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两人相斗之际,突然只听的山下有人一声呐喊道:“空智大师,当真老当益壮。”
而另外一个醇厚的声音笑道:“范右使,,万安寺一别之后,别想到你武功居然如此神,当很可敬可佩。”
先前那声音朗声道:“承让,承让。”
这两人声音不高,仿佛声的两人,尤在山腰之上,可却清清楚楚的传到了每个人的耳朵之中,便如同贴近耳朵边说话一般,人人听到这个声音,不禁都大为惊讶,心道这两个人物居然都来到了今日这白茶夫人的会上,当真面子不小。
众人听这声音,便知道这两人一人乃明教光明右使范遥,一人乃当今少林派中空字辈第一高手空智。
这范遥与明教教主杨逍相知莫逆,算是他坐前的第一红人,而空智神僧,乃是少林派四大神僧之一,当年空智主持屠狮英雄会,成昆的奸计后被揭,他甚为懊恼,闭关寺庙之中,忏悔多年,但众人耳听他今日神采飞扬,显然已经使破关而出。
当即众人不由得都想出当年这两人故事,当年空智原本与范遥多有嫌隙,但空智感念范遥救空闻的恩德,两人英雄重英雄,从此结为至交好友,据说每隔几年,便要在大都万安寺,互相切磋武功,印证所学。今日两派中人将这等人物派来,显然定然是事先已经通过书信,商量好的。
齐御风听到这话,不由得皱了皱眉头,心说明教攻城略地,在前线打生打死。而背地里,杨逍居然与少林寺勾勾搭搭,浑然不将自己放在眼里,当即心中不由得有气。
但稍微一想,他却又冷静了下来。他知道杨逍对少林寺暗地之中的举动,必然知晓,可是即使如此,却又怎么如此放纵于他们?
正当此时,却见一道黄光、一道青影,并肩跃上山来。两人相视一言,哈哈一笑,各自抱拳施礼。
齐御风放眼过去,却见那空智大师身子瘦瘦小小的,却是一脸的苦相,嘴角下垂。看上去愁眉苦脸、一副短命夭折之相,但内功外功,却俱臻上乘之境,比之那空业和尚,好似竟然强上不少。
而范遥虽然上了年纪,但昔日风华绝的的的俊貌,却依稀得见。只见一张方脸蛋,相貌隽永,只是眉毛稍长,未免显得有些略微阴霾之色。
当即他心中道,这范遥当年为了找出明教的敌人,漆身为癞,吞炭为哑,灭须去眉,自刑以变其容,妆成色目武士。卖身汝阳王府,单凭这份心智,便是一位值得结交的好汉。
只不过这张无忌医术也太过惊人,眼下他这张俊脸,居然看不到一丝破绽。
他这边正神思遐想。那边史红石与黑衣女子,见到这两人上得山来,不约而同对视一眼,便向后收手而去,好似是怕在这天下第一门派与天下第一教门面前失却脸面似的。
范遥两人也当未曾看见一般,携手走上前来,却见江湖上各大门派,此时却有了教训,不住流水般的上前见礼,纷纷与范遥、空智两人叙话。
先是江湖上有头有脸的门派,接着便是江湖上各大帮会的寨主、门主一流,跟着各派二代弟子。
空智和范遥手忙脚乱,接连拱手答对,齐御风见之,不禁心中微微感叹,这少林寺藏污纳垢,各种糊涂,被那成昆骗得不轻,大伤元气,可到底是江湖上第一大门派的名声,纵然暂且失威,却也根深叶茂,属下达摩院、罗汉堂、般若堂、戒律院、藏经阁,分工明确,司职合理,其他门派根本就望尘莫及,远非自己这般暴户可比。
范遥百忙之中,却也窥到了张松溪站在门口,便遥遥一拱手,先行相敬,张松溪一笑,却只是站定了脚步,对着他也是遥遥一礼,对着那管家说道:“我有好友前来,便先不去歇息啦。”
那管家点头道:“天下英雄赏脸降临,鄙庄倍感光宠,张大侠自行其是便是。”
当即众宾客坐定,范遥上得前来,与张松溪叙话,听他介绍了齐御风等人,不禁眼前一亮,笑道:“果然英雄出少年,日后咱们还得好生亲近亲近。”
而空智只是微微点头,却并不上前攀谈。齐御风看着空智,也只是略一点头,却不一言。
