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雪蜜听宋垐那么说,也产生了同情心:
这老人好可怜啊!
他女儿死了,他自己马上也要死了,怪不得他那么悲观。
自己在他面前说那么多大道理是不是太矫情?
可同情归同情,自己的职责是维护社会治安,不是做圣母!
“立即下船!宋队,你赶紧跟船主去说。”白雪蜜强烈要求。
“要下你自己去说,我这样子不好意思去。”宋队做出难为情的样子。
白雪蜜不想再去面对老人,直接去驾驶室找船长,请他停靠就近的码头。
“对不起,小姐,我只听从老板的安排。如果您想下船,请去和我们老板商量。”
白雪蜜不得不去三层的船舱找老人。
服务生仍旧站在舱门口,搓着手跺着脚御寒,见有人来,连忙站正了身体。
“不冷吗?”白雪蜜问道,“不进屋避避寒?”
“这是我的工作。”他说着敲敲舱门以提醒老板。
里面没有回音。
“对不起,老板可能在休息,您不能进去。”服务生解释。
白雪蜜哪等得下去:“我有急事,如果打搅了他,我自己跟他解释。”
“不行。”
白雪蜜二话不说反绑了他的手摁在墙上:“开不开?”
他哪敢不开?
里面温暖如春。
白雪蜜从这暖气中闻到了血腥味。
她往里走,定睛看,只见老人佝偻着身子,拼命用纸巾堵鼻子,地上一堆的纸巾,沾着红红的血。
“您没事吧?”白雪蜜靠近他紧张地问,“我叫人过来帮忙?”
“别,我没事。”他才说完,鼻子里又涌出一滩血,纸巾都堵不住,直接滴下来。
白雪蜜立即掏出自己的汗巾,用桌上的矿泉水淋湿,敷在他后脑勺上,又用纸巾沾了些凉水,夹着他的鼻梁。
这么一冷却,血管收缩,老人的血流量明显减少了。
“您躺下,头枕在沙发扶手上。”白雪蜜拿掉他后脑勺的湿巾,吩咐。
老人听话地躺下来。
白雪蜜给湿巾换了冷水,继续敷在他的鼻梁上,用拇指及食指将他两侧鼻翼向鼻中隔捏紧后压迫止血。
这急救方法还真管用,老人的鼻血止住了。
“谢谢。”老人感激地说道,声音很微弱,面色惨白。
“您得进医院。”
“不,没用,我想回家。”他闭目养神了一伙儿。
“那我去通知船长靠岸。”白雪蜜说道。
“对不起,不能陪你们玩了。”老人睁开眼,一脸的歉意。
“没事。”白雪蜜准备走。
“等等。”老人想坐起来。
白雪蜜示意他不要动。
“那对不起,我只能这个样子跟你说话。我今晚就回家了。”他不舍地说道,“也许再也见不到你。”
他说着眼泪水脱框而出。
“您还是少说话。”白雪蜜不忍心看他。
这老人实在是可怜,揪自己的心。
“现在不说,就没时间说了。”
“您别着急,我先去叫船长停船,回来再听您说。”白雪蜜觉得心堵得慌,站起来就走。
走出门外,她吩咐服务生进去照顾老人。
刺骨寒冷的江风将她包裹。
她边跑边想,多可怜的老人,就要死了,提出这点要求过分吗?
不就是陪他几天吗?我用得着那么小气?
不去陪的话,我一辈子能安生?
还是问问爷爷的意见吧。
她停下脚步,打电话给爷爷。
“你说什么?”爷爷听天书一样没听懂。
她又简单地重复一遍,说有个老人快死了,想自己的女儿,她长得像他女儿,他求她陪他几天,她于心不忍,想答应人家。
“他谁呀?”爷爷问。
“我们这游艇的老板,跟您年纪差不多。”
“我是问他叫什么名字。你一个女孩子家,连人家基本的信息都不知道,就冒然去别人家,不危险吗?”
“好,我问清楚再跟您商量。”
白雪蜜觉得爷爷讲得对,自己刚才太冲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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