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帝国在快速走向繁荣的过程中,所产生的问题是很多的,有太多的矛盾暴露了出来,而有好多矛盾解决起来颇为不容易,让朝廷的诸多大臣苦恼不已。
交通问题就已经让相关的衙门焦头烂额了,而因为住房短缺所引起的问题,则更加的棘手,贫富差距已经大到足以让很多老百姓铤而走险的地步,而部分权贵的为富不仁,随意欺压普通百姓,则进一步激发了社会矛盾,让很多大唐百姓产生了仇富的心里,而拥有这种心里的人多了,对于大唐的繁荣稳定必然会有很大的危害作用。
对于这些存在的问题,自然不能听之任之,必须要想办法解决才行,可有些问题是之前没有遇到过的,现有的朝廷衙门很难进行处理,也很难处理的好,所以,真的是很棘手。
因为处理不好管辖范围内的各种矛盾,不少衙门内的衙役都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甚至有不少因为压力太大而辞去这份工作的,当然,也有一些脾气不好的衙役,直接用暴力手段来处理各种社会矛盾,这在表面上,好像是你真的快速解决问题了,可实际上,却引起了新的矛盾,也就是部分百姓对衙役的仇视和怨恨,甚至引发了频繁的冲突。
尽管科技颇为重要,但李安对于这些现象也同样极为关心,因为只有大唐的老百姓都过上了安定的好日子,李安才能安心搞研究,否则,若是不关心这些,万一有一天,大唐陷入混乱,那李安搞的这些高科技就毫无意义了,甚至搞出的武器,会成为暴乱分子的帮凶,那岂不是糟糕透顶了。
对于如今蒸蒸日上的大唐帝国来说,外敌的威胁已经不足挂齿,根本撼动不来大唐江山,谁敢来侵略那就是找死,但内部若是出现问题,那就非常危险了。
古语有言,国恒以弱灭,而汉独以强亡,强大的大汉王朝是任何外敌都撼动不了的,但却最终亡于内部的人民大起义,以及之后的军阀割据。
而大唐目前也是极度强大,同样也是外敌撼动不了的,眼下能够灭亡大唐的,就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内部出现严重的问题。
这个内部的问题,既有可能是大臣和将领的叛乱,也有可能是皇子争夺江山,还有可能是老百姓不堪生活困苦,而发动大规模的起义和暴乱,甚至还有别的什么情况,总之,一定是内部出现了问题,才有可能导致大唐的败亡,外部的问题即使再严重,也不会导致大唐的覆灭。
所以,对于内部存在的各种问题,李安是极为重视的,不能因为自己主要负责科技这一块就忽视对内部问题的重视。
大唐在急速繁荣的过程中,所遇到的各种问题,是之前的很多时代都没有遇到过的,所以,根本就没有丝毫的经验可以用来借鉴,很多时候只能是摸着石头过河,一点一点的积累经验,在这个过程中,难免会犯很多错误,也会时不时的碰个头破血流,而李安是有经验的,对于大唐帝国目前所出现的各种问题,李安会有更好的解决办法,而且,李安的职位较高,说话也有影响了,正确的见解可以很快得到认可,然后开始实行。
对于交通的干预,是李安做的最多最成功的,在帮助李豫设计地下停车场和地下通道之后,大唐的部分繁华区域的交通,得到了很大的改善,之前的堵车情况得到了极大的改善,这让很多老百姓大为满意,同时,朝廷也通过了新的决议,准备修建更多的地下通道,之后,像粪车和大规模商队都要走地下通行了,尤其是在人流量较多的时间段,大型商队是肯定禁止在大街上穿行的,只要让他们走地下,便可以极大的减轻地面的交通压力,让大唐的交通状况得到一定程度上的缓解。
对于住房的干预,则在于李安发明了多层水泥建筑,动辄四五层的楼房容纳了更多的贫民,让更多来京城谋生的老百姓有了居住的场所,若非有李安如此重要的发明,京城的住房问题会更加的严重,而就目前的情况看,建设了如此多的多层水泥建筑,还是难以满足京城人口对于住房的庞大需求,住房矛盾仍旧颇为严峻。
而随着多层楼房的逐步普及,很多新的问题也出现了,之前最多是木质两三层楼,从上面摔下来也未必能把人给摔死,可如今动辄四五层高的楼房,从上面摔下来必然是重伤,甚至是丢掉小命,这还不算什么,还有一些素质很低下的人,总是喜欢从楼上往下扔东西,扔的时候根本就不看楼下是否有人,而在这种情况下,就很有可能会误伤路人,这种情况在京城周边已经发生很多起了,造成了很多流血伤亡事件,给老百姓的生活带来了很大的苦难,很多老百姓对此是深恶痛绝,可这种事情总是无法禁止,甚至,根本就找不到凶手。
遇到这种情况,衙役也是极为头痛,最后只能让所有嫌疑人共同负责,每个人出点钱来赔偿受害者,可这引起了绝大多数人的抵制,因为绝大多数人根本就没干这个事情,自然觉得自己很冤枉,而既然自己是冤枉的,那又怎么能甘心去赔偿受害者呢,总之,闹出了很多乱子,最后根本就执行不下去,受伤的人就只能自认倒霉了。
如此棘手的问题,就算是让李安处理,也能把李安给愁个半死,这种事情确实是非常不好处理的,稍微有一点处理不到位的,就有可能会引起很大的乱子,而干这个工作的衙役,那是真的非常的辛苦,而随着京城的人口激增,这个工作会变得越来越辛苦。
既然出现了问题,那总是要解决的,不能让事情一直存在下去,否则矛盾会越积累越多的。