过不多时,只见一行僧人,总有四五十人,持着长棍,步行上山,另外又有一队人马,头上裹着白布,却是明教打扮,也走上峰来,却是少林寺与明教的大队人马,一同到了山上。
此时午时已到,众人皆饥肠辘辘,当即由白茶山庄准备酒食,便在这山庄上下各广场之处,摆下了宴席,众人吃喝一阵,只听的有人“啪啪”拍了两下巴掌,两列人马雁翅排开,一个身穿淡绿衣衫的少女脚步轻盈的走了出来。
众人登时眼睛为之一亮,只见这少女身形苗条,举止娴雅,袅袅婷婷,缓步从中间走了出来。
这女子头上蒙着一顶纱巾,却也看不清到底什么模样,只听她对着四周一福,娇声说道:“当今天下,蒙元肆虐,罪孽深重,,我家主人乃是前代大侠郭靖的后人,不忍汉家江山毁于一旦,特意恭请各位望重武林之士,四方英雄,今日前来共商处置之策,还请诸位英雄豪杰,到后花园奉茶。”
她这话一说完,登时有人叫道:“好,咱们走罢。”
但那女子身形不移,却又继续说道:“不过我家后宅门户狭小,另外这等关系天下的大事,人数越多,便越是难以商议,还请诸位每家门户之中,只出面一人,其余诸位,还请留在这里吃些糕饼。
她这话一说出口,登时便有人嗤笑一声道:“你们白茶山庄。大试剑囊,在江湖上搅得天下不宁,咱们为了这剑囊,折了多少个兄弟,难道来都来了。还不允见上一面么?”,说罢他哈哈一笑,大笑声中,昂然而前。
当即这人大踏步向前走去,其余众人,听到这话。也觉得深有道理,想那一个山庄,又岂能同时得罪这许多门派,当即便一拥而上,争先恐后的拥进。
齐御风与张松溪、范遥看见这许多人乱哄哄上前,当即也心中存着一丝疑虑。跟了上去。
一行数人穿过花园,远远望见花木掩映中露出楼台一角。前面好大一座厅堂,地下铺着厚厚的羊毛地毯,地毯上织了五彩花朵,鲜艳夺目。一张张小茶几排列成行,几上放着青花盖碗,每只盖碗旁一只青花碟子。碟中装了奶酪、糕饼等四色点心。厅堂尽处有个高出三四尺的平台,铺了淡黄地毯,台上放着一张锦垫圆凳。
当即众人看之,都心道,这张圆凳,便应该是那白茶夫人的座椅了。
一堆人临到厅前,却陡然从旁边闪出十几名汉子,各个身材魁伟,手长脚长,双目炯炯有神。形相甚是威严。
齐御风看见,不禁心中暗赞了一声,心道便是寻到这十几个如此武功的仆人,便是千难万难,尤其是这十几人长相打扮。都相差不多,武功也是一家路数,这便难上加难了。
只见为一人,来到厅前,先对着众人躬身行礼道:“敝上仰慕众英雄仁侠高义,群豪英雄了得,诸位豪侠今日驾临我白茶山庄,当真是蓬荜生辉,主人命小人前来迎接诸位,在此歇息,以表钦敬之忱。”
只不过他话虽然说的谦卑,神态也甚是恭敬,但却站在了那厅前位置,一动也是不动。
众人当即都是一愣,随后便明白过来,原来先前那女子未曾拦截众人,戏肉却全在这里呢。
空智眼见他对着自己一躬身,连忙双掌合十道:“岂敢,岂敢,不知贵主人何时有瑕?”
那汉子一摆手,道:“主人稍后就到,空智神僧请上座,张大侠请,范右使请……。”他虽然面生,但对群豪之中的一流人物竟然各个认识,不须引见,便随后道出名号,而且依照江湖地位谁高谁下,也是顺着次序说得一一无误。
他一连道出了十几位当世一流人物的名字,随后恭恭敬敬来到齐御风身边,双手抱拳,抬至额头,行了个大礼,说道:“武威王请上座奉茶。”
这齐御风在江湖之上,并无什么地位,但身在天下反王之列,地位却自又不相同,比之除了六大派之外的其他门户,不知高上多少倍,他虽然先行江湖之礼,再请齐御风上前,这一番造作,却也使人说不出什么。
齐御风点了点头,起手还礼,便对着孙瑞来、朱雄、沙真子和蕾拉点一点头,上前便要走入厅中。
那汉子微微一迟疑,开口问道:“武威王,不知这几位是?”
