯下腰来,龇牙咧嘴地问我,“快说,你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被那种猛兽给咬成这样了,”
呃,确实是被一种禽獸给咬的。
“蜘蛛,蜘蛛……”我哆哆嗦嗦地回答他,脸上的表情极其不自在。
“骗鬼吧你……”乔里凶凶地,打了一下我的头。“你是住在贫民窟么,家里会有蜘蛛,而且这得多大的蜘蛛啊才能咬成这样……”乔里忍不住伸手去碰了一下。
“别动。”我嫌弃地推开他,小声哀求他,“能不能想个办法把这个东西遮住啊,不然我怕待会儿家明导演会搞死我啊……”
一听到家明导演四个字,乔里仿佛受到了暴击,整个人一下子变得萎钝起来,比我表现的还要不自然,他哀怨地看了我一眼,叹了一口气,“我尽量,只能说尽量。”
“不能尽量,是必须。”我打了一下乔里,威胁他道,“不然我就把他亲你的事儿传遍整个公司。”
乔里此刻仿佛被蜘蛛咬了一般,立刻跳起来,伸手死死地捂住我的嘴巴,狠狠地瞪着我,咬牙切齿地说道,“必须,必须行了吧。保佑你家蜘蛛今天晚上再咬死你,专门挑胸咬。”
我脸上一红,伸手朝他挥过去,击中了他的小didi。
乔里又疼得又蹦又跳的,不停叫唤。
“哎,话说导演今天还没来么?”我小心翼翼地问着乔里,一想起他昨天那副凶狠地恨不得把我撕了吃了的样子,就忍不住一阵战栗。
乔里瞅了我一眼,没好气地说,“人家腕儿大着呢,估计是知道你每天都迟到,所以故意晚到几个小时,就刚好不用等你。”
我心里终于松了一口气儿,还好他还没来,不然要他等我的话,那还没开始拍摄,可能就把我撕吧撕吧吃光了,连骨头都不带吐的。
龙姐早已化好了妆,她从我身后经过的时候,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我刚好从镜子里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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