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尺醒了!
他没死!
看着自己滴血的手腕,杨悠悠被这个事实惊得好半天没回过神。
余光感觉云少卿走出卧室,对着他的背影,杨悠悠不顾一切的呐喊道,“揪出幕后真凶?哈哈,云少卿,就算你把幕后真凶绳之以法,难道就能改变她被看光了的事实?”
这样理直气壮的两句,杨悠悠喊的是破釜沉舟。
一方面用态度表明自己与幕后真凶无关,另一方面提醒顾言和沈岩做了的事实!
“脏了东西,不管再怎么洗白,都改变不了肮脏的本质!”一鼓作气,她继续吼道,“她不爱你,也配不上你,你为什么非她不可!”
整个过程中,云少卿只是站在卧室门口,用清冷的眼眸看着坐在混乱地板上的杨悠悠,他身后的黑暗有前所未有的阴鸷在瞬间蔓延。
如果杨悠悠够细心的话,一定能发现,这一刻云少卿眼底无尽血腥一下被漫天的冷意所取代。
“叫所有人都上来!”对着手机,他这样交待完了,在杨悠悠微怔下,那颀长挺拔的身影随即离开。
看着满屋的狼狈,杨悠悠握着手腕,缓缓的起身。经过了最初的惊恐,她已经大致断定:就算云少卿再愤怒,还是不会动手杀她。
毕竟杀人是犯法的!
刚才她差一点就被吓倒。
这个念头刚出,忽然听到砰砰砰!一阵凌乱的脚步声后,有七八名保安一下子涌出卧室。
他们的目标很确定,就是大床边的杨悠悠。
有带头的保安指着杨悠悠说,“是她,就是这个女人!”
“对,就是我怎么了?”不止是她,以后她还将是这里的女主人!
杨悠悠下巴一抬,不等再开口,站在玄关处的七八名保安突然疾奔而来。
“是你自己脱衣服,还是我们哥几个帮你?”
一句话,让杨悠悠明白了什么,“大胆,你们知道我是谁吗?你们想做什么?”
“想做什么?哥几个现在就告诉你,我们到底想做什么!”
看着靠过来的保安,她下意识的护住为数不多的衣料,“你们……强j可是犯法在的,我……啊!”
一保安扯掉她身上的吊带裙,“强j?想得倒是挺美,以为我们是什么?流氓?强j罪?”
动手的保安掐着杨悠悠的下巴,不打她,只是呸呸,吐了两口唾沫,“就你这样的女人,别说先生,我们几个都嫌弃!呸!”
又是两口唾沫之后,其他的保安也不跟杨悠悠废话,噼里啪啦的一阵,转眼杨悠悠已经赤果的瘫在地上。
咔咔咔!
人手一部手机,把杨悠悠的样子给拍个精光。
没再动手,更没有非礼她的行为,可他们的眼神却是在奸!
这样极度耻辱的注视,使得杨悠悠奔溃:最初赶过来的之前,她是报着幻想,带着无限的憧憬,打扮得漂亮性感前来引-诱,幻想着和云少卿以后的生活。
可是现在,不但人家没上勾,反而被一群看门狗这样对待。
想报警都没证据!
杨悠悠蜷缩在角落里,直到这一刻才明白,云少卿刚才为什么就那样走了,言语是不反驳她,可他在用实际行动来表达着‘被看光和脏了’的人到底是谁!
“云少卿,你竟然敢这样对我,我……啊!”杨悠悠愤恨的话,没来得及说完,几个看腻的保安,衣服都没给她准备,就扯着光光的四肢外往走。
如果说刚才保安们肆无忌惮的看,已经让杨悠悠的奔溃。那么随着保安们抬她下楼,在惊恐中,意外对上顾言平静的双眼时,杨悠悠就是万念俱灰的。
不管刚才她和云少卿在卧室,到底进行到哪一步,这一刻,狼狈至极的人唯有她!
“得意了吧,顾言,我告诉你,你能得意的日子已经不多了,就算云少卿这样对我,那也比你这个被人干,被所有市民都看光了身子的女人强!”
恼怒下,杨悠悠七手八脚的乱蹬,因为在楼梯上,一保安没拉住她。
噗通一声!
杨悠悠跌落在地,然后滚到客厅。
她似乎已经不在意光不光身体的问题,瞄准唯一的机会来到顾言跟前,“云少卿有洁癖,你说就算他再爱你,还会接受你这具已经脏了的躯体吗?”
顾言像是没听见一样,继续看着液晶屏幕上,那正在播放着‘憨豆先生’的戏剧:嗯,很好笑!
见顾言没有反应,杨悠悠赶在几名保安再次冲过来前,低笑道,“顾言,认识这么久了,我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秘密没告诉你,那就是……”
后面两句话,杨悠悠几乎是贴在顾言的脸颊,在说完的一瞬,被再度冲过来的保安拉出来。
砰!
