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提着裙子,顺着哭声往下走,来到了底下那层宴会厅。
冷芜爱这才发现,顶楼是沈曼珠的生日宴,而底下那一层,则是蒋宁和厉清秋的结婚纪念宴。
这也太巧了,两家人竟会不约而同的选在同一个地点庆贺。
怪不得蒋宁不让她跟过来,是不想让冷芜爱看到他和厉清秋当众秀恩爱的画面吧。
冷芜爱不想破坏宴会气氛,本想立即离开,但是眼前的一幕令她大吃一惊。
刚刚还在楼上看风景的宋媛媛,不知何时跑到了这一层来,此刻站在厉家和蒋家的亲戚面前,一脸的怒气冲冲。
一个跟宋媛媛年纪差不多大的小男孩坐在地上嗷嗷大哭,脸上有两道深深的指甲抓痕。
男孩的母亲从人群里挤了出来,急忙忙抱住他哄着:“乖宝宝,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男孩指着宋媛媛,一边掉眼泪一边说:“是她!她抓我脸!”
男孩母亲看了看他脸上的伤痕,抓的可真不轻,恐怕会留疤。
宋媛媛很久没剪指甲了,所以才抓出了这种威力。
冷芜爱在旁不解,宋媛媛向来是个不惹事的乖孩子,为什么会在这个陌生的宴会上做出这样暴力的行为来。
男孩母亲怒瞪着宋媛媛:“他怎么你了!你凭什么抓伤他!”
宋媛媛也同样充满了愤怒:“他掀我裙子了!他活该!”
男孩母亲听了,不但没有忏悔,反而更加盛气凌人:“掀你裙子怎么了!你们都是小孩子而已,这种打打闹闹的小事情,至于上升到抓人么!你这是滥用暴力,我看你就是没家教,你爸妈呢!”
宋媛媛被这话给彻底堵住了,一时间孤立无援,小拳头攒得紧紧的,双眼通红,但就是不掉下一滴眼泪。
“我只是迷路了,他突然跑过来,无缘无故掀我的裙子!我根本没招惹他!他就该打!”宋媛媛胸口剧烈起伏,有着哮喘病史的她,一激动就容易喘不上气。
男孩母亲依然咄咄逼人:“一点点小事你就打人,长大了你是不是还得杀人??”
宋媛媛对这指责感到十分委屈,忍不住抬起拳头要朝男孩母亲砸过去。
男孩母亲抱着孩子往后倒退两步,“你看看你,说不过人家又要动手了!没教养就是没教养,也不知道是谁家的野种!”
“我不是野种!”宋媛媛的眼泪快要憋不住了。
冷芜爱从旁边走出来,把宋媛媛护在自己身后,视线冰冷的看着男孩的母亲。
“这位家长,你儿子掀我女儿的裙子,这像话吗?”冷芜爱表情严肃的质问着。
宋媛媛在她身后眨眨眼睛,冷芜爱当众把她说成是她女儿,这让宋媛媛心里很是感动。
男孩母亲转而把怒火集中到了冷芜爱身上:“你就是这熊孩子的家长是吧,养个女儿养得这么野,平时家里也不知道是怎么教的?孩子有爸爸吗?”
冷芜爱依旧保持着冷静与克制:“你别把话题扯远,你儿子是不是掀我女儿裙子了?”
男孩母亲笑了笑:“掀了又怎样?掀一下裙子就可以挠花我儿子的脸了?你知道我老公是什么人吗!他现在还在路上,等他过来,看他怎么收拾你!”
冷芜爱被她这话气得嘴角抽搐了一下,对方完全就是一个不知反省的熊家长!
蒋宁在旁欲言又止,厉清秋一家就在他对面,蒋宁不方便出面帮冷芜爱说话。
忽然,冷芜爱朝着男孩母亲走前一步,猝不及防的,冷芜爱抓住男孩母亲的裙摆,把她裙子沿着开叉的位置用力一撕。
男孩母亲吓得大叫一声,连连退开,可是裙子已经被撕开一半,里面的贴身衣物尽显人前。
男孩母亲慌忙放下怀里的孩子,拼命的护着自己被撕烂的裙子,旁边有男士赶紧脱下外套给她勉强遮住。
但她里面穿的衣物还是被人给看光了。
男孩母亲受到这么大的羞辱,气得要命,一下哭出声来:“你这贱人,你是欠揍!你凭什么撕烂我裙子!”
冷芜爱的目光冷峻几分:“不就是撕烂你一条裙子嘛,你那么激动干什么?这就想动手打人了?你一个成年人,还有没有家教了?待会是不是还想杀人啊??”
男孩母亲被她这几句反讽的话给堵得不知所措,只能干瞪眼。
厉清秋在这时站了出来,目光犀利的看着冷芜爱:“你这么欺负我三姨,未免太恶劣了吧?”
厉清秋也经历过裙子被撕烂的窘境,因此忍不住站出来为自己三姨说话。
冷芜爱没有流露出任何胆怯:“我只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而已,对于那些做错事却不知羞耻的人,只能用这种方法。”
被骂作不知羞耻,男孩母亲的脸顿时通红。
厉清秋眯起眼睛:“人家只是掀裙子,你却直接把裙子撕烂,过分了吧。”
“是想让我赔偿裙子的钱?”冷芜爱看着她,“赔钱简单,我可以赔。但是我要告诉她,如果她不好好教育好自己的儿子,以后会有人替她教儿子的。”
冷芜爱为宋媛媛出了一口气,带着她想走。
厉清秋再次把她拦住:“冷芜爱,你以为攀上了沈亦城,就可以这么狗仗人势了吗!”
冷芜爱背影僵硬了一下,扭头看着她:“你说什么?”
“你只是沈亦城养的一条狗而已,拿着鸡毛当令箭的,等他哪天玩腻你了,我看你还怎么嚣张!”厉清秋这话一出,周围的人开始议论纷纷。
原来这个女人胆敢在人前这么的跋扈,纯粹是因为她是沈亦城的玩物。
还以为她有什么了不起的,无非是沈亦城众多玩具中的一个而已,有什么本事猖狂。
沈亦城玩过的女人没有一百个也有五十个了,她还真拿自己当回事,摆什么谱,装的跟正宫太太似的。
听着这些肆无忌惮的非议,冷芜爱咬咬牙,一抹屈辱的红晕从她后颈往上窜起。
如果说她穷,说她没背景没实力,她都可以忍受,唯独说她是一个男人的玩物,这令她忍无可忍。
就在她即将爆发的关头,一杯冰水突如其来的泼到了厉清秋脸上。
厉家和蒋家的亲戚们都吓得怔住。
冷芜爱和宋媛媛也一样傻眼了。
蒋宁捏着一只高脚杯,冷漠的看着厉清秋:“随便就把人说成是玩物,你懂尊重别人吗?”
冷芜爱充满意外的看着蒋宁,她想不通他为什么要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