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点半一过,陈宇星也没等正在发言的代表讲完,就来到小组主持人的身边,低声和他说了两句,然后就出了会议室。
主持人趁着发言代表停顿的时间插言道:
“陈将军所属军种情况特殊,刚刚有重要军情需要他去处理一下,如果处理的快,他还会回来参加我们的讨论。我们继续。”
如果是一般代表团的小组讨论,有代表中途退场没有人会在意,也用不着给其他代表解释,但是军方的代表团不一样,他们有严格的组织纪律性。所以陈宇星中途退场还是要向主持人请假的,这是规矩。
而又因为陈宇星实在是太特殊了,这不只在于他的军服上,还有他的年龄,所以主持人向代表们解释了一下陈宇星请假的原因,让代表们了解陈宇星是有重要军情处理。军情如火,马虎不得,因此代表们不会怪罪陈宇星的失礼。
陈宇星要先参加半小时讨论会的目的也就在于此。
陈宇星来到他的套房门前,陈卫东已经打开了房门。
“阁下,耿明日部长已经到了。”
陈宇星迈步进了房间,进门就是一个大客厅,耿明日已经从沙发上站进来,向门前走来。陈宇星距离老远就把右手伸了出去。
“陈将军,打扰了。耿某事不得已,有求于将军。”
耿明日不待陈宇星开口,抢先道。
“耿部长,怠慢了,恕罪。”
陈宇星一边和耿明日握手,一边致歉意。
“我理解,因为我也是代表,可是开幕式我都没时间去参加。”
耿明日不无遗憾地说道。陈宇星恍然,耿明日这种重量级人物不可能不是代表。但是这个军方代表团居住的宾馆也不是什么代表都可以进来的。
“耿部长,这也是没有参加小组讨论了?”
“是。不瞒陈将军,我哪有时间和精力参加小组讨论,事情很紧急,也非常重大。耿某只能来向陈将军请教。”
耿明日句句不离他要求助陈宇星的事,可见他是心急如焚。
“别急,我们坐下聊。”
陈宇星请耿明日坐下,耿明日坐下后深吸了一口气,控制一下自己的情绪。并端起陈卫东早已经为他冲泡好的茶水,喝了一口。陈宇星已经从衣兜中掏出一香烟,并递给耿明日一支。陈卫东为两人点上火,又为陈宇星泡了一杯茶水,这才回到房门前,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了。
“有什么事请讲?”
陈宇星吸了口烟。示意耿明日可以说说他的重要情报了。耿明日并没有要回避陈卫东的意思,他知道陈卫东的身份,再大的事也没有避讳他的必要。
“陈将军,是这样的……”
原来……
瑞典ik药物实验室,第六实验区。一名三十多岁的实验辅助人员将一支针剂小心翼翼的在高温枪下将瓶口熔化拉伸,将瓶口封闭了起来。站在他身后的一个六十多岁的老者吩咐道:
“吉姆,贴上标签后,放到a区冷藏储存。这东西不是什么好东西,我们只留这一支,注意不要打破了,然后将桌子上的光盘送到档案室留档。”
“好的。卡尔教授。做完这些,我就回家了。”
“回去吧,小伙子。给玛丽夫人带支鲜花回去。”卡尔林奈教授和吉姆金开玩笑道。玛丽是吉姆的妻子,他们育有两个儿女,大儿子今年七岁,小女儿四岁。
“卡尔教授。买花的钱,是从实验经费中出吗?”吉姆走向实验室的储藏室,里面一面墙是巨大的储存柜,每一个玻璃门上都用英文字母标示,字母上方是一个电子温度显示器。显示着不同的温度。
a区的显示温度是负一度。这里主要是储存一些实验得出的副产品,以备有需要的时候使用。其他区是一些需要在不同温度条件下储存的实验原料。
“实验已经彻底失败,难到你还准备向我要奖金,吉姆你是否知道卡尔很难过。”卡尔教授说话的表情并没有难过的样子。
