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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姥姥年近九十,眼窝凹陷,皮肤松弛,唯独眼里还闪着亮光,透着无比鲜活的气息。

她笑着招手道:“回来啦,快过来,这是玄玄吧?过来让姥姥看看。”

秦玄看严景渡一眼,然后朝姥姥走过去。姥姥抓着秦玄手,笑眯眯地道:“是跟雅雅长得像,没错了,回来就好,以后跟小渡好好过日子,他敢欺负你就跟姥姥说,姥姥给你做主。”姥姥边说还边拍着秦玄手背。

秦玄被这莫名的气氛弄得有些尴尬,半晌硬着头皮点头道:“好。”

“小渡像他妈,脾气倔,还不肯认输,他没惹你生气吧?”

“……还好。”

“这就好,小渡他可惦记你了,以前常跟我们讲你有多好,还说除了你,他不会再跟任何人过日子。”

“……”秦玄彻底地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严景渡解围道:“姥姥,你怎么过来了?”

严雅见姥姥放过爹,便高兴地跑过去搂着他爹的腰。秦玄想起路上跟严景渡谈起的严慕的事,便禁不住把目光投向严慕。

严慕原本在偷偷地注视秦玄,这会见秦玄望过来,便赶紧一撇头假装若无其事什么事也没发生的样子。

姥姥跟秦玄说话的时候和颜悦色,跟严景渡说话的时候却又忽然板起脸,以近乎教训的口吻道:“你不能总把俩孩子丢家里,他们还这么小,看着多可怜啊,还好有我过来陪陪。”

严景渡侧头瞥俩小孩,从头到脚也没见他们有哪可怜,自己不在家这俩魔王指不定该多高兴呢。

严雅听姥姥这样说,眼睛滴溜溜地转了一圈,忽然又跑到姥姥面前装可怜道:“是呀,姥姥,爸他总不回家,我跟严慕就跟什么,留守儿童似的,饭也吃不饱,衣服也穿不暖,更没人关心我们高不高兴,放学也变得没意思了,反正回来家里也是空荡荡的。”

严雅说得无比委屈,演技也不错,就差没声泪俱下了。听得姥姥满脸心疼,直道委屈俩小孩了,又疼爱地说没事,还有太姥姥疼呢,太姥姥可疼你们了。

严景渡听得万般无语,斜睨着严雅,想说小朋友你这么说良心不会痛吗,我也就出门了两天,这别墅里请的厨师、佣人,还不是来伺候你俩的,还能让你们受了委屈,最冤枉的人明明是我好吧。

只是这话在嘴里溜了一圈,严景渡到底还是没说出来。姥姥比较偏爱俩孩子,他说再多也抵不过孩子哭两句可怜。

接着严景渡跟秦玄便坐下听姥姥絮絮叨叨的说了半天的话,姥姥年纪大了爱唠叨,还把严景渡当成没长大的小孩子,事事都要跟他说道说道,偏偏姥姥记性也不太好,经常之前说过的话,她又会接着说第二遍、第三遍。

不过从姥姥的话里,秦玄对严景渡也多了份了解。

他知道严景渡爸妈是自由恋爱的,当时姥姥姥爷不同意妈嫁给爸,觉得爸的身份太复杂,妈可能会受委屈,还有就是寿命的差距,毕竟是要结为伴侣的,爸不可能瞒着自己的身份,姥姥姥爷也担心等妈先老了,以后的生活会得不到保障,毕竟妈年老的时候,爸可能还是很年轻的模样,这样的担忧完全是存在的。

不过后来,妈还是不顾所有人的反对跟爸结了婚,严景渡出生后,姥姥姥爷也渐渐接受了这件事,只是要爸保证,无论如何都要陪妈走完这一辈子。

“可怜啊,我女儿命苦,严昆——也就是小渡他爸比女儿走的早,女儿跟他感情好,没多久也去了,可怜这么多年,小渡都是一个人过来的,也没人嘘寒问暖照顾他。”

“都过去了,”严景渡听得很认真,以他的身份,很难再有人会这样跟他说话,他也很难接受别人这样的语气,“现在不是都挺好的吗,再说已经过去好几十年了,也就姥姥你还总记着这些事。”

“等姥姥也走了,就没人替你记着了。”姥姥叹道:“是啊,你还这么年轻,我见到你,总觉得你还只有十多岁,记得那时候姥姥跟姥爷还住在乡下,你爸妈带你回来,你见什么都觉得新鲜,可调皮了。是长大了,也成熟稳重多了,姥姥也老了,以前我还能抱你呢。”

这些伤感的话把气氛带得无比沉重,就连严慕跟严雅坐在旁边也不敢说话。

所有人都很清楚,姥姥今年已经快九十岁了,她也许还能活十年,也许还能活二十年,但无论多少年,这都是一个很短暂的年限,她的生命很快就会走到终结,但严景渡不会,秦玄跟孩子们也不会,他们活得远比正常人要久得多,这也导致他们必须经历亲眼看着亲人一个又一个逝去的过程。

