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离落进了一个温暖宽广的怀抱,淡淡的茶香扑鼻而来,在她的鼻间萦绕。
是她昏迷之前最后的记忆。
然而这再真实不过的拥抱告诉她,这并不是梦境,这是现实。
“是你救了我对不对?”,她不敢确定的开口问道。
他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抱着她,若离趴在他的胸前能听见他有力的心跳,她看不见他的脸却觉得他无比熟悉亦无比亲切。
不知是不是因为他给她的熟悉感还是因为这个人美好的太不真实了,以至于她不舍推开他,亦不舍质问他到底是何身份,怎会跑到南风仙山来。
泽言看着在他怀里安静的人儿,一颗心瞬间都化了开,“是我救了你没错,想问什么就问,我都会告诉你。”
若离沉吟了片刻选了一个她最想知道的问题,“我师兄他...怎么样了?”师兄下午的失控根本不像他平时的处事风格。
“他中了媚药,现已无碍。”,泽言嗓音清冷的说道。
媚药?
怪不得师兄会失控的欲占有她,幸好没有酿成什么大错,否则她和师兄两人该如何相处。
但是南风仙山怎么会有这样的东西,门派规定不可私自携带任何的药物上山,除了经检查过的伤药之外,其他的一律不准带上山。
而且又是谁胆敢对师兄做出这样的事情,如果被师尊师伯知道了,一定会将那人赶出门派。
况且这件事情要是被师兄知道了,那个人的下场是她想象不到的。
她身上的衣裳也是面前这个熟悉的陌生人给她换的吗?不过这话她当真是问不出口,如果是的话她会尴尬,如果不是的话,他们两人都会尴尬,与其尴尬不如什么都不问。
“那...你是谁,为什么一直出现在我的梦里?”,若离抬起头看着那张熟悉的狐狸面具,下一刻她又转头看着床边案几上的那个猴子的面具,不知二者有什么联系没有?
泽言低头看着她,淡然如水的眸子里倒映着她娇美的脸庞,薄唇轻启,“我是谁,很重要吗?”
至于她为何会梦到他,他就不得而知了,梦境是最神奇的东西,是三言两语说不明白的。
也许是她潜意识里一直记得他,只不过她忘记那段回忆罢了。
“对我来说很重要,这十年来我时常梦到你,我们之前是否见过?”,若离的手不知不觉攀上了那个狐狸的面具,指尖微颤。
然而在她拿下那个面具后,映入眼帘的是另一个一模一样的面具,她震惊的看着泽言,“怎,怎么又有?”
她又摘下了一个面具,直到摘下五个之后,她猛然的退开了手,挣开他的怀抱蹙着眉问道,“你...这是妖术?”
泽言扶额哑然失笑,十年前她将他当成了鬼,十年后她将他当成了妖,究竟要如何才能让他一眼就看出自己是神仙?
“为何认为我是妖?”,他紧紧的看着她,嘴角微微上扬。
若离望着他那双如水的眸子,心没来由的漏跳了一下,她狠狠的掐了自己一把才将意识唤回,她记得从书里看到过一句话,妖瞳可摄人心魄。
“你的这双眼睛是妖瞳!”
泽言无奈一笑,想起前世她还在九重天的日子,时常不让自己与她对视,说是担心自己会把持不住,想不到这一世她依然是把持不住,却偏偏说他的眼睛是妖瞳?
“如果我说我不是妖,你信吗?”
她信吗?若离在心里问了自己一句。
“我信。”,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愿意相信眼前的这个人,她注意到自己的话音刚落时,那人的嘴角稍稍的弯起,似乎很高兴的样子。
她的心情也跟着好了起来,她问道,“你知道我叫若离对吗,那你叫什么?”
那双如水的眼眸水光潋滟,像是一汪清水在月光下闪闪发亮,泽言微笑道,“你在梦中不是唤我夫君吗?”
若离脸颊一热,幸好现在是夜晚否则被人看见她这样子定会被人笑话的,“那是在梦里,我也不知自己为何唤你夫君,总觉得是有人告诉我应该这么叫。”
“你可以继续这么叫我。”
“不可...那是女子对丈夫的称呼,怎可随便叫唤呢。”
泽言一笑,“不过是个称呼罢了,紧张什么?”
若离眸光一闪,“既然是称呼叫什么都无所谓了,以后我叫你小白吧。”
泽言面色微微一顿,他堂堂九重天幻虚境帝君竟然被人叫做小白?