吉姆的脸部肌肉抽搐了一下,表情极度痛苦,但是他立即掩饰了下去,麻利地为针剂贴上标签,放进a区的一个支架上。
“卡尔教授,我们是否可以在配方上再做些修改,成功也许就在下一次。”
吉姆安慰卡尔教授道。
“回家吧,小伙子,玛丽在等着你呢。”卡尔教授头也不回的出了实验室,他也不想现在就收手,但是多年的药物实验的经验告诉他,现在收手正是时候,以现在的实验方式和手段得到的只能是同一个结果,他不想将时间浪费在这上面了,当然促使他下决心的还有另外的原因。
现代医疗水平在大幅度的进步后,已经越来越接近于瓶颈,化合物制剂的潜力被人类挖掘的差不多了。要想获得更高疗效的治疗药物,只能向生物制剂和基因药物方向转移。就如华国“星空制药”生产的“益生素”和“肾康”等药物。
卡尔教授从“星空制药”网站上得知,它们也在开始研究用于受损脑细胞恢复的生物制剂。卡尔顿觉心灰意冷,以“星空制药”强大的研发能力,这种制剂很快就会面世。其功效绝对不会弱于他所研究的药物理论上的功效。就是具有起死回生,让脑死亡的尸体重新站起来,他也不会感到奇怪。
“星空制药”太强大了,强大到让他们这些药物科学家们胆寒。ik实验室花费巨资在走私市场上购买了两支“益生素”和“肾康”,并对他们展开了针对性的研究,结果非常可悲,几十个科学家,竟然没有弄明白这两种药物的作用原理和机制。
但是他们也证明了,这两种药物是通过某种特殊方式培养出来的生物制剂,在实验室中无法将其还原。这是生物制剂和矿物质药物一个非常明显的区别。
“星空制药”既然涉足了脑细胞治疗这一领域,那么卡尔教授只能无奈的选择退出这一领域,因为他的实验室没有能力和“星空制药”的实验室角力。这不仅是资金上的。技术上也存在巨大的落差。
吉姆将实验室的灯光熄灭,抱着他的手包出了实验室。经过例行的安全检查,吉姆来到了停车场。
现在是格林威治时间十九点零五分。天已经完全的黑了下来,万里无云的天空。闪烁着密密麻麻的星辰,将瑞典首都斯德哥尔摩装点的更加璀璨。
ik位于斯德哥尔摩郊区,距离吉姆家有半个多小时的车程。吉姆的小车进入市区后,并没有开上回家的道路,而是向其家相反的方向驶去。
在一家小咖啡馆中,吉姆见到了约他见面的人。这是一位亚裔男性,三十岁左右的年龄,剪了一个板寸的平头,一衣深蓝色西装,白衬衫。黑色领带。
吉姆来到他的桌子旁坐下,从皮包中拿出一张纸放到桌子上,顺手推向对面的亚裔青年。
“这是路线图,以及药品的存放位置。本来卡尔教授是不准备留下这个样本的,但是在我的建议下。他还是留下了这一支,我要声明这是唯一的一支,世界上不会再有第二支了。我希望你们能遵守承诺,不要伤害拉尔森。”
亚裔青年将桌子上折叠的a4纸放入他的皮包中,并没有看纸上面是否有吉姆所说的路线图。
“放心,吉姆,只要我们拿到东西。你儿子就会和你见面。但是如果我们证明了这个药剂不是我们所要的东西,不管你躲藏在哪里,我们都会找到你的。那时将会是什么后果,你应该想象得出来。”
亚裔青年的声音很小,说话时笑容满面,相距不到四十厘米的吉姆也将将听清。吉姆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厉芒,瞬间隐忍不见。亚裔青年非常精明,观察力敏锐,吉姆的心绪变化,没有逃脱他的眼睛。
“吉姆。我警告你,我们都是亡命徒,死一个两个没人伤心。你不同,如果跟我玩心眼,你会受到猛烈的报复。我在给你一个机会,没问题吧?”