孙瑞来道:“我是长白山孙瑞来,这位是昆仑派朱雄、崆峒派沙真子。”
那汉子听到这话,登时赔礼道:“原来是孙老爷子的公子和昆仑、崆峒派的高人,小人失察,得罪得罪。”
几人一拱手,走入厅中,坐了下去。
正当此时,却见一人身形一晃,便要上前就坐,那汉子身形斗转,手臂暴长,起手一挥,便将那人肩头抓住,信手一扔,丢出了大门之外。
众人眼见他这一挥,那人身形便如同流星一般,瞬息不见,这武功精微奥妙暂且不提,单是这沉猛如龙的力道,便已经令人惊诧不已,不亚于当今武林之中的一流人物了。
却见那人去得快,回来的却也迅,只一瞬之间,便回转了回来,大声道:“他们进得,为何我便进不得?”众人回头一看,却有人早已认出,此人名唤花青山,乃是当年巨鲸帮的帮众,后来不知从何处学来一路轻功,功夫大进,从此便脱离门户,成为了一名独行大盗。
那汉子看着花青山,凛然道:“敝上只请英雄,你花青山与元廷衡阳的知府行事密切,咱们今日请不得你。”
说罢他转过头去,对着众人说道:“夫人有谕。凡并非一家门户的代表,掌门,江湖上有名望的大侠,就请留在这里,或者回到外宅。休息喝茶罢。”
他这句话一说,登时那花青山呵呵冷笑道:“倚天剑接续,郭大侠的武功秘籍,天下有能者得之,这里岂能容得下你啰嗦。”
说罢他身形一动犹如一道灰影似箭离弦,飞空而至。手中一柄雪白的匕如流星曳地,经天而过。
与这花青山同时起身,更有六七人存着同样的心思,当即齐齐一声呐喊,一起上前,只见五六柄兵刃倏出。众人一同上前,将那汉子团团围住,这七八手兵刃使出来,当真矫矢飞龙,迅若风雷,就连空气似乎被撕裂了一般,出嘶嘶之声。一道沁人心脾的青芒在空中萦绕回旋,带着赫赫威势,便如同闪电横空一般,耀人眼目,直教人无可闪躲。
众人尚未来得及看清,但见那魁梧的汉子身形微转,化掌为拳,手上拳法连绵退出,当真如惊涛骇浪,如风似雷。一拳拳拍击在哪几人肩头、心口之上,只见不过一招功夫,那七八人登时无声无息的接连栽倒,跟着叮当、呛啷、乒乓,诸般兵刃纷纷堕地。
按说他这拳法。本来有先后之别,而且迅捷无比,可是在众人看来,却是有章有序,让人看的清清楚楚,众人心中当即无不骇然,都心道,这究竟是什么武功,怎么却从未看过?
齐御风看这拳法阳刚之气旺盛,招数神妙无方,拳掌之力中稳实刚猛,拳力笼罩之下,委实威不可当,也微微有些惊讶,目光看向坐在他身边的张松溪,张松溪颦住眉头,微微摇了摇头,看了另外一边的范遥。
范遥所知甚博,对天下各家各派的武功均有涉猎,天下武学无所不窥,武功正邪兼修,渊博无比,他眼看两人对着自己看来,便轻声说道:“这拳法似拙实巧,乃是极刚猛的外门功夫,当年九阴一脉的传人,均有所习得。”
说罢他声音压低,轻声道:“是大伏魔拳法。”
齐御风听到这话,陡然心中一动,心说这大伏魔拳法听说乃是《九阴真经》中间的武功,当年北侠郭靖、中顽童周伯通,乃至西狂杨过,均对这拳法体会精深,自己虽然见识过九阴真经的武功,但任盈盈武功偏于轻灵一脉,并未施展过这路功夫,难道,这甚么白茶夫人,当真是郭家的后人?
他思索半天,终究无从知晓真相,想江湖之中的传闻,郭靖大侠死于襄阳,其子破虏也一同殉国,而后郭襄大彻大悟,出家为尼,开创峨嵋一派,这世上哪里还有什么郭家的后人?
