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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眼白毛的二狗子闻言抬头,怯生生看向一脸怒意的木易,一双胜似星辰大海的眸子蓄满委屈,直看得木易只觉是自己对它做了什么天理不容之事一般。
“你这小畜生,以为如此我就会心软吗?”木易口中言语蛮横,但再次提起二狗子的力道却小了许多。
西江月抬眸,看着方才还气愤不已的木易,此刻却正在仔细为怀中肉球白猫擦着眼屎,不觉摇头一笑,心道:终究还是个孩子。
西江月转头看向地上面覆白纱的眼盲青年,再度开口之时,她的声音已恢复如常,“方才,你帮我冲破两处穴位,而后,你又杀我无翎山四名暗卫死侍。”西江月指尖如玉,手中烹干梅花在斑驳日光下,散发幽幽冷香。
地上沉睡之人,依旧毫无反应。
西江月一双墨玉清泉的眸子落于地上眼盲青年右臂之上,他衣袖之下露出的一段清奇手背,指尖五指修长骨节温润,全不似寻常粗粝武夫那般,反倒更像养尊处优的小家碧玉的手。
西江月生怕自己记错,连忙抬起他的左手,“竟然没有梅花烙印!”
七年前,那面覆银箔欲取她心脏的少年,执剑手背之上,便满是梅花。
“江湖之上,能以琴音杀人的,首当一指便是已在江湖之上消失多年的唐公子。”西江月心中一块悬石尚未落下,但另一个更为沉重的疑问已然升起,“你以琴音杀人的手法了得……”
“这片梅花,应是你昨日放在我身上的。”西江月语气轻缓,不似质疑,更像是在诉说一个已定之事。
“若说你用梅花引我前来,以两处穴位换得我的信任,杀四名暗卫死侍令我惧怕,那此刻,你也应当说出你的目的了。”
“你这丫头,悟性尚可,偏偏记性太差。”地上,面覆白纱的青年男子不知何时已然转醒,他略显公鸭嗓的声音幽幽响起。
“助世间难容之事,容泥黎不渡之人。”西江月眼眸微转间,口中重复春花先前之言,“那敢问先生,你此行,意在助我?还是渡我?”
“笑话,我为何要助你?渡你?”春花说话之时,左手轻拂身下地面,整个人便似游鱼一般霎时腾身而起。
“你……”木易见自己先前在那眼盲青年身上所封穴位竟毫无作用,惊诧之时,手中短剑瞬间出窍。
与此同时,他怀中碧眼白毛的二狗子却躬了躬身,抖了抖毛。
不过眨眼之间,木易却已直身倒地,昏迷不醒。
白猫身上竟有迷药。
“我只是想看一场公平游戏。”春花说话之时,手掌微抬,蹲在木易胸前的二狗子便已隔空落入了他怀中,春花指尖轻轻抚过白猫圆滚滚的身子,“顺便再让那个不可一世的人,不能再事事顺心遂意。”
西江月看了眼地上的木易,抬手理了理袖口,淡笑不语。
“你这丫头,不信?”西江月的反应,反而令春花心中不悦,“女子生得倾世容颜自然讨人喜欢,但你这性子却委实令人生厌。”
西江月丝毫不在意面前瞎子是如何知道她的样子,又是如何亲手为她捏的面人,只淡淡道:“老妖鹤不愿我逆转周身筋脉,不许我修习天下武功,不准我手刃仇人……”
她脸颊梨涡清浅醉人,唇边笑意却颇冷,“你如何能让他不再顺心遂意?”
“你这激将法对我无用。”春花轻捏白猫前爪粉色肉垫儿,“不过,帮你逆转全身经脉,何难之有?”
“他教你,用了七年,于我而言,七日足矣!”春花言罢,抬手解下腰间青竹酒管,浅饮小酌。
对于春花之言,西江月恍若未闻,一双墨玉清泉的眸子却落在他手中青竹之上,似是满心好奇问道:“先生所饮用,是健脾利胃之酒?”
“寻常桂花酒。”春花唇瓣勾起。
“既然不是健脾利胃之酒,先生胃口为何这般好呢?”西江月言罢,从袖中取出一白玉瓷瓶,在木易鼻尖轻轻晃了晃,而后才道:“老妖鹤虽胆小至极,却不像先生这般,连一只白猫也能物尽其用。”
“木易,咱们回去吧。”再次醒来的木易,用手拍了拍脑袋,跟随西江月迈步离去。
春花指尖捏起一朵烹干梅花,鼻中冷笑低沉,“现在要走,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