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第二重梦境才是重头戏。”明岑说道。
一开始她也未能查觉到异常，直到她试图暗中传音给师尊，突然发现自己竟无法传音出去时，便隐隐觉得不对劲儿。
而当明岑在那八方镇魔阵中捕捉到池琼的一丝神力时，她便知晓这可能是池琼设下的一个局了。
池琼已被禁止入世，是不可能同时操控这么多的人去搭戏台的，但她又想要以假乱真，再联想一下不久前的梦境，就不难猜了。
明岑难得生了点好奇心，那一刻，她不再压制自己的魔气，按着池琼的剧本给演了下去。
她想知道池琼费尽心思弄这一场戏的原因究竟是什么。
辞镜会出现，自然也是在明岑的意料之中。
本以为也是幻影，却不料想竟是真的。
最后，剧本的结局崩了。
这是明岑没想到的，那短短的一句话，差点就让她陷于梦境之中。
此时少年已是明白了过来，沉吟道：“能造出这般诡异的梦境，那背后之人怕是不简单。”
明岑将思绪收敛了回来，又听到少年的这番话，笑了笑，却未回他。
心道，可不是不简单？
凤凰神族的神女能简单到哪里去？
正想着，空中忽然响起一道雄浑苍老的声音：“这天外之人的实力果真是叫人吃惊，老夫也总算是赌对了一把，哈哈哈！”
明岑心下一顿，眼眸半眯，几分疑惑掠过：“阁下是这梦境之主？”
这竟不是池琼设下的梦境？
怎么可能？她分明就察觉到池琼的神力了，不会错的。
但这人的语气和话音中又似乎是知晓这梦境的。
明岑眉头微拧，一时间也难以理出头绪来。
对方急答道：“哎哎，魔尊大人您别动气，在下未无与两位作对的意思。”
听到这苍老的一声“在下”，明岑忍不住抖了抖，微愣道：“你怎知本座身份？”
那声音道：“三年前，有人将尊者名讳告知在下。”
闻言，辞镜的脸色顿时变了。
明岑只怔了怔，眉梢一挑：“池琼？”
“在下不知道那女子是谁，但她同尊者一样是天外之人。”
天外之人，便是说那些真正脱离轮回转世之人了。
“在下是千年前飞升的玄离道者，亦是这秘境之主。”玄离答道，语气极其恭敬，“二位尊者所入的梦境的确是出自在下之手，但亦是迫不得以而为之，望二位见谅。”
拇指轻轻抚着食指指腹，辞镜说道：“那阁下可愿告知此事源由？”
这件事，怕是与他们二人的前尘往事有关了。
玄离：“这梦境是那女子逼迫在下对二位下的，她说若是在下配合得好，便可助在下脱离这万世轮回，成为真正的神。但若是不肯，那她就会杀了在下，而在下打不过她，只能是应下了。”
这里所谓的飞升，并不能算是真正的飞升。
因为飞升成仙，也仅仅是成了这个世界的仙罢了。
到了一定的年龄，依旧会身坠，然后以灵魂重新进入轮回之中。
而真正的神仙，除非被诛，永远存在。
明岑敛眉，又问道：“但似乎……你也并未完成按照那人的意愿去做，这又是为何？”
玄离笑了笑：“那女子虽强，但您更强，而且尊者身边这位…在下修为尚浅，虽不能窥得一二，却也只他身份非同小可。如此，便不敢真的出手了。”
“哦？”明岑倒是意外，“这么一说，倒是没想到阁下会这般的识事务。”
听出她话中的揶揄之色，玄离讪讪笑道：“其实也不难选择的。”
“在下寿命已无多，再过百余年怕是要陨落了。”玄离小心翼翼地问道，“不知尊者能否看在在下并未按那人所言去对付二位的份儿上，助在下渡此难关？”
明岑默了默，说道：“成仙可不是本座说了算的，哪怕今天来的是天帝，也插手不了，全看你机缘。”
这下，玄离终是有些急了：“但那女子不是说……”
“骗你的话罢了。”明岑干脆利落地打碎他的幻想，“我猜当你做完这些事后，她会直接送你入轮回，死人才会保守秘密。”
这话可不是骗人的，照池琼那多疑的性子，断然不会给自己留下把柄。
只是可惜了，她生了个多疑的心，却没有一个聪明的脑子。
半魔的神力，明岑会看不出来，容拂又会不知道？
“当然，本座也不会真的让你费这么大劲儿在她眼皮底下救了本座，却叫你一无所获的。”明岑道，“只不过这一世你是无法成仙了的，本座亦是无能为力，但下一世，你若能再度飞升，本座便带你回魔界修炼，至少你可以拥有更长的寿命，你可愿？”
虽说是她，也不可能这般随意地就将下界的人带回魔界。
唯有他飞升脱离小世界的天道掌控，明岑方能带他离开。
闻言，玄离喜出望外，连声道谢：“在下愿意！多谢尊者！”
明岑唇瓣微勾：“成魔也愿？”
玄离笑道：“是神是魔都无所谓，能足够强大又活得长久便足矣。”
明岑：“你倒是通透得很。”
见他们二人似乎是谈完了，一旁的少年才开口问道：“前辈，辞镜有一处不明，不知前辈可能指点迷津？”
玄离：“不敢当不敢当，能为尊者解惑是在下的福分，这一声前辈可折煞在下了。”
开什么玩笑，他们三人中，实力最为高深莫测的便是这位少年了。
辞镜问道：“先前在秘境里的人都是幻影吗？”
“并不能算是幻影，他们是以灵魂入梦的。”玄离道，“不用担心，他们醒来后什么都不会记得的。”
闻言，辞镜才松了一口气：“我明白了。”
说起那个梦境，明岑也起了几分兴趣：“你这梦境也的确是厉害，连我都差点就被骗了进去。不过这梦境之事不是一般都定了下来的吗？怎的还能临时改剧本？”
玄离疑惑：“我第一重梦境是用了那人给的尊者的记忆，但第二重梦境却并不是，而是以第一重梦境引出。”
明岑微愣：“…这是什么意思？”
玄离：“这梦境既是尊者眼前所见，亦是你身旁这位心中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