正自他犹自还在纳闷之际,却见那汉子一挥手,身后站出七八名汉子,上前一手一个,便将这些地上尚未清醒过来的几人,又一次投掷出门外,这一次他几人手劲较重,又施展擒拿手法,将那几名捣乱的人物脉门穴道扣住,只听得砰砰几声,那花青山几人俱是一声闷哼,显然俱受了不小的折辱。
又过一会儿,那汉子看花青山几人并未回返,显然已经是知道今日事不可为,已经含羞下山,便叫道:“请巫山帮帮主梅坚石,五凤刀门主孟正鸿,衡阳派掌门欧阳牧之……”
他念过一个名字,便与一人见礼,这在场诸门派掌门,足有百多人,他却一一上前拜会,满脸笑容,仿佛刚才之事从未生过一般,各人寒暄得几句,便各自上得厅中。
不一会儿,什么六和门,神女峰,海沙派,在江湖上颇有名声地位之人,均已经坐在堂上,而那些藉藉无名、或是名声不甚清白之徒,不三不四之辈,却没一人登临得上。
一行奴仆伺候得当,点心茶水,汗巾坐垫,不住的送上,大伙依照武林之中的规矩,各自见礼,只见那史红石坐在一方座,傲然的看着门外的黑衣女子,那黑衣女子本来静坐在一方矮椅之上,见状冷哼一声,快步上前,昂然直入,居中一站。
那汉子本来便要出手阻拦,却见那女子信手一摆,亮出一方印信,那汉子登时脸色一变,登时一躬身。恭恭敬敬,引着那女子走入了厅堂之中。
众人登时都觉得有些奇怪,心说那女子武功不弱,可是她既不开口,那汉子怎么却让他进来了?
正值此时。却见那汉子将黑衣女子引到范遥身边,那女子对着范遥一拱手,便即坐在他身边,范遥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当即众人这才明白了过来,原来这女子竟然是明教之中的大头目。可是如何高法,众人却谁也不知。
史红石涨红了脸色,但当着天下英雄的面,却也不好开口。
眼见这厅内人数越来越多,门外之人都甚觉得无趣,有些人物本来自持有些斤两。想要与天下英雄会上一会,可是眼看着这汉子武功精强,人家单一个仆人打手都这般厉害,自己若是上前,岂不是自取其辱?
而有些人本来只为了凑趣而来,对这等事情无甚挂怀,便也微微一笑。只在厅前静坐。
另外一些人物,却进退两难,窃窃私语。
“他既然立下了这个阵仗,咱们只要闯过去,便可位列一席,日后江湖之中,传扬出去,也算立了个名头。”
“不成不成,你看刚才他施展那拳法,就连少林寺空智神僧都甚为赞许。你算个什么东西,也能打人家的主意,要我说,我这虎鹤双行拳,倒是可与他一战?”
“你说他不行。那你行你上啊!”
“呃,这个,这个,咱们今日就为了凑个热闹,既然在外面也有热闹可看,又何必惹什么麻烦。”
待众人坐定,那汉子站在厅中,抱拳一礼,说道:“我家主人,乃当年郭靖郭大侠的女儿郭芙之后,本来宋国既灭,汉室不行,郭家本无心出世,只是现今天下英雄迭起,为了驱逐蒙元抛头颅,撒热血,我家主人实在不忍生灵涂炭,特邀请诸位在这白茶山庄通气,主人顷刻便到,还请诸位少安毋躁。”
他这一句话说出,众人心中不由得都甚为感慨,当年郭靖融九阴真经、降龙十八掌、和左右互搏三大盖世武功为一体,遂翩然翱翔,乃是武林之中的第一侠士,黑白二道俯称臣,纵横天下,号令武林群雄,率领群雄守护着南宋襄樊的前线边境。
他生性单纯刚直,重孝义、勤奋、爱国,其侠义精神,。感天动地,后来更是以身殉国,让人感叹不已,如今百年之后,世上居然还有他的后人流传,能为反元大业献力,造福武林,这般大事,实在不亚于当年明教张无忌率领群豪,与蝴蝶谷誓师讨元。
正当他说完,却东南角上站起一人,人粗着嗓子冷笑道:“郭靖大侠当年以身殉国,郭芙女侠、耶律齐大侠两位俱陪伴在他身边,当时他们忙于国事,并无子嗣,却哪里还有后人?”