推拉门合拢,客厅终于静了。
外头却传来噼里啪啦的响,夹杂着杨悠悠的尖锐声,好像是保安们把什么车给砸烂,又把什么都没穿的杨悠悠给丢了出去。
——-小宝,是我和云少卿在元旦那晚的结晶,哈哈哈……
想着杨悠悠临别前,趴在她耳边说的话,顾言坐在沙发上,好一会才动了动手指,发现手背上有一滴两滴的水珠落下来。
看着越玩越嗨的憨豆先生,顾言努力的想要让自己融入其中,不受杨悠悠最后这句话的影响,可是有越来越多的念头不停的闪出脑海——
如果那个孩子真是云少卿的,就可以解释萧香为什么要撮合他们!
可云少翔不是说那是他的孩子吗?
但杨悠悠手上刻有‘云’字的镯子,就清清楚楚的摆在那里。顾言记得很清楚,青姨离开的那天,萧香曾说过:无镯不成婚,镯子是云家祖传的,是一对!
所以杨悠悠手上的镯子是萧香早先给她的?
元旦,元旦那晚……
耳畔冲刺的全是憨豆先生的笑声,顾言怎么都笑不出来。
她最后只能痛苦的闭了闭眼:去年元旦,自己身处温暖如春的温哥华魔窟,而云少卿又游走商界,喝醉或被陷害的可能性太大了……
云少卿可能永远都无法忘记自己31岁的生日。
仅是隔天这一天,浮浮沉沉中,像过山车一样,白天,因为晨报安城和临城两地大乱;晚上,云居又是这样一塌糊涂的乱。
在一头扎进书房后,他按着已经快要扭曲成团的胃,满头大汗的在抽屉里找到止痛药。
身体好像掏空了一样,只要动一动都会随时倒下。这一刻,他多么希望妻子能近身,哪怕给他一杯凉水把手里的药片吃下去,应该也没这么痛吧!
——-阿言阿言,不是说好,要做我24小时的贴身医生吗?
撑着最后一丝力气,云少卿干吞了两粒药片,疼痛依旧无法缓解,他又拉开抽屉,摸到止疼药一连扣了平时的三四倍用量,靠在旋转椅上,仰头咽下去……
顾言在一楼等了很久,一直不见云少卿下来。这才上楼。
上楼的过程中,看着楼梯上曾经工整的地毯,因为杨悠悠的挣扎而变得特别凌乱,她一边上台阶一边铺好,直到三楼卧室门口。
曾经温馨、是她和他最珍惜的地方,如今一片凌乱,尽管多看一眼都会心痛,她还是走进去一一收起来,毕竟这里的一草一木都是他们亲手打理的。
再整好卧室,已经午夜一点,顾言猜到云少卿有可能在书房,握着验身证明走过去。
叩叩叩!
她敲了敲门,里头很久都没传出回应。
应该没睡吧。毕竟之前她说过在客厅等他的!顾言深吸了口气,推门走进去。
偌大的书房因为没开灯,唯有淡淡的月光洒进,看上去朦胧也悲伤。
隐约间,能看到白色书桌后的旋转椅上有人靠在那里,顾言抬着沉重的步子,一步步走近,见脚步有一本两本的书籍丢在地上,她弯腰一一捡起。
“……别捡!”头昏脑涨中,云少卿知道是谁进来,沙哑的开口道。
顾言沉默着捡完书,见桌子上也是乱乱的,下意识的伸手去整理,听到背对办公桌的云少卿说,“我让你不要再捡了!”
“……”顾言咬了咬唇,“如果这些丢在地上的书,是上午办公室的那些照片,那该有多好,或许等我一点点捡完,你就没有那么生气了。”
她越过了杨悠悠的问题,只提自己的过错,使得云少卿捂着胃的大手,狠狠的紧了紧。
“我生气?你还在意我会生气吗?”
没开灯的书房,因为隔音设施的处理,静谧的可怕,甚至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云少卿咬牙,“在你眼里,我真的有那么重要吗?在你心里,真的有把我当成丈夫吗?”
靠着旋转椅,云少卿隔着衬衣紧紧的揪着胸膛里的皮肉,“如果有,那么你告诉我,在你看到自己的丈夫和别的女人在一起,为什么能那么平静?你说!!”
尽管他从杨悠悠的讲述中,已经知道两人其实什么也没发现,还是这样说了,但顾言的反应还是淡淡的。
“因为我相信你的为人!你和她不可能!”音落,顾言脑海中本能的闪过杨悠悠的儿子,如果云少卿真的能把持住,那孩子又是哪里来的?
深吸了口气,顾言感觉好一会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如果我告诉你,我和他没做,你会不会相信?”
