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娉婷已经把一杯水都喝了下去。
尽管吞咽很疼很难受,尽管这时候还惦记着喝水别人看来有点奇怪,可保命要紧。
她不想失血过多而死。
等把水喝完,慕娉婷才松了憋在心头的一口劲儿,闭了眼昏迷过去。
宁绍璟进门,就看到慕娉婷闭眼软倒在采香怀里的一幕。
瞬间,他脑子里只剩一片空白。
颤.抖着唇,他想问,却不敢问。
想上前看看她如何,腿脚却像是灌了铅一般,挪都挪不动。
好在,他是见惯生死的大齐战神,面色狂乱却还记得努力让自己冷静。
挪到她面前,明知道这时候应该把匕首拔出来,然后止血,可伤在他身上,他能面不改色自己拔出匕首,伤在她身上,他却动都不敢动。
“府医呢?怎么还没来?拿本王的名帖进宫去请御医——”宁绍璟神色冰冷,沉声吩咐时候,话语一顿。
御医会不会害她?他没有把握,可没有御医,她说不定就没救了。
只能去请御医。
“库房有一颗五百年人参,让萧姑姑去库房取来备用;热水剪刀干净纱布全都备起来,还有淡盐水。”宁绍璟继续吩咐。
两个当值的良医所府医这时候赶来了,同时赶来的还有秘医田景义和甘草。
今天反正在府中,甘草就和自己师父继续学习去了。
却没想到竟然会发生这样事情。
“王爷……”他们急忙行礼。
“快去看王妃。”宁绍璟低喝,四人急忙冲到床前,在淡盐水里洗了手。
他们让采香石榴剪开了慕娉婷伤口周围衣物。
稍微商量下,田景义拿出银针扎进伤口附近几个穴位,让气血流速变慢;一个府医定了定神,在宁绍璟凌厉目光下,小心翼翼拔出匕首
血流得便更快了。
但却不像是想象的那样厉害。
宁绍璟握紧了拳头,面无表情看他们处理伤口。
一盆盆的血水端出去,宁绍璟依旧面无表情站在旁边。
宫里来了两个御医。
看府医处理伤口处理的还不错,就没有打断他们,反而给慕娉婷把脉。
然后他面色微变,心中充满惊疑,示意另一个御医也上前诊脉。
最后,两人对视一眼。
“可是有什么不妥?”宁绍璟面色冷峻,声音冰寒,目光落在他们身上,像是利剑加深。
其中一个御医急忙回答:“回禀肃王爷,暂时来说,肃王妃只是失血略有虚弱,没有出现其他症状,不过……”
真是活见鬼了,这女人大多会有点气血两虚,可肃王妃却一点这种毛病都没有,甚至现在眼看着一盆盆的血水还在往出端,可肃王妃愣是一点儿都没有失血过多的症状。
两人也是百思不得其解,只能稍微加工一下回禀宁绍璟。
“说!”宁绍璟怀疑看着两人,厉声呵斥。
两人战战兢兢,一咬牙说道:“但是这一刀,伤到了王妃的身体,以后怕是……不能受孕了。”
宁绍璟微怔:“再说一遍?”
“王妃伤到了身体,以后怕是不能有孕了。”第一次说完,第二次就顺畅多了,御医一口气说完。
宁绍璟站在原地,怔然不语。
她失去孩子时候的悲痛,她与孩子玩耍时候的快乐,全都在眼前闪现。
宁绍璟无法相信。
“本王不信。”闭了闭眼睛,宁绍璟重新恢复坚定冷峻:“你们一定有办法的。”
肚子上挨了一刀,已经戳穿了子宫,没有伤到其他脏器,已经是肃王妃福运逆天。
怎可能还奢望养育子嗣?
御医跪在地上,战战兢兢却不敢应宁绍璟的话。
“滚。”宁绍璟牙缝里挤出一个字,微一沉吟,让承影带人去“请”几个京城有名的大夫回来。
“要快!”他沉声吩咐。
承影急忙领命而去。
因为宁绍璟要求要快,三个京城里有名的老大夫被承影让人夹在腋下“请”到了肃王府。
他们还没来得及整理衣服,就被推到了慕娉婷床前。
慕娉婷的血已经止住、包扎好,此刻盖着薄被,若非是屋里的血腥味道,她竟然像是睡着了一般。
三个老大夫轮流上前把脉。
得出的结论却和两个御医一样。
“肃王妃身体好的很,只是,既然伤到了肚子,以后怕是不好受孕了。”
如果御医和府医还有可能是骗自己,但田景义甘草却绝对不可能对他撒谎;三个老大夫也没有这样的必要。
宁绍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慕娉婷。
幸好,她还没醒……宁绍璟走到慕娉婷的床前,握住了她的手。
床上人却没有如同往常一样,或娇嗔让他放开,或回握他,或调皮用指甲勾他手心。
宁绍璟心中一恸。
虽然是太子东宫的宫女行刺,但是宁绍璟却不信太子胆敢做出这样的事情。
不过是父皇借刀杀人罢了。
或许还是一箭双雕,害宝儿的同时也让太子担上了罪名。
可是,父皇难道老糊涂了么?