众人抬头一看,却见这女子相貌丑陋,难以形容,周围站着几位气概,各个脸上黑白相间的胡须随风飞舞,四顾群雄,双目炯炯有神,形相甚是威严,此人却是现任的丐帮帮主,史红石。
齐御风看到她,突然醒悟,这史红石是丐帮出身,一向与杨家有旧,她父亲史火龙当年被成昆所杀,还遣她母女二人到终南山求救,想来杨过的传人,必然知道当年事实真相,是以她此番前来,却是为了揭穿这白茶夫人而来。
他一句话说完,却听得一个声音由远及近,幽幽道:“我郭家隐居深山,多年不问世事,这位姑娘与我郭家并无来往,却怎么能知道我先祖之事?”
众人循着这声音,遥遥向那声音来的方向一瞥,却见一名女子身穿一身白衣,袅袅婷婷,缓步踱了过来,她头上遮着轻纱,看不清面容,但依稀轮廓,显然是极美,而众人看过这人大致之后,不约而同,都瞧向他腰间,只见金为钩、宝带为束,悬着一柄长剑,剑柄上赫然镂着“倚天”两个篆文。看这剑的形状长短,赫然便是峨眉派镇派之宝的倚天剑。
她身后跟着四名白衣少女,手上各持一个锦盒,五个人站在当场,登时便夺去了所有人的风采。
史红石眼见这女子大言不惭,当即怒道:“你这骗子,我今日便来揭穿你!”说罢奔将过去,一招降龙十八掌之中的“见龙在田”,便朝着那女子打去。
她这一掌袭出,登时在座的武林高手,不禁同时都微微一皱眉,心道这般惊天动地的武功,却怎能如此使法,当真是糟蹋了这一手郭靖大侠传下来的绝世武学。
他等却不知道史红石与那黑衣女子交战,虽然并未分出胜负,但内力损耗却是不轻,她这一掌,心浮气躁,功力却是不纯。
只见那白衣女子身形一动,一声清叱,左手翻处,便已将她一掌之力卸下,未及众丐帮长老抢步上前,跟着手肘撞中了她胸口穴道,右手箕张,五指虚悬在她头顶,说道:“这一手功夫,你总认识罢?”
史红石未曾料到这女子武功如此之能,当即动弹不得,闭目待死,好半天,才从牙缝之中绽出几个字,说道:“是‘九阴白骨爪’。”
白衣女子一声轻笑,随手放脱了他。
她这一下显露神功,飘忽灵动,变幻无方,但举手抬足之间却是正而不邪,当真是态拟神仙。群雄一凛之下,年纪较长的都想:“这路爪法,难道便是百年前驰名江湖的武功‘九阴白骨爪’么?”他们曾听过“九阴白骨爪”的名字,但知这门武功,久已失传,却是谁也没有见过。
齐御风紧皱眉头,当即也如同坠入云重雾中,不知是怎么回事,他转头看向一边张松溪与范遥,却见那两人也冥思苦想,似乎心中怀着一个大疑惑一般。
但见那白衣女子美目流盼,看了在场众人一眼,当即又道:“在场之人,或许更有人怀疑我的身份,史帮主,你是丐帮传人,与我家大有关联,你看这本《九阴真经》到底是真是假?”
史红石脸色微变,接过她随手递过来的书册,径直看去,越看脸色便愈加慌张,只见她看了三五页,那女子突然一带,将书册带回,张口问道:“是真,还是假?”
史红石脸色窘迫,涨红的如同猪肝一般,喃喃道:“我……不知道。”
白衣女子微微一点头,又从身后侍女的锦盒之中拿出一本书册,说道:“这九阴真经上的功夫,你所学可能不全,未免有些偏袒,这本《降龙十八掌精义》,向为丐帮镇帮之宝,你想必定然是浏览过了?”
史红石接过书册,只看上一眼,眉毛便突然跳动了一下,众人眼见她居然因为挑头闹事,赢得了这等机缘,不由得都是又羡又嫉,只恨不得能上前将这绝世武功的秘籍,抢到自己手中。
史红石浏览飞快,不一会儿,便翻阅了大半本,白衣女子伸手一抽,史红石措不及防,伸手欲抢,但最终还是收住了手。
那白衣女子笑问道:“这掌法精义,是真是假?”
史红石吞吞吐吐,终究点头道:“是真的……”
白衣女子点了点头,退后三步,反手抽出腰间的倚天剑,摆了个剑花,但见寒芒吞吐,电闪星飞,她朗声问道:“这长剑本为我郭家所铸,现在原物返回,诸位可以看看,这倚天剑,是真的还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