人类的生命是很短暂的,短暂到严景渡有时候会下意识地去逃避。他不愿眼睁睁地看亲人离世,却也无力改变这样的局面。

黎温扬过来汇报晚饭已准备好,这场沉甸甸又让人怀念的交流总算结束。

姥姥是由保姆送过来的,这会保姆便也扶着她上餐桌。保姆照顾姥姥很多年,双方更像是亲密的朋友关系,保姆也更了解姥姥的身体状况跟健康需求。

姥姥吃着保姆给她配好的菜,许久又突然看向严景渡道:“有时间回来看看吧,把玄玄跟孩子也带上,我不知道还能见你们几面,你舅舅他们都很关心你,这边也是你的家,总还是要认的。”

严景渡动作很明显地愣了下,随即点头道:“好。”

给姥姥安排好房间,严景渡又叮嘱保姆,让她有事找管家跟佣人,或者直接找自己也行。

回到房间,秦玄还没睡。不过已经洗完澡靠在床头看书,见到严景渡便把视线望过去。

严景渡倏地想起之前跟秦玄说的,他还有定情信物这回事,跟姥姥的这番谈话,险些让他把这事给忘了。

秦玄显然是记得的,不过这时候他却没有提:“你结婚的事除姥姥外没跟其他家里人说?”

“你想哪去了,他们都知道的,我不是说要带你去见他们吗,只是这段时间太忙,没能抽出空来。”

严景渡打开书桌右边的抽屉,里面赫然是精密的保险柜,他又在保险柜上输入密码,接着便听“咔”地一声,保险柜打开了。

严景渡沉声道:“我的确在有意疏远他们,你懂那种感受吗?你必须眼睁睁看着他们越来越老,甚至比你年纪还小的人,他们会比你先老,比你先死,我……我挺害怕这种感觉的。”

秦玄认真想了想,摇头道:“能理解,又不能太能理解,毕竟我没有类似的经验。”

严景渡望着秦玄看了几秒,突然笑道:“你这是想安慰我吗?”

秦玄微愣,接着颇不自在地转过头。

严景渡不再继续这个话题,摇晃着手里的做工精巧的木盒道:“这是你跟我关系的最好证明。”

秦玄还真瞬间提起很大的兴趣。

严景渡把木盒拿过来,当着秦玄的面打开。秦玄也朝严景渡这边靠拢过来,近距离地查看这个所谓的“定情信物”。

木盒揭开前,秦玄一度想过严景渡只是逗他玩,或者这压根就是个他不认识也无法判断真伪的定情信物。只是在木盒打开的瞬间,看清里面的东西后,秦玄就知道他没办法否认,更找不到任何的理由来否认。

木盒里装着的是一条坠着蓝色钻石的项链,项链很眼熟,因为就在不久前,秦玄刚收到快递的时候,还拿出来认真的检查过,不过秦玄也很确信这并非他那条,估计不说严景渡能否拿到他那条,就算能够拿到,他也完全没必要这样做。

严景渡没有取出项链,就这么近距离地送到秦玄面前:“仔细看看,这是不是你送给我的。”

“……”秦玄无言以对。

严景渡并非要逼秦玄表态,见秦玄沉默便又把木盒收起来,边道:“这的确是我们的定情信物,你送我这条项链,我送你这个。”严景渡举起手,示意秦玄看自己手上的戒指。

“好吧。”秦玄垂死挣扎道:“就算是这样……也不能说明什么。”他最后几个字明显底气不足,说得严景渡险些就没办法听见了。

严景渡笑笑,没打算跟秦玄辩论出结果,他把项链收好,又突然转过身朝秦玄认真道:“还有件事我得跟你商量下。”

严景渡一反常态的认真态度让秦玄愣住,表情也不禁跟着认真严肃起来。

秦玄道:“你说。”

严景渡瞧瞧沙发,又瞧瞧秦玄躺着的宽敞得足以躺下五六人的大床。

“姥姥有查房的习惯,以免她发现我们分床睡,这几天我们恐怕得睡一块了。”

秦玄狐疑道:“查房?”

“是以前养成的习惯,其实前几年还没这么严重,但最近姥姥记忆力衰退,很多事情说了她转头就忘,有时候还会以为我是小孩。我这也是以防万一,要让姥姥知道我们分床,她大概又得念叨我好几天。”

秦玄探究地望着严景渡,把他的所有表情尽收眼底,随即道:“念叨你又不会念叨我。再说这是什么习惯?随便闯别人房间不太好吧。”

“你觉得念叨完我,你又能好过?”严景渡慢腾腾地开始把沙发床给推起来,秦玄看着他动作,也没打算阻止的意思。

严景渡观察着秦玄的表情,这时候便又接着道:“姥姥这辈的人比较爱操心,会担心被子没盖好着凉之类的,她有时候睡迷糊了,也会把我当成小孩般照顾,她这么大年纪了,能体谅就体谅下吧,听说年纪大了以后都会这样。”

作者有话要说:没存稿了_(:3」∠)_

感谢=3=

夜颜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5-1115:56: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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