他到底是把自己当儿子,还是把自己当傀儡?
他这般的逼迫自己,就不想想,自己也是人,会难过么?
冷着脸,他带着田景义走出内室,沉声询问:“王妃……以后真的再不能生育?”
田景义垂下了头,有些难以启齿:“王爷,王妃伤到了肚子,如果坚持受孕,随着胎儿长大,肚子也会被越撑越大,原先受伤的地方,便有可能会再次撕裂,到时候,怕是,只能一尸两命。”
“够了。”光是想想,宁绍璟都觉得心痛。
父皇……父皇……呵,他都已经答应纳那两个女人为夫人了,父皇为何还不放过他和宝儿?
宁绍璟眼中闪过狠戾光芒。
只有站得足够高,才能保护自己,保护自己要保护的。
父皇,这是你逼我的!
宁绍璟把心中怨忿深埋心底,等着有资格有权力释放出来的一天。
进去又看了一眼慕娉婷,见她呼吸平稳,但总是蹙着眉、十分痛苦的样子,宁绍璟把她此刻的样子,深深记下。
宝儿,别人欠我们的,总有归还的一天。
“去鞠园。”宁绍璟沉声吩咐。
曹伯懿等人已经齐聚,见到宁绍璟,急忙询问:“王爷,王妃可还好?”
宁绍璟神色冷峻:“无碍。”
等到了书房,宁绍璟淡淡一笑:“此次,是拉下太子最好的机会,本王不会放过。”
他目光扫过书房中所有人。
这都是他的心腹。
与天策府中其他武将一起,构成他的势力。
所有人,在他目光扫过的时候,都低下头,表示他们对王者的臣服。
“本王希望,诸位能戮力同心,与本王共谋大业,将来王侯将相,皆自此次始。”
他话不太多,但听的人都热血沸腾。
肃王是个好主子。
有功必赏、有过必罚;赏罚分明却又不失人情味。
跟着他,将来前途一片光明。
简短的训话之后,宁绍璟开始与曹伯懿等人研究该如何行事,才能最大程度得到好处。
等商量好,宁绍璟径自进宫,跪在了两仪殿外,不肯起来。
常弑正跪在两仪殿内。
皇帝面上喜怒难辨:“常弑,你越活越回去了,这么好的机会,都没有办成事情,让朕如何信你能做好其他事情。”
常弑面色阴诡,伏地说道:“奴才以为,肃王妃若是死,为了肃王爷的名声,他一年内都不能娶亲,有碍肃王爷的前途。”
“再说,肃王妃现在在民间颇有声望,突然死去,百姓自会记得她的好,不若让她活在痛苦中,性情扭曲,做尽恶事,到时候让她死去,百姓只会拍手称快。”
皇帝面色依然喜怒难辨:“这是你的想法?”
常弑恭敬说道:“是奴才的想法。”
皇帝随手抓起桌案上的镇纸,用力朝着常弑砸去。
常弑听到了风声,明明能躲过,他却动都不动一下,任由青玉镇纸重重砸在他头上。
血,顺着面颊流下。
常弑伸出舌.头,舔了舔流到嘴边的血,厌恶的皱眉。
自己的血,味道不太好。
不知道,肃王妃的血甜不甜。
“常弑,你不过是朕手里的一条狗,狗只需要忠心,不需要有想法。”皇帝冷酷说道。
常弑阴诡一笑,任由头上血流满面:“奴才明白了。”
皇帝微微眯了眯眼睛。
狗这种东西,不听话了就该换一条,免得它胆敢朝着主人吠。
“下去吧。”皇帝冷冷看他一眼,“记得自己去受刑。”
常弑恭恭敬敬退下。
“陛下,肃王爷来了,正跪在外面。”小太监战战兢兢来回话。
皇帝眼中闪过冷厉光芒。
跪着?想要威胁谁?
“宣他进来。”皇帝声音冷淡,小太监战战兢兢出去,到宁绍璟侧面行礼说道:“肃王爷,陛下宣您进去。”
两仪殿是皇帝经常呆着批阅奏折的地方。
因此常常有大臣求见皇帝时候在此等候。
今天也不例外,两仪殿外站着七八个朝廷重臣。
看到宁绍璟的作态,心中十分惊奇,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让肃王爷如此悲愤?
