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寒、山。”
三个字声音不大,但却响彻了整个战场,几乎所有人都知晓,寒山巡乃是边荒战场上,最为绚丽的一巡队,他们有规制,他们有准则,他们能让所有桀骜不堪的修士,化作一位遵守制度的战士。
而这一切的一切,规于一人建导,那便是,冷寒山。
对于那些新入的修士来说,或许只是对其好奇,对其那事迹带着些许质疑,但是对于存活而下的老兵来说,这就是个传说,凝神境的传说,此前、只要他一出现,整个战场当即倾斜,那血战七大凝神,忍着重伤,也不放弃自己的部下。
成为他的战士,是每个御境修士梦寐以求之事,哪怕战死沙场,也绝不后悔。战士是什么,那是不畏生死的象征,他们许多都没有明天,甚至不会去想明天,但冷寒山的出现,改变了这一切。
沙场秋点兵,大风游天地,有人曾问过黄哲,为何你会这么心肝情愿的跟着冷寒山,而黄哲只是微微一笑。
“他是我的灵魂,一个战士的灵魂。”
此刻战场上,一道消瘦的身形拦在一只山岳猿的面前,两者的身躯相差甚多,远处望去,若不仔细,根本发现不了,在山岳猿的大掌处,还有一位身着黑衫的身影。
“冷小子,别让他死太快。”雷兽挣开虚空,转瞬消失,他知晓接下来的一幕会很残暴。
望着雷兽的离去,山岳猿露出一丝嘲笑之色,看着冷锋,面色上更是不解,为何一位中期的修士,能建立这响彻边荒的寒山巡,他倒是要看看,这叫做冷寒山的修士到底有何不凡。
转瞬另一只巨爪也砰然用力,猛烈的挥出,要将冷锋拍死手中。
只是下一刻,惊呆了,面前这位消瘦的修士,挥出另一只手,与之前一般生生的将自己的手臂阻拦而住。
这一刻,战场寂静了,所有修士停下手中的攻势,没有领袖的命令,但皆向后方撤去,目光望着这相差甚大的两道身影。
“肖兄,要不要再打一个赌。”洪天照露出笑容,也不在乎战场之事,面色上尽是喜意。上次赢取了肖海炜的海离珠,使得自己省去了数十年之修。
听闻洪天照的话,肖海炜白了一眼,想到之前之事,面色上有些难看。
“赌什么。”
“赌他们谁能赢。”
“谁能赢?”肖海炜很是诧异,己方的这个后辈,乃是出了名的凝神之修,虽然没有李兆元声望,但在洪域之内也是名声响响,特别是他那妖魂,乃是蕴含天王血脉的山岳猿,若不然,他的家族早就将他处死。
且境界优势,若是全力激发这天血的妖魂,恐怕便是李兆元都吃力不已,此刻竟然比胜负,难道洪天照这般看好对面的冷寒山。
听闻肖海炜的话,洪天照点头的笑出。
“敢不敢赌。”
这一刻,肖海炜沉默了,静静的看着战场中,看出在想什么,良久之后,突然回头。
“我赌燕晋,输了年丰给你,赢了、我要你的幡芝。”
“肖兄,你这是想要一次捞回呀!”洪天照泛起苦笑,幡芝是什么他在清楚不过,那是数百年前得到,正打算以它突破境界,没想到肖海炜竟然提出他来作为赌注,说句心里话,洪天照也有些胆怯,万一输了,自己可还得耗费近百年。
“我也放出了年丰。”肖海炜一个白眼,难道我就不心疼吗。
“好,我赌冷寒山。”
洪域大城上,已经下定赌注而担心,可宗域的东南大城上则是喜上眉梢,这一月的时间,常远可是身心疲惫,自从卢良平离开后,他自己掌控全局,败仗可没少吃。
“我去了多久。”卢良平看向常远,时间在他的印象中已经模糊。
“整整四十日。”常远望向战场,卢良平走了四十日,而冷锋却只有一月,这一月之内,他到底经历了什么,身为如此境界的他,能够清晰的感觉出,这冷锋与之前绝对不一样。
“四十日。”卢良平缓缓的念道,随后泛起苦笑,那一异常的波动,竟然是让自己耗费了四十日。
“可有李海同的消息。”常远再次问道,毕竟这样的事情,牵扯太大,上次送小辈之时,便想通知宗门之内。
“我不清楚,一切结果还是要看他。”说完手指指向战场的冷锋,毕竟这一月多的时间,自己这位师弟要比自己经历的要多。
战场上,冷锋露出笑容,面露不屑之意。
“这便是你的实力吗?”