握着兜里的验身证明,有那么一刻,她很想按开壁灯,好让他看看验身结果——y道未有异物入侵痕迹,兹证明被验身人近期没有X生活。
“少卿……”看着他始终没有转过来的椅背,顾言眼里的含了雾气,“你愿不愿意相信?”
下意识,她脑中好像多了个小人。
蓝色的小人代表着此刻问云少卿的自己。而红色的小人则代表着云少卿本人,也用她现在的口吻说:如果我告诉你,我和她什么都没有,你会不会相信?
她会吗?
很想说不会,可孩子就摆在那里。
没有十足的证据,以萧香的聪明,杨悠悠不可能随随便便拿一个孩子来骗她。
既然能得到萧香的接受,那必定是证明那个孩子就是云少卿的!
也是直到现在,她才意识到自己验身的举动有多么残忍,这是拿证据来强逼云少卿去相信,去接受他的妻子没被侵的事实。
就算他相信了,外面的流言蜚语,就会消失吗?
下一刻,顾言兀自笑了,“其实我自己也不相信,毕竟当时……”
“阿言!”不知道胃太疼还是吃错药,云少卿感觉自己的意识越来越浅薄,“给我时间,现在你去休息,我累了……”
“……好!”给他时间,遗忘、接受或相信。
顾言暗暗吸了口气,转身走出去,望着乌黑的天际,好像前方的路再也没了尽头……
沉溺在悲伤中的她,没注意一直靠在旋转椅里的云少卿,那张半隐在月光下的俊彦惨白无比,一双黑眸也失了往日里的神色。
在房门被带上的一瞬,云少卿眼前一黑,彻底晕了……
——
军区医院病房。
卓清林爬在病床前,守了大半天,见云少卿还没醒,心急如焚的找到副院长陶露。
“陶院长,先生都睡了那么久,怎么还没醒?”万一醒不过来了,怎么办?
站在陶晶办公室门前,卓清林越想越害怕,没等陶露说什么,直接拉着她来到病房,“你赶紧再给先生看看,他不能不醒的!”
陶露是真拿卓清林没办法,“小卓,你是先生的特助,可以说是最了解先生的人,先生在送来医院之前,他倒底抽了多少烟,喝了多少咖啡,又多少个小时没睡,你难道不清楚?”
“我……”卓清林不好意思的挠了挠脑袋。
好像生日前一晚,从在总部开会的时候,云少卿就一直没睡,然后回国后顾言又失踪了,好不容易有消息了,却又发生那样不堪的丑闻。
这样想着,卓清林掰着手指算了算,“应该是两天两夜没睡吧,抽烟和咖啡就没数了!”
陶露简单给云少卿检查后,收起听诊器,“所以啊,他就是太累了,需要好好休息休息,你就继续守着吧!”说罢,转身出了病房,前往沈岩的ICU室查看。
卓清林差不多又守了两个多小时,下午三点多,云少卿终于动了动眼皮,缓缓醒过来。
看清房间里的摆设,云少卿反应过来自己在医院,拧了拧眉问道,“谁送我来的,我睡了多久?今天几号?”脑中最后的记忆是2号深夜,在书房里他让顾言去休息。
卓清林掏出手机,把日期和时间亮给云少卿看,“已经3号了,是我送你来医院的,早上凌晨五点多,萧副董联系不上你,让我去云居,发现你昏倒在书房。先生,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好多了,谢了!”云少卿撑着胳膊坐起来,看着手背上的针头,“我怎么了?”
“初步诊断是胃痉挛,具体情况陶院长说等你醒了再详细检查,先生,你以后可得爱惜自己的身体啊,你知道来医院的路上,我有多害怕啊!”卓清林描述着当时的情况,感叹道,“只要你没事,闯再多的红灯都值!”
午后的阳光太刺眼。云少卿不太适应的眯了眯眼,“我住院的事,没告诉太太吧!”
卓清林怔了怔,似乎才记起顾言这个人,惊讶的说,“太太应该没在云居吧,我不太清楚,早上赶到的时候,我是直到去书房找你的,没去其他房间!”
见云少卿蹙眉,卓清林又记起什么,“那个古尺的病房,一直没有可疑的人进出。除了股市涨幅缓慢之外,公司也一切正常,之前你让我找的那个女孩,也有下落了!”
云少卿嗯了声,抓过卓清林的手机,拨打顾言的号码。
卓清林顿了顿,继续说,“说来也巧,收养那个女孩的,居然是一家福利院院长,不过可惜的是院长在几年前就去世了,对了,福利院的前身就是目前搬到顾家老宅的那家福利院院长的姐姐所开的。”
无法接通?云少卿握着手机又打了一遍,对卓清林说,“帮我联系那家福利院的院长,然后去办出院手续,把车钥匙给我!”