众人心中奇怪,却不好擅自向宫人问什么。
难免心痒时候,听了一耳朵,瞬间面色微僵。
虽然很快他们面色便恢复正常,可心中惊骇却半点不减。
太子东宫宫女,行刺肃王妃,导致肃王妃昏迷不醒,有可能导致今生无法生育。
“要起风了,天也很快就要变了。”大家一起沉默了半晌之后,其中一个老臣叹息一声说道。
众人深以为然。
两仪殿内,宁绍璟跪在皇帝面前。
“太子与儿臣虽然非是同母所生,然向来关系亲密,儿臣也真心敬服太子,可有人竟敢假借东宫宫女之命行刺儿臣王妃,着实大胆。”宁绍璟冷静说道:“此等祸害,宜早日除掉。”
皇帝欣慰点头。
不错,没有因为慕氏受伤乱了方寸,还能在太子有最大嫌疑的时候,为太子澄清,替自己博一个好名声,很好。
“竟然有此事。”皇帝蹙眉,肃容说道:“朕知道了,会让京兆府尹等衙门全力配合你。”
他又说道:“宝儿毕竟是朕看着长大的,心中也不是不疼,真是……”
他赏赐了一大堆的名贵药材,又另外又其他珍宝绸缎之类赐下。
宁绍璟跪地垂头,遮掩眼中冷意,感激涕零说道:“儿臣谢父皇恩典。”
皇帝满意点点头:“些许死物,不值当的什么,还是人要紧。”
宁绍璟跪谢之后,告退离开。
东宫此刻乱了起来。
太子妃听闻萧嬷嬷去请罪时候,带去的东宫小宫女谋刺肃王妃,已经惊骇欲绝。
再听慕娉婷之后都不能生了,惊骇中便含着让她自己不能忽视的窃喜。
可她知道,事情很不好办了。
慕娉婷可不是一般的阿猫阿狗,害了也就害了。
她急忙遣人到肃王府下帖子,然后不顾自己身份,一路急赶过去。
肃王府下人不敢拦着太子妃。
太子妃便进了怡和殿,看到了还在昏迷中的慕娉婷。
感受着周围人的恶意,太子妃的眼眶一下子就红了,担心看着慕娉婷,询问采香:“宝儿身体……”
似乎她与慕娉婷亲如姐妹一般。
“只是失血多了,太子妃请放心。”反正那宫女是东宫出来的,不管怎么样,太子妃都不是无辜的。
想到王妃之后,再也不能生育,采香就恨毒了太子和太子妃。
放心?太子妃怎么能放心。
太子储位本就岌岌可危,此次关卡过不好,便没有以后了。
太子妃又说了几句话,并把一堆名贵药材送上,之后提出要见见萧嬷嬷。
采香自然是不会答应的:“回禀太子妃,萧嬷嬷和那个刺客都已经被王爷派人带走,奴婢实在无法,请您见谅。”
太子妃心一沉。
宁绍璟狼子野心早就暴露无遗,如今抓着这个把柄,说他不会为难太子,太子妃绝不会相信。
说不得,他会屈打成招,或者捏造证据,诬陷自己。
深吸一口气,太子妃与采香打商量:“麻烦采香姑娘去告诉三弟一声,本宫想见他。”
别说暂时还没撕破脸,便是撕破脸了,只要她一日还是太子妃,宁绍璟在外面面前就得敬着她。
“回禀太子妃,王爷进宫去了,怕是暂时不能招待您了。”采香回答。
太子妃面色一沉。
进宫了!
她急匆匆的回了东宫。
太子见到她的第一眼,便大步上前,一个巴掌扇倒她:“蠢妇,本宫娶你,真是倒了八辈子霉运。”
谁都没想到,太子竟然会打太子妃。
太子妃自己更是意外了。
毫无防备之下,她的头重重撞在青石路上,流血了。
“太子妃,您流血了。”宫女急忙去扶太子妃,太子却犹自不解恨,上前狠狠踹了太子妃一脚。
太子妃闷哼一声,蜷缩起了身体。
“别撞死。”太子狠戾说道:“你最好祈祷本宫无事,否则,本宫杀了你。”
他扬长而去。
太子妃被丫鬟慢慢扶起,捂着自己的脸,沉默不语。
脸上很疼,头上更疼。
血更是沿着头皮,在面容上蜿蜒出了一条小溪。
“太子妃……”心腹宫女心疼极了。
“哭什么,本宫还没死。”太子妃淡淡说了一句。
连相敬如宾都做不到了。
太子,完全靠不住了。
必须要为自己和孩子的将来谋划一些了。
打了太子妃一巴掌,稍微解了心头怒气,太子的不安,就蔓延至全身。
他觉得,这次自己怕是难以逃脱了,必定会被皇帝留下单独谈话……
慕娉婷昏睡了两个多时辰之后就醒了。
她沉默着,一直没有说话。
郑嬷嬷和采香看得泪水涟涟:“王妃……”
茴香面色惨白,跪在慕娉婷的床前,无比的自责:“要是奴婢离不开,总也能替王妃挡了这一刀。”
昨天茴香值夜,白天便在房里休息。