山岳猿愤怒的咆哮,五根手指猛烈的握起,却始终难以握住。
“斩。”一声大喝传出,冷锋身形消散,随后一声痛喝之声传出。那是一根如同石柱一般的猿指,此刻重重的从空中跌落。
而在痛喝的山岳猿前,冷锋持剑矗立,滔天的剑意充斥虚空。
“那把剑好面熟。”卢良平微微转头,若是没有记错的话,那剑的主人,是自己身旁的常远。
感到卢良平的目光,常远勾出一丝笑容。“现在他是剑的主人。”望着冷锋常远很是欣慰,如自己想的一般,果然没有让轻羽埋没。
鲜血飘散虚空,那指头重重的砸在地上,荡起不少灰尘。望得这一幕,所有修士都发出唏嘘之声。
“你就这点本事吗?”冷锋嘲笑而起,但是心里也着重不堪,能将雷兽束缚的绝对不是眼前这么简单。
听闻冷锋的话,那大猿又是一声咆哮,忍着剧痛,再次向冷锋回去,只是下一刻,痛吼在起,这是一只完整的手掌,带着如同雨水的血液再次坠落。
这一刻冷锋,没有停歇,面色冷峻,身形不断变换,若是以肉眼望去,像是有数十位修士在围攻一只山岳猿。
轻羽展动,身形四起,那是两道黑白相间的剑气,剑气缠绕,生死共存,不停的落在山岳猿的躯体之上。
“两仪剑诀。”
李信露出惊骇之色,虽然清楚冷寒山也通晓这剑诀,自认为在剑术上造诣不浅,但是看到他的施展,心低也不由得一颤。此刻一股剑意,犹然而生,很想与其并肩而战,一人执生,一人掌死。
战场内正是那凡剑的到的战技,两仪剑诀,不断的划落,那一声声痛吼如同天雷,响彻云霄,一些心软的修士,都有些看不下去,那可是一块块血肉。
“还不出手。”冷锋怒喝,手中轻羽挥舞,两道相交的剑气渐渐融合,化作一把滔天的剑廓。剑廓崩云,黑白二气缠绕,一股生死的奥义,弥漫而出。
这一刻,山岳猿呆了,望着那袭来的剑廓,怔怔的站在原地,没有了痛吼,从它的眼中,仿佛看到了自己的未来。
“噗哧。”
那是利剑插入肉体之声,巨大的剑廓,没入山岳猿的胸口处,狠狠的将其贯穿。
“结束了吗?”良久之后,匡夫开口,这也太简单了吧,难道自己的旗使,已经这般实力。
“没有,我觉得、接下来将是一场恶战。”这是项尘的声音,此刻他已恢复清明,望着那被贯穿的山岳猿,一种莫名之意,在呼唤自己,因为他也是妖修。
洪域大城上,肖海炜泛起笑容,扫了一眼洪天照。
“天王血脉的妖魂,你觉得他还能活吗?”
“我说我想反悔你让吗?”
“不让。”坚决的回复,反悔,当时你拿走我海离珠之时,可曾想到今日。
“既然不让,你还问我干吗。”洪天照一个白眼,看向战场之中,这一刻不知为何,他竟然盼着宗域修士获胜。
突然,异变四起,那被冷锋削的七零八落的山岳猿突然消散,化作一股精纯的妖气,内敛而起,四周虚空崩裂,一道浅浅的裂缝出现,而妖气尽数没入虚空之中,裂缝像是受到阻阂,迟迟外漏,没有愈合。
那是一只带着体毛的手臂,手臂不大如同成年的壮汉,紧接着又是一条手臂伸出,与之前一般两臂扒着裂开的裂缝,使得裂缝越来越大,缓缓的那是一道身影。
身影如人形一般,手足健全,口鼻清晰,唯一不同的、便是那一身灰毛,散发着万千的妖气。
“好一个妖修。”卢良平惊叹,场中的洪域修士,着实不凡,竟然将自身的血液与其妖魂融合,且还清明,妖兽的体魄,修士的思维,这应该是妖修的进化体。
“冷寒山是吧,之前打我挺带劲呀。”燕晋一声嘲笑,轰然击出,猛烈而浩瀚,使得四周虚空波动。
下一刻冷锋躲闪,身形四跃,手上轻羽挥动,一道道剑气崩发而去,狠狠的落在面前这位妖修的身躯之上。
那是一幅震惊的面容,冷锋面色透着惊骇,之前的攻势虽然不强,但也绝对不弱,此刻落在那妖修身上,竟然没有丝毫反应,甚至连他的一根体毛都未掀起。
“用你的话来说,这便是你的实力?”一声大笑传出,猛然移动,呼声大阵,再次出现便是冷锋所在之力,拳头带着烈风,短短一瞬便以挥出数十拳。
数十道攻击,任何一道都下于凝神初期的全力一击,冷锋闪躲,即便身法再快,也不由得被击中数拳。
身形撤而去,望着倒撤的冷锋,燕晋一声大喝,再次碾压而去,双拳如同雨点,仅仅数息在已经冷锋前胸咋下数十拳。
这一刻,即便运转金刚经的冷锋,气血也翻涌不已,一口鲜血在喉,久久不能咽下。
“这便是你的实力?”燕晋再次嘲笑,随后取出一根铁棒,铁棒上刻着不少猿猴,那是猿族的独有灵器,还是燕晋父亲击杀此猿时,得到的。
“今日,我代表洪域,将你除名战场。”说完体型越空,双手持着铁棒狠狠的向冷锋砸来。
虚空崩裂,乾坤变色,那铁棒上的猿猴四起,如同一道道真实的身影。
巨大的攻势牵动苍穹,一棒落下,万法寂灭。只是下一刻,所有人都惊呆了,本以为是劈山裂海的一击,竟然被冷寒山亲手接下。
铁棒立空,一头被冷寒山的手臂紧紧握住。
那是一双妖异的双眼,面容上透着一股邪气,而在那眉心处,三朵花瓣浮现。望着铁棒另一旁的燕晋,冷锋微微一笑。
“你见过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