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弟水新叶拜见师父!”
若水连忙站起身来,侧低着头仔细看他的脸,却一点儿都找不到易容的痕迹。她与凶胸对视一眼,二人皆是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
“不管你是谁,先起来再说话吧。”若水示意凶胸为他倒了杯茶,自己则暗自快速的重新擦了擦眼角的泪痕,收拾好心绪,这才抬眼看他。
“你怎么哭了?”水新叶全身每一个细胞都洋溢着重逢的喜悦,就连这样关心的话,也说的格外精神焕发。
凶胸白了他一眼,无论他是狂妄自大的林云轩,还是猥琐谄媚的水新叶,在她眼中,都是极其可恶的人。
“你这个模样?”若水下意识的垂下眼睑,逃避着他太过炽热的眼神。在那时起,若水已经可以确认,这个人,十之**就是水新叶。只有他,才会用这样类似于调戏的暧昧眼神,表达内心最诚挚的关切之意。
“这多亏了你呀!”水新叶举起茶杯,浅咂了一口,笑着道,“当初要不是你把我救下,让我能有机会在血蚁团,跟最顶级的易容大师学习技艺,哪里会有我的今日啊!”
“血蚁团?”若水几乎忘记了诸葛锐最看不上的这个小团队,听他现在这么一说,似乎很多话,也就不必再细细追问,必定是水新叶他早有预谋,想借林云轩的身份接近诸葛锐,或许他的目标,还有自己。
“是啊,那是个只有黑暗的地方,人人都是玩弄心机的高手,我在那里面,就是个蝼蚁一般的存在。”水新叶如今装乖卖巧已经特别的得心应手,同时对若水内心最柔软的把握也越来越精准了。
若水又岂能不知他的心思,只见她淡淡一笑,却不接茬,问了个足够让门外所有瑞甲军,暗卫,以及这屋里的所有人震惊的话,
“现在京城中是谁在谋反?”
“你,你怎么知道?!”水新叶瞠目结舌,拿在手里把玩的茶杯,此刻也落了地。
忽然从屋外,窗户外,呼啦啦闯入十几个人瑞甲军。
“你假冒的这个人,如果没有猜错的话,应该就是林云轩林大人,而他,必定是受了很严重的监禁,才有可能给你留出假扮他的机会,并保证你不会在短时间内被人识破,所以你才敢混迹在瑞甲军中,混迹在那个神秘人身边。而那个神秘人,应该就是皇上。问题的关键在于,你来了,他就走了,走的还是京城方向,那说明,京城中一定有大事发生,那么,到底是什么大事,让他如此紧张,甚至都不等病体恢复就得星夜兼程呢?”若水没有继续再说,相信在场的所有人都对这个推理深信不疑。
水新叶拍着手大赞,“精彩精彩,如今再次聆听师父教诲真是受益匪浅,感慨良多啊!”
“请不要再叫在下师父了,在下不过和兄台一般的年纪,实难当师父二字。”若水自斟自饮,面对屋里黑压压的一群穿甲执剑的猛士,毫无一丝惧意。
“我只想留在师父身边,去哪儿都行,既然刚才的话被他们听见了,我也避无可避,不如索性就摊牌好了!”水新叶站起身,背对着若水,吼着说,
“回去告诉你们主子,我,水新叶,不在他那蛇鼠窝里苦熬了,让我那丑陋不堪的水氏一族,也从此只当京城再没有我水新叶这号儿人!如今师父肯收留我,我便是师父的人,天南海北,海阔天空,我都随师父同去!”
若水看他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揭穿自己辛苦潜藏许久的秘密,说不恨,是不可能的,但她还是要装出一副事不关己的神色,淡淡道,
“在下曾经做过鹿茸的生意,曾在覆罗国见过林大人的风姿,所以,林大人,在下不止有耳闻,更有过一面之缘。而于你,恕在下眼拙,实在无法想象的出来,你真实的样貌是什么样的,更无法推算出,你说这番话的真实用意是什么?”
“什么真实用意!”水新叶明显被激怒了,他双手压着桌角,红着眼睛,大声道,
“师父,你怎么能不认我呢!你不认我,我会被他们抓走的!这一次,还不知道又会被圈禁多久!”
“对不起,虽然我也很想帮你,但是,我只是个小商贩,刚刚才跑江湖,根本没有能力帮你。这么说,你能明白了么?”
若水不敢问他为何能认出自己,只能一味的否认他的所有言论。希望可以快速的将他赶走,减少事端。
“不,你们不能抓我,我不是钦犯,不是钦犯!”水新叶被架着双臂拖着往外走,痛苦的摇着头,死命的抬起上半身向若水乞求着,
“师父,救救我,救救我,我不想回去,我想陪在你的身边,哪怕一天也好!求求你啦!”
若水闭上眼睛,强迫自己不去听他的声音,不断的安慰自己。
自己没有救他的资本,尤其现在还不能公开自己的身份,即便是公开了身份,也不足以保护得了他。诸葛锐会仅仅因为吃醋就轻而易举的把他杀了。
然而诸葛锐现在面临的内患问题,已经初步可以确认是水新叶擅离岗位半月有余,也只有他掌握了最顶级的易容技术,且曾因家族为了把他从血蚁团捞出来,三番两次的给朝廷施压,林云轩因此与其有过不止一次的交涉谈判。所以他具备了所有能假扮林云轩的条件,而且,也有动机,那就是,冲着失踪的若水!
如果他有其他渠道可以确定若水还活着,就一定会去那里,或者,他到了那里,为了掌握第一手的信息,才假扮了林云轩,又或者,他与若水私下里有什么秘密沟通手段。。。。。。
诸葛锐趴在桌子上,这样的头脑风暴过后,就是无止境的心痛。他几乎将所有能调动的人力资源全部扑在了寻找若水的事情上,可到现在为止,连半个人影儿都不见,甚至连具尸体都没有找到。
他可以理解若水为何躲避着他,也可以谅解她的任性和骄傲,甚至可以接受她死亡的可能性,却唯独不可原谅她活着,却与别的男人先见了面,通了信,有一丝一毫的联系。
然而就在他快把自己逼疯的时候,突然响起了急促的钟声,而这声音,代表的是,进攻!
有人要进攻,要强攻这固若金汤的皇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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