从很多次破获的案件分析,孩童乱扔东西的比例是最高的,有超过一半的高空抛物都是不懂事的孩童干的,还有一些是故意这么干的,甚至有多名孩童聚在一起,看谁能砸中下面路过的行人,谁能砸中就说明谁最牛逼最厉害,从而会得到别的孩童的佩服,这种情况的出现,反应出了大唐孩童的素质还是普遍低下的,必须要通过更高质量的教育,来让他们明白这种行为是非常错误的,是一种极为可耻和没有素质的行为。
目前的京城范围内,别说高质量的教育了,很多贫民的孩子,根本就享受不到教育的权利,他们从出生的那一刻开始,就已经注定了悲惨的命运,他们难以获得很多最基本的教育机会,在成年之前,他们所能做的唯一事情,就是与同龄的孩子在一起嬉戏打闹,时不时的惹点事儿,给家长添点堵。
这些没有得到教育机会的孩童,会存在很多问题,第一就是由于长辈忙于工作,他们不能得到很好的教育,会做出很多坏事,会很容易被用心不良的人给带坏,从而成为整个社会的公害。
其次,由于得不到教育,他们将来所能从事的工作,就只剩下最辛苦的底层工作了,这会让他们的一生都极为艰辛,只能算是生存,而不存在所谓的生活,更更别提旅游和享受生活了。
还有很多方方面面的问题都会受到很大的影响,所以,这么多的贫民孩童得不到应有的教育,这是非常不正常的,是必须要尽快改变的现状。
因为自古以来,教育都是少数人才能享受到的权利,绝大多数普通老百姓,是没有机会得到文化教育机会的,所以,对于教育的普及,朝廷的很多官员并没有那么的上心,甚至有很多官员认为,文化教育并不需要让太多的人享受,普通干体力活的老百姓,只要有力气干活就行了,实在不需要去学习文化,这完全是在浪费时间。
而像李安这样为普通老百姓鸣不平的人,实在是太少了,所以,普及的教育一直没有获得批准,不过,此刻,李安还想继续努力一把,说服朝廷的那些反对者,打消他们的疑虑,让他们同意推广普及性的教育。
大唐的教育界人才,自然大部分都在国子监,而李安既然要管这个闲事儿,自然也必须要去国子监,之后,太学,四门学,律学,书学和算学的相关单位,是都要去走一遭的,但国子监代表了权威,是大唐的最高学府,若要说服朝廷普及教育,自然要先过国子监酸儒这一关了。
国子监的大门非常气派,这里是大唐的最高学府,自然不能寒酸了,而里面的学生,则清一色的都是贵族子弟,只有贵族的身份才能进入这所学堂,这体现了朝廷对贵族的重视。
这所最高的学府里面,有贵族学生三百人,还有负责教育他们的教师二十四人,总体规模是真的不算大,与后世动辄几万人的大学堂相比,那简直是太小了,不过,这也算是很正常的事情,毕竟,大唐这个时代,能够享受教育的只是少数人,而后世的普及教育时代,所有人都可以上学,生源相差何止百倍千倍,学堂的人数自然是呈几何数量级递增了。
“好气派的学堂啊!”
李安微微一笑,迈步走了进去。
“哦,李侍郎来了,老朽参见李侍郎。”
几名年纪比较大的酸儒,见到李安还知道行礼,不过,语气显得有些傲气,也许是他们书读得太多了,懂得的东西太多,所以,对于很多事情都比较的藐视,也可以理解为高冷。
又或者他们根深蒂固的认为自己是读圣贤书的,是高人一等的,这不是李安这种追求奇技淫巧的工科人才能比较的,他们把自己摆在了一个很高的位置,一个让人必须仰望的高度。
“祭酒不必客气,都是老熟人了,我就是来这里看看,好久没来,这里还是老样子啊!”
李安随口说道。
“李侍郎,学堂是教书育人的地方,不是青楼茶馆,不需要时常变换景色吸引人,对了,李侍郎整日研究万里传音,怎么有空来我们国子监。”
国子祭酒的语气很平常,但说话很是不讨人喜欢,或许他是听到了什么风声,所以,故意不给李安好脸色。
“怎么,这是不欢迎我吗?”
李安凝目问道。
“不敢。”
国子祭酒就说了两个字,这态度已经很明显了,就是不欢迎李安来这里。
在所有人都讨好李安的情况下,这货居然如此的不识时务,这的确挺异常的,也许很多人说的对,读书人读的书太多了,就容易把自己读傻了,或者说,读书太多容易有风骨,不容易变通做人。
“祭酒有啥不敢的,这不欢迎的态度都写在脸上了,不过,本官不在乎,本官脸皮够厚,就算祭酒不欢迎,本官也赖着不走,中午你们还得管饭,粗茶淡饭还不行,必须有酒有肉。”
李安很是霸道的说道。
国子祭酒这老头楞了一下,很是无奈的说道:“李侍郎言重了,老朽一直都是如此,国子监的经费虽然不是很宽裕,但一般的酒肉还是供应的起的,李侍郎不要嫌弃才是。”
李安笑着说道:“嫌弃,怎么会呢?本官可是好久没有与大唐最高贵的读书人一起喝酒了,真是荣幸之至啊!”
国子祭酒老头沉思了片刻,开口说道:“既然李侍郎如此看好国子监的师生,又为何要与他们过不去呢?”
说完一脸的不高兴。
“本官与国子监的师生过不去,这话从何说起啊!本官怎么会做这样的事情呢?祭酒一定是误会了。”
李安开口笑着说道。
“老朽可是听说了,李侍郎打算大办学堂,让全天下的孩童都能入学读书,不止,可有此事。”
国子祭酒开口问道。
很显然,这货一直不高兴接待李安,就是因为李安提出的这个计划侵犯他的利益了,所以,他显得很不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