一听云少卿要出院,卓清林是说什么都不同意的,不止唤来陶露检查身体,还把手机夺回来,“不管你现在有什么急事,都得检查了之后再说!”
这大概是卓清林第一次以下犯上的命令云少卿。
当着陶露和几位医生的面,云少卿也算给卓清林面子,相当配合的一一进行了检查。
验血报告和胃镜数据,是傍晚18点出来的。
夕阳洒在办公室的玻璃上,陶露戴着眼睛,细细的看着单据上各项数据值,对云少卿说,“你现在的情况,真的不能再轻视,已经朝着慢性萎缩性胃炎发展了,虽然它看上去是一种常见病,但世界卫生组织已经将其列为胃癌前状态,尤其是肠上皮化生或不典型增生者,癌变可能性更大。这种病发病缓慢,病势缠绵,迁延难愈,治疗相当棘手!”
“夸大其词!”云少卿不在意的扣上袖扣,“不出院换病房吧,就对外宣称古尺的那间病房!”
这个决定,不止卓清林惊讶,陶露也是很吃惊。
“先生,你要想清楚,那间房间本来就是诱敌用的,以你现在的情况状况,万一发生什么事,很危险的,你知不知道!”
陶露可是不敢让云少卿进入去,万一发生意外,别说云家,就是萧香都能吃了她。
云少卿没给卓清林自告奉勇的机会,直接道,“就这样决定了!”说罢,吩咐卓清林现在回云居,去看看顾言手机为什么无法接通。
“等等!”卓清林刚转身,云少卿又叫住他。
拿了陶露办公桌上的纸笔,云少卿字迹磅礴的写下几个菜色,“去这家店,买回去之后,盯着太太,让她至少吃一半!”
以昨晚那种情况,恐怕妻子到现在什么都没吃,不过应该起床了吧!
卓清林走后,云少卿换病房之前,为确保万无一失,陶露还给缠了厚厚的绷带,再拿薄被一盖,不是知情的人根本不知道躺在病床上的人倒底是谁。
深秋的傍晚,好像天黑的特别快。
虽然云少卿三年前做过夜盲症手术,眼睛基本没什么大碍,不过相比正常人来说,晚上视线还是差了许多,在没开灯的病房里,眼前一片漆黑,静得心跳都特别清楚。
半小时前,云少卿特意让陶露把古尺要醒的消息传出去,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古尺的同伙应该会选择今天晚上动手。
握着藏在薄被下的手术刀,云少卿警惕的注意外面的情况。
不知道过了多久,就听‘咯吱’一声,ICU推拉门被人一下推开。
借着纱布的掩护,云少卿眯眼朝门口的方向瞥了两下,就见感应灯下,先是一名护士妆扮的女人推着手推车进来,随后又有一位医生模样的男人进门。
男医生背影看起来有些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他轻手轻脚的刚带上推拉门,这时外头走廊传来哒哒的脚步声。
男医生身体明显怔了怔,“有人!”
“听诊器!”尽管女护士表得很淡然,可握着手推车的手却是紧了紧。
随着外头走过来的护士越睐越近,男医生很快反应过来。有模有样的拿下脖颈里的听诊器,来到病床前,准备做检查。
哒哒哒~
脚步声越来越近。
女护士紧盯着推拉门,在外面的护士走远后,紧张了咽了咽口水,“吓死我了!”
“赶紧的把药打进去!”男医生这样吩咐后,站在他身后的女护士,从手推车里快速拿出一支针管。
女护士深呼了口气,有些手抖的摘下针头,来到床前。
确定外头的走廊里没有人经过,这才拧开云少卿头顶上方的吊水管,朝半空推了推针管里的空气,把里头透明的液体全部推进去。
“好了。只要打进去,不用五分钟,他就呼吸衰竭而死!”女护士压低声音对男医生说。
男医生站在病床边,盯着缠了满头纱布的云少卿说,“兄弟对不住了,要怪只能怪你知道的太多,虽然上天爷让你死里逃生,不过我还是得送你下地狱!”
伪装成昏迷不醒的古尺的云少卿,就直挺挺的躺着,本以为两人在注射了药水之后,顶多等到五分钟后再离开,哪里会想男医生忽然掀开薄被!
云少卿呼吸一紧,下一刻听到女护士说。“你要干什么?”
女护士快速制止男医生,“外面都是人,你不想活了!”
“我就奇了怪,明明我亲眼看着他中刀,和照片底片一起掉进海底,怎么就突然活了!”男医生正说着,突然滴滴两声,是兜里的手机响了。
他一边戴上听诊器,一边走向窗台那边接听电话,完全没注意到床-上的云少卿,在女护士看不见的一侧,缓缓握紧薄被,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快速反弹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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