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让陈歌知道李树的想法一定会不屑一顾，这孩子明显没见过世面，不知道在几年后保险员挨家挨户开始推销保险是如何以三寸不烂之舌说服千家万户的。
“事儿不是在蓝天出的，是在蓝卡。”李树开始对陈歌解释今天晚上发生的事情，蓝卡和蓝天两个酒吧之间距离不远，陈歌前几天去过一次。
“蓝卡今天开门比较早，天一擦黑就开了门，没想到刚一开门就一窝蜂涌进来几十号子人，进门以后就开始打砸东西，有几个服务生上去拦，现在全在医院呢。反正你到时候看看就知道，很多设备都给砸坏了，蓝卡这次的损失少说也在上百万。”
上百万对李家来说不算什么，但是对一家酒吧来说那就是不小的数目，而且很多设备被砸坏那就等于这家酒吧暂时处于瘫痪状态。
“确定是黑牢的人吗？”
“确定。”
“上一次被查毒的事情以后，黑牢这段时间不是挺规矩的吗？怎么突然会有这么大的动作？”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黑牢在旺胶换了新的负责人，自从这个负责人来了旺胶就没太平过，有句话叫新官上任三把火，这个负责人不搞点事情出来才奇怪。”
“就算是新官上任，这把火烧的未免太大。”陈歌否定道：“他这不只是一把火，他这是要挑起两家矛盾大闹一场的节奏。他只是一个负责人，正常来说应该没这么大的胆量。”
“那我们还闹不闹？”
“闹。必须闹，而且闹得比他还要大，看他到底是想干什么。”陈歌还有半句话没说出来，虽然声势一定要大，但也只是先看看他想做什么，动不动真格的，要看情况而定。简单来说就是虚张声势打草惊声隔岸观火，最后瞄准七寸一击致命！
陈歌很会忍，但是该出手的时候也很会动脑子，这是他死过两次之后才得到的财富，一个人要从最底层扶摇直上九千里不是件简单的事，前路上的麻烦不知凡几，不是说有一张好看的脸和满肚子后世而来的才华就足够的。
李树不知道陈歌的心思，但是他听得懂陈歌的话，所以拿着话筒说：“所有人，出发去黑卡。”
一百多人，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凑在一起每个人气势汹汹，还有那么点浩浩荡荡的意思。
这条街上的治安不算差，但是相比其他地方来说要松懈一点。
这不是演电影，每每大战必有风雨，最近天气干燥，没有一点要下雨的意思，风倒是偶尔会拂来一两阵。
人的心情和天气总有关联，正值天气干燥人人心烦意燥的时候，这么一伙人在街上招摇撞市，还真真有点应景呢。陈歌脑袋里胡思乱想。
半天街的距离，眨眼的功夫就到了。
黑卡酒吧门前已经站了两排人，看样子摆好阵势就等蓝天的人来。
这个情况和陈歌想象得有点出入，看这架势是要硬碰硬。
黑卡这边打头的是一个戴着眼镜的年轻人，长的白白净净，手里持着一把小巧精致的刀修指甲，比陈歌的飞刀略小一点，如果不是刀尖下多处一道刃，倒真像是纯粹的指甲刀。
年轻人眯着眼睛瞧着打对面走过来的陈歌一伙人，嘴角露出冷笑，这次鹏云老大把这场架的交给我，刚开始要说什么，要怎么出手才更有气势我早就都想好了，保证从开头到结尾我都一定打得漂漂亮亮的。
两伙人距离不足五步，年轻人准备开口的时候，看到对面领头的那个长得漂亮得像妖怪的男人风轻云淡地挥了挥手。
“上。”陈歌只说了一个字，身后上百人朝对面涌过去，手里的镐把砰砰砰挥落。
这不是二十年前，动辄一刀见血，大规模的斗殴里，镐把就是最常用的武器。
两伙人刚一接触，陈歌这边气势如虹，对面节节溃败只剩下挨打的份。
年轻人狼狈逃出人群，捋起袖子看了看胳膊上刚才被砸出的血痕，嘶地吸了一口冷气，真疼！年轻人看向人群里的陈歌，妈的！不按套路出牌，一句话都不说就出手，不守规矩！
人群里的陈歌似乎感觉到年轻人在看自己，抬起头朝这边看过来，露出一个在年轻人看来很欠揍的笑容。
陈歌朝年轻人这边走了过来，几乎没有受到多少阻碍，对面每个人都自顾不暇，哪有什么闲心去管别人。
年轻人握紧手里的小刀，如果万不得已，不想见血也不行了。
“你是黑卡的负责人？”年轻人万万没有想到，陈歌走过来居然很温和地问了一句话。
“对！我就是黑卡的负责人李煜。”李煜挺了挺胸膛。
“商量个事儿。”陈歌道。
李煜不知道陈歌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商量什么？”
“你看今天这事，闹成这样差不多该结了，有什么气也都出了，一直这么打下去不是个办法。”
“那你说怎么办？”
“我听说你们之前砸了蓝卡不少东西，合计起来大几百万，还打了我们几个服务生。我呢，也不是小气的人，只要你同意赔偿我们的损失，这事就算了了。”
“你欺人太甚！”李煜很愤怒，“你看看都把我们的人打成什么样了，居然还要赔偿！”
“那就打着呗，我不急。”
人群里惨叫不息，九成都是黑卡的人，场面惨不忍睹，李煜不忍直视。
三分钟后，李煜说：“先叫你的人停手！我去打电话问老板！”
陈歌回头，“兄弟们，先停一下。”
所有人稀稀拉拉停了下来，期间夹杂着蓝天的人意犹未尽，下黑脚踩人的声音。
李煜走到一边拨通鹏云的电话，哭丧着说：“云哥，我辜负了你的期望，我辜负了你的信任，我辜负了你的栽培，我辜负了···”
“直接说事。”
“蓝天那边果然来了人，但是，我们输啦！”
“领头的是谁？”
“一个男人。”
“废话！”鹏云吼道，“长得怎么样？”
李煜看了陈歌一眼，“长得，还成。”
“他想怎么样？”
“他要我们赔偿蓝卡的损失。”
“要多少？”
李煜回头大声问道：“你要多少？”
“三百万！”
“他要三百万！云哥，这太黑了！这”
鹏云斩钉截铁地说：“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