“换一个。”
若离不肯退让,“就叫小白。”
泽言低低咳了几声,淡淡道,“泽言。”
“嗯?”,若离不解的看着他。
“我的名字。”,他凝视着她,眼里尽是宠溺。
若离小声嘀咕,“早说不就好了吗,绕了这么大一个圈子。”
泽言低头凝视了她一会儿,心想还是小时候的她可爱些,不管他说什么她都会照做,不像现在一点都好骗。
若离眼前突然一黑,四肢瘫软的落进了泽言的怀里,泽言将她放在床上,随后隐去了身形。
“吱呀——”,房门应声而开。
一道高大的黑色身影走了进来,头顶上的玉冠在月光下闪着温润的光泽。
锦煜走到床前看着熟睡中的若离,垂放在身侧的两只手紧握成拳,骨节泛白咯咯作响。
他坐在床边的矮凳上,将她的容颜深深的烙印进如星辰般闪耀的眼睛里,神色是前所未有的凝重。
他失去了知觉的那一刻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他是如何回到自己的房间,是谁来过了吗?
不过,只要她没受到伤害,一切都不重要了。
他宽大的手掌附在她的额头上,触手温热,没有发热的迹象,看来是好了,他的手往下覆在了她的眼睛上,今天因为他,她哭了两回。
事后醒来他才意识到先前自己察觉到的异样是为何,只不过迷失了心的他让人有机可趁才着了道,如果被他知道是谁下了媚药,他定饶不过那个人!
隐身于侧的泽言蹙了蹙眉头,直到锦煜离开后他才从黑暗中走了出来,弯下腰身在若离的唇上印上了一个浅浅的吻。
好眠,离儿。
第二日若离醒来时正是卯时三刻,她“嚯”的一声坐了起来,昨晚......
那个到底是不是梦?
泽言,他说他的名字是泽言......
她疑惑间余光看到了案几上的一张字条,她走了过去拿起字条一看,那上面落拓行云的字迹是师兄留下的。
——我下山除妖,三日内必回。
——照顾好自己。
——对不起。
她跑出了房间,对面房间门紧闭着,她小跑了过去推门而入,榻上的被褥整齐叠放,显然主人早已离去。
若离握了握手中的字条,除了小时候她因为贪睡,师兄临走前都会留下字条,长大后师兄每次离去都会当面告知她,这一次他选择这样的方式,是不敢面对她吗?
其实她不怪他,毕竟不是他的错。
她望着院子的大门,听闻近来的妖魔比以往更多了,希望师兄这次能平安归来,不要像上次那样受了伤还一声不吭叫人担心。
锦煜走后的第二天,若离和寒生在后山的瀑布练剑。
傍晚十分,练剑的寒生突然丢剑蹲了下来,双手紧紧捂着腹部。
“寒生你怎么了?”,若离跑了过来关切的问道。
寒生的额头上沁了汗水,紧咬着的牙关稍稍放开些,“我肚子疼。”
若离皱起了眉头,“怎么好端端的肚子疼了呢,你午膳后是不是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午膳他们二人吃的是一样的东西,只不过多一点或是少一点的区别,问题一定是在午膳后了。
寒生仔细的想了想,“对了,午膳后江由师兄给了我一盒糕点,说是罗刹师叔看在我的脚受伤的份上慰问我的,可是那是师叔给的东西不应该不干净的才对啊。”
“罗刹师伯虽然严肃刻板了些,应该是做不出这般没品的事情...”,若离扶着寒生说,“起来,我扶你到旁边坐一下,兴许很快就好了。”
寒生闷不吭声的被若离扶着,腹部传来一阵阵剧痛,他紧咬着牙关挪动着步子才坐到了一旁的石块上。
奇了怪了,除了那一盒糕点之外,他就没吃过其他东西了,怎么就肚子疼了呢?
“哎哟,不行了,若离我得去一趟茅房,你在这等我啊。”,说着,寒生捡起地上的剑当作拐杖一般的快速朝着林子外跑去。
若离连忙追上,“你这样行不行啊,要不我陪你去吧。”
寒生牙缝里硬挤出了一句话,“我可是去茅房啊——”
“好好好,你去吧。”
寒生走后的不久,若离捡起地上的剑舞动着。
瀑布下,手执长剑的若离身形翩若惊鸿,动作行云流水间自有一派独有的特色,动作毫不拖泥带水一气呵成。
“若离师妹——”
林子外有人在唤她,若离朝着声音的方向望去,只见门中的师兄在林子里焦急的冲她招手。
这是师兄的禁地,除非有紧要的事情,否则没有他的允许的任何人都不得踏入,。
若离走上前问道,“师兄,怎么了?”
男子气喘吁吁的说,“快,快随我去,寒生他,他在灵兽塔附近晕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