吉姆的眼皮耷拉了下来,他点点头。
“那好,事成之后,我会给你电话的。回家等着吧,什么也不要做。你要杯咖啡,十分钟后再离开。”
这时,一个服务生已经向两人的卡座走了过来,亚裔青年站起来,将一张五欧元的纸币压在咖啡盘下,拿着皮包离开了。
吉姆的牙齿咬的咯吱响。却没有将他的怒火表泄出来。吉姆向走到他身边正要开口的服务生摆了摆手,表示他什么也不需要。服务生收起对面的五欧元走了。
亚裔西装青年在大街上左拐右拐,专找人多的地方走,在他连续进了几家大商场,并倒了几次直升电梯,又进了一次厕所后,再出来时,他已经变成了一个身穿米色夹克衫,头戴棒球帽,鼻子下一绰小胡子的另类青年。
他不慌不忙地走出商场,来到停车场,上了一辆老版的沃尔沃汽车。十五分钟后,沃尔沃停到一处小别墅门前,亚裔青年下车进入了别墅。
“张可,情况怎么样?”
别墅的小厅中坐着两一男一女,他们看到张可进门,男人站起来状式迎接,但是并没有向前,而女人则是坐在沙发没有动,询问的话是女人发出的。
张可一边脱鞋,一边向两个人打了一个ok的手势。一男一女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好,张可,给你记上一功。”
男人向张可迎了出去,并在他弯腰脱鞋的过程中,拍了拍他的后背。
“哪是必须的。”张可也笑着回应。
“组长,下一步,我们怎么行动?”
张可穿上了拖鞋,踩着厚厚的地毯,随着组长向沙发走去。
“不要急,先喝杯茶暖暖身子,一会我们进书房谈。燕子,别坐着,给张可冲杯茶。”
叫燕子的女人这才起身,到小吧台给张可冲了杯,放在茶几上。
“卡尔教授做了?”
燕子更进一步的要确定这件事的真实性。
“做了,不知道吉姆是怎么忽悠他的。”张可回答道。
“这就好,最难的一步解决了,以ik哪种警戒级别,我们手到擒来。”
“不要在阴沟里翻船,事事都要小心,受训的时候,教官是怎么教你的。”
组长在旁善意地提醒燕子。燕子横了他一眼,不再说话。
这三人是“抓尾”行动的三人小组,组长叫易际阳,三十五岁,原是hua国中央保卫局的外勤人员,在六年前加入了“631”组织,军衔上校。
他的两个组员,张可二十八岁,少校军衔,吴燕二十六岁,少校军衔,两人都是他在粵广军区选拔上来的,经过两年多的训练,他们三人被派到欧洲执行任务。经过了两年多海外锻炼,已经成为优秀的特勤人员,这两年中,他们获取了大量大佬需要的信息资料,为大佬有效控制一些特定人员立了大功。
下半夜二点,一辆挂着假牌照的丰田车远远地停在ik实验室的外围。三个黑影在夜色的掩护下向ik靠近,他们行动迅捷,动作如狸猫一样灵活,转眼之间,他们已经翻进了实验室的院墙。
眨眼之间进了主楼,张可按照吉姆给出的控制室的位置,向三楼摸了过去。易际阳则带着吴燕上了四楼,六号实验区就位于四楼。
先说张可,在他到达监控室门时,竖耳倾听了一下里面的动静,门内传出了细微的酣声。张可邪恶地一笑,这在他的预料之中,这种规模的实验室,并没有什么重大的发明,所以安保措施就形同虚设,执勤人员夜间睡觉是在正常不过的事了。
一般发生不了什么事,就是发生的盗窃案件,回放监控图面就是了。没有人会指责他们没有尽职,就这一个值班人员,上厕所的时间,你怎么也要给吧,这时候盗贼潜入,我怎么发现。情有可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