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泽言一笑,如墨的眉眼浓重了几笔,他移回了目光,锁着她通红的脸颊,眸子里点亮了炙热的光。
察觉到了他的目光,若离睁开了双眸,灵动的杏眼里氤氲了丝丝的水汽,如秋水盈波,迷离又让人沉醉。
他复又封住了她的唇,将她欲说出的话悉数淹没,藏书阁的门窗“砰砰砰”的依次关上,外面正下着滂沱大雨,天色有些昏暗,漂浮在屋内的夜明珠渐渐有了光亮,温润柔和的光撒了一地的旖旎。
白衣互相交缠,泽言的掌心带着炙热从她的腰际向上攀沿,引得若离战栗不已。
他的另一只手从她的脸颊顺着颈项而下,在她层叠的交领处欲进还退。
若离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体内汹涌迭起的热浪在席卷着她的意识,双手不知该如何安放。
突然,一阵比之方才还要沉闷的异样将她的意乱情迷拉了回来。
“泽言,别...”,情急之下,在他的掌控下,她张口结舌,然而当她听到自己陌生的低声呢喃,恨不得立马找个地洞钻进去。
泽言温热的唇划过她的颈项,粗喘着气息抬起了头,落在了她微蹙的眉间。
“离儿...”
察觉到了她的异样,他强压下腹内的火热,立马坐直了身子,稳定了气息,将她微乱的衣襟拉好,抱着她揽进了怀里,“怎么了?”声音有些暗哑。
“我心底闷得很,不知怎么的比方才还要难受几分。”若离微蹙的眉又紧了紧。
泽言神色一顿,说道,“那便睡一会儿,等天黑了我再唤你。”,他动作细致的将她的头枕在他的腿上,身下化出了一张宽大柔软的雪白绒毯。
他抬手广袖拂过,藏书阁内的气温上升,温暖如日照。
若离眸光一顿,眨眼间就明白了,她抬起眼看着他,略带期盼,“冬日时,你与怨灵下完棋是故意来藏书阁的,好让我进来取暖的对不对?”
“嗯,那时候看你脸色都白了,还硬要逞强。”泽言放下手揽着她,眸底一片笑意。
原来,他一直都这么关心她,非得做出一副无意为之的样子。
她脑海突然灵光一闪,得意的笑了下,“你是不是早就对我有意了?嗯,让我好好想想,明明就是关心我,却一副死不承认的样子,还有半妖岭的那件事,苍