谁都没想到,有人竟敢在王府中行刺王府的女主人。
慕娉婷对茴香伸出了手:“傻,不怪你的。”
茴香哭得就更大声了。
“行了快别哭了,扰了王妃休息怎么办。”采香急忙制止茴香:“再说,王妃伤口虽然深,但是没有伤到脏腑的。”
她眼神闪了闪,状似不经意间解释了之前的事情。
关于慕娉婷不孕的消息,宁绍璟下了死命令,不许任何人在她面前提起。
免得因为情绪激动,耽误了养伤。
茴香强忍着悲伤点点头:“我就是觉得心底难受罢了,可不敢吵到王妃休息。”
慕娉婷垂着眼眸,低声说道:“其实你们不用这样,我虽然昏迷着,可我不傻,伤在这儿,怕是我再也不能有孕了吧。”
郑嬷嬷和采香的泪也再次涌了上来,茴香更是哭得稀里哗啦的。
“宝儿不怕。”郑嬷嬷深吸一口气:“您便是不能生又如何,您可是堂堂肃王妃,到时候抱一个孩子到膝下,长大了也是您的依靠。”
慕娉婷勾起嘲讽笑容。
给别人养孩子,她没有那么伟大。
宁绍璟这下不用纠结了,那两个夫人,是板上钉钉,肯定会进门的。
她该准备后路了。
几日之间,便是风起云涌。
有御史弹劾太子妃纵奴行凶,谋刺诰命等等数十个罪名;太子妃所在的聂家,也被弹劾,什么霸占民田、逼良为娼、强抢民女……等等。
太子妃家族不过几日间便灰飞烟灭。
太子妃被太子圈禁。
又有人开始弹劾太子。
逼奸人妻、为一己私欲谋害朝廷命官,无疑是最具传播效果的故事。
连太子之前勾结陈亮,卖给陈亮武器的事情也被抖了出来。
要求废储的声音越来越大。
太子几近癫狂:“一群混蛋,竟敢构陷本宫,真是活腻了。”
他也派人开始疯狂弹劾任何不支持他的人,一时间,朝廷又是腥风血雨。
宁绍璟一点一点壮大自己的势力,抢夺着此次空出来的官位,很是安插了一些人。
看太子疯狗一般到处撕咬,宁绍璟嘲讽一笑,太子被废,几乎便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阖上眼睛,宁绍璟闭目休养,接下来还有硬仗要打。
没多久,曹伯懿和卢玉海就到了。
“王爷,这个法子,实在是冒险了一些。”在宁绍璟看他带来的文书时候,曹伯懿忍不住开口说道。
宁绍璟淡淡看他一眼:“无妨,只是看上去危险罢了。”
曹伯懿还想说什么,卢玉海已经开口了:“伯懿你就别劝了,我也觉得这个办法挺好的。”
曹伯懿瞪他,卢玉海也不怕:“你想想,太子现在看起来要被废了,可是陛下迟迟没有旨意,说明陛下也是有顾虑的,须得下一帖狠药,陛下才能下定决心。”
曹伯懿就不说话了。
其实他心底也是着急的,谋划这么都年,他和其他一众的幕僚们,无比期盼那一天到来。
宁绍璟见卢玉海已经说服了曹伯懿,对曹伯懿说道:“伯懿,你要相信自己。”
曹伯懿深受感动:“是臣太保守了,王爷恕罪。”
“不必如此……”宁绍璟沉声说道:“有你把手,所有事情都给本王处理处置的无比妥当,若你也像他们那样,本王也不敢让你做长史。”
曹伯懿朝着宁绍璟拱拱手。
计议已定,众人便分头行动起来。
太子终日心中惶惶,虽然更用心办差,可最后总不成功,反而惹出不少麻烦。
他脾气便日渐暴躁。
皇宫都不爱去了,只喜欢在东宫呆着,因为东宫才是他的地盘。
直到赵宏面色凝重的上门来。
“殿下……”赵宏神色焦急:“微臣听闻了一件事情,想与殿下求证。”
“什么事情?”太子不耐烦说道。
赵宏上前两步,神情焦灼,低声说道:“今日,陛下留下骆大人,与骆大人说起了重新换储的事情,还令骆大人起早诏书正文。”
太子的眼睛猛然睁大:“你说什么?”
他死死握住赵宏的肩膀,盯着赵宏眼睛,期待赵宏说,刚刚他说的都是假的。
赵宏沉默片刻:“殿下,或许,微臣得到的消息是错的,您别太担心。”
太子冷笑,怨毒说道:“别担心?本宫怎么能不担心,那老贼,早就看本宫不顺眼了。”
赵宏蹙眉:“殿下,慎言,陛下是您的父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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