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朱贵忽然从怀中掏出一叠符咒,分别在窗户和门上贴了好几张,而后盯着它们发起了呆。
大叔走进房内,坐到床边,一脸愁容的看着女儿,轻声的喊道:“莹莹,”
莹莹对于他的呼唤毫无反应,眼睛眨也不眨。
“唉!”大叔叹了口气,摇头道:“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他起身来到门前,看了看旁边的电灯开关,伸手刚要摁,朱贵连忙制止道:“别动。”
这一声不但是大叔,连我都吓了一跳,口气居然和刚才那个女人一样。大叔紧张的看着朱贵,问道:“怎么了?”
“不能有太强烈的光,刚才那位阿姨说的没错,小姑娘她应该是中邪了。”朱贵说着话,目光依然没有离开刚才贴上的符咒。
大叔疑惑的看着朱贵所贴的符,小声的问道:“朱医生,你这是?”
朱贵轻轻的干咳了两声:“啊,那个,我除了做医生之外,还学过一些驱邪的术法,您放心,给我点时间,保证给你女儿治好。”他拍着胸脯,信心满满。
大叔显然吃惊非小,惊讶的呆愣了半晌。
这个我倒可以理解,当初得知朱贵做医生的同时,还兼职阴阳先生,也对他一百二十个不信任,但那时也没别的办法,只好让他试试,没想到,这家伙还真有两下子。
朱贵也没多解释,自顾自的继续盯起了符咒。而那大叔也不说话了,一脸怀疑的看着朱贵。
此刻房间又安静了下来,那个小姑娘更是木头人一样,抱着枕头半靠在床头。双眼无神,脸色惨白。
不多时,贴在门上的黄符忽然抖动了起来,我吓了一跳,紧张的抬眼看去。朱贵表情倒是没变,依旧是那样沉着冷静的样子。
抖了没多会,扑棱一下,黄符晃晃悠悠的从门上飘了下来,朱贵伸手接住,瞪着大眼睛,看了半天。
我和胡三凑上前,发现黄符的一半都变成了黑色,就像是烧焦了一样。朱贵皱眉:“这事有点麻烦,好像不是中邪那么简单。”
大叔急道:“朱医生,到底怎么回事?”
朱贵摆摆手:“先别急,容我算上一卦,你找一张纸,把莹莹的生辰八字写在上面。”
虽然对于朱贵还是不怎么相信,但这位大叔的心情应该和我当初救小云时差不多,也是抱着试试看的态度吧。
他找来纸张,写好莹莹的生辰八字,交给了朱贵。
走出房间,朱贵就在门前盘腿坐了下来,我们三人站在一旁,看着他的举动。
他从怀中拿出八卦图往地上一铺,而后看了一会写有八字的纸,嘴里还念叨了好几遍,似乎是在背记。
我发现朱贵这怀里简直是个百宝囊啊,也不知道装了多少东西,符咒,八卦图这些居然都是随身携带着。
他念叨了一会,就开始微闭上了双眼,同时念起了咒。
这咒语声说不上好听,也不难听,像是人在说话,也像佛家的梵文,总之感觉怪怪的。
不多时,朱贵的额头上已然渗出了汗水,如断了线的珠子一样,一颗颗的往下掉去。
而八卦图上的图案也变得模糊起来,上面的古怪字符似乎在微微的跳动,并且变换着位置。
我揉了揉眼睛,不能再看了,否则一定会晕过去。
大概过了几分钟,朱贵缓缓的睁开了眼,用衣服袖子擦了擦头上的汗,喘了半天粗气,才动手把八卦图收了起来。
又过了许久才道:“这事有点难办,莹莹似乎并不是什么东西附体,也不是丢了魂,但是她的魂魄好像在略微的发生变化。”
这一套话,我和胡三早已司空见惯了,但却把大叔说的一愣一愣的,似乎方寸已乱,他焦急万分的问道:“朱医生,那怎么办?”
朱贵依旧坐在地上没有起来,抬着头说道:“你先把莹莹发病的前前后后所发生的事情告诉我,越祥细越好。”
大叔一愣,眨了眨眼,思索片刻:“也没发生什么奇怪的事啊,昨天——晚上大概十点多关的店门,哦,对了,关门之前,倒是来了个奇怪的客人,那人不说话,把点的菜写在了纸上。
这也是听莹莹说的,我也没看见本人,她说那人长得也很奇怪,眼睛都不带动的,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就跟,就跟死人似的。送走那个客人之后没多久,莹莹就晕了过去。”
听他说完,我倒吸了口冷气,这人的样子怎么那么熟悉呢,有点像是在回灵那碰到的领尸。
难道此事是与他有关?妈的,想到那小子我气就不打一处来。
看朱贵赖在地上不起,索性我也一屁股坐了下来,跟朱贵说道:“大叔说的那个人,我好像见过,但不敢确定是不是他。”
刚说完,三人同时看向了我,接着,我把在回灵那里遇到的事情简单的说了一遍,当然,当着大叔的面,我是保留了很多的。
朱贵听后一脸鄙视的看着我,道:“这么大的事,你小子竟然瞒着我们?”
我没功夫跟他费话,问道:“你看这事怎么办?要不要去那里看看?”
朱贵点头:“嗯,是要去看看,一定跟他有关系。”说罢,从地上爬了起来,又转回身,走进莹莹的房间,在屋内的四周墙壁,门窗等处贴了许多符咒。最后说道:“大叔,莹莹暂时不会出什么事,我们今晚去查查情况,明天再过来。您放心,有我老朱在,莹莹绝对不会有事的。”
大叔一脸茫然,最后还是木纳的点了点头。
走出饭店,时间已经是下晚了,朱贵一改平时大大咧咧的样子,表情少见的严肃。
这时,一直没吭声的胡三忽然问道:“清茗,你是不是还有什么事没说啊?”
我一阵苦笑,胡三果然是我肚子里的回虫,什么都瞒不过他的法眼,不过我也并非想隐瞒,只是刚才有外人在不好细说罢了。
胡三这么一问,朱贵又一次鄙视了我一眼,说道:“靠,你也太不够意思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