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查出母妃的死因,要查出宇文寮和她的阴谋,更要稳住局势,将名望,民心,都尽快地收拢重拾起来。而这一切,需要付出的代价,便是若水。
或许,很久很久之后的某一天,他也曾极度后悔过今日所做的决定。可,若再让他选择一回,恐怕他也只能如此。
若水必须要在那赫连真这个嫡王妃的眼皮子底下,苦苦煎熬一个月,至少一个月。只有等宇文寮走了,她才能取而代之。可这一个月,谈何容易,要让这样一个心志坚定,清高孤傲的人妥协,又谈何容易。。。
他苦思冥想了很久,终于决定用这样一种方式,将她的傲骨都挫掉,将她的骄傲,都磨灭掉。等她觉得无路可退的时候,或许就会懂得隐忍,懂得妥协了,懂得自保了吧。
等蛇舞等人趴在她床前的时候,只看到一个衣衫凌乱,目光呆滞的若水。她一动不动,实在不敢相信这个从前口口声声说着深爱着她的男人,居然会做出如此暴行。
苍鹰许是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一刻也不敢耽搁,也不去禀报瑞王,飞身往皇宫奔去,请鬼王前来。
鬼王虽不像她们几个惊慌失措,可也显出了十分意外和痛惜的神情。查了好半天的脉象,只淡淡的说了句,不过是外伤,不打紧。然后开了几服药,又留下一盒外敷的药膏,便走了。他有没有去找诸葛锐理论,无人知道,有没有与景航说,亦是无人知道。可人人都知道的是,他的这盒药膏,比普通的药膏可有太多的不一样。
若水只擦了一次,便好像通身爽利了起来,再无半分痛感。或许平时,她会仔细研究一下这药的成分,可此时的她,除了心不在焉地吃两口饭,失魂落魄地睡一睡觉之外,根本对任何事情都提不起半分兴趣。
谁知第三日,诸葛锐又喝的醉醺醺的,跑到她的清心菀,又做了同样的事。准确的说,他好像是拿她当做一个发泄**的工具,肆意践踏了一番,便扬长而去了。
若水感觉自己再也无法忍受这样的摧残,她怕自己会随时疯掉。她走出了清心菀,想到个无人的角落,远离那个叫做清心菀的地方,给自己舔舐一下心口的伤痛,却发现如今这瑞王府里,多了好几个丫头嬷嬷,还有留着茂盛胡须,身材魁梧的男人。
“他们是谁?”这是三四日以来,若水第一次开口。
“回主子的话,他们,是瑞王带回来的。”
“瑞王妃的人?”
蛇舞等人面面相觑,却不知该如何答,干脆跪在地上,垂着头,只小声地哭了起来。
“起来吧。”若水转身绕开她们,正要往回走,却听得一个似曾相识的声音在她身后道,
“呦,这不是新妍郡主么?”
若水听出是赫连真的声音,却不肯停步,继续往前走。
“这么急做什么?本王妃又不是那小气之人,既然瑞王瞧得起你,也是你的福分,不如就留下来做个侍妾吧。”
若水闭上眼睛,苦笑着道,
“不必了。本郡主受不起瑞王府的大恩。”
“本王妃奉劝你一句,不是你的,就不要腆着脸天天死赖在这儿,毕竟,就以你这等姿色,最多也就做个侍妾罢了。你心高,偏命不好,不是生在帝王家,不是金枝玉叶,甚至都不是名门贵女,即便我有心抬你做贵妾,只怕世人也不能同意啊!。。。。。。”
“蛇舞,备轿!”若水打断了她的话,将头上的一只玉钗摔在地上,看到诸葛锐正朝这边走来,又褪下了一双玉镯,也掼在地上,似笑非笑,似哭非哭地说,
“诸葛锐,你我就此做个了断吧!”
蛇舞等人又跪了下来,一个劲儿地抽泣着,也不知该如何相劝。
“哭什么?!我还没死呢!不过是被狗咬了一口!”若水往门口走了两步,回头看他们竟无一个跟上来,冷笑道,
“好,既如此,你们也就此离了我吧!”
诸葛锐看她如此决绝地离开,伤心欲绝,却只站在那儿不能行动。待她走出了二门,突然喷出一口血来。
蛇舞等人只犹豫了片刻,便一个个地飞身去追若水去了。
只留下诸葛锐和赫连真。
“这下你满意了?”
“瑞王,妾身是好意,本来还说要替您将她纳进府来,是她不愿意的。”赫连真造作地扭着身子,撒着娇,却难掩得意之色。
诸葛锐抽出手帕,捂着口鼻,踉踉跄跄地往书房走去。赫连真急忙凑近了去扶她,却被一把推开,骂道,
“你是个什么东西,也敢来攀扯本王?!”
赫连真气不过,堵在他的面前,道,
“妾身是你的嫡妻,是这府里的女主人,如何不能攀扯你啦?”
“你看看你那张脸,别说是本王了,即便是街边的乞丐见了,也会深恶痛绝的!”
赫连真右手赶忙抚摸起自己的脸颊,又惊恐,又委屈地说,“这是冻伤的,到了这温暖之地便会好的,马上就会好的!再说了,还不是你。。。总之,妾身是因为你伤了的,你可不能嫌弃妾身啊!。。。。。。”
诸葛锐终还是命人将她的嘴给堵上,又用细细的铁索将其捆绑了个结实。甚至晚上睡觉的时候,也不容许人将其放开。就这样过了大概十几天,宇文寮终于来了。
若水回了景府,将整个景府上下装饰了一番,又着人将景航从皇宫请了回来。父女二人,在这府里过着自己的小日子,全然不再过问朝堂之事。就连景航偶尔提那么一两句时事,也被她巧妙地引转了话题。
“你弟弟又来信了,你看看。”景航举着一封信,从前院儿一路疾走道凉亭,将那信放在她的琴弦上。
“母亲的病全好了?”若水开心地站起来,差一点就将琴给摔了。
“是啊,你弟弟问咱们什么时候回去。你说,要不等皇上过完了五十大寿,咱们就走?”
若水知道,这父亲是想送皇上最后一程,便柔善地笑了笑,说,“这些事,父亲做主就好。”
景航见她笑的没心没肺,几乎看不出一点伤心难过的神情,却是比谁都清楚她内心的伤痛,应该和瑞王是一样的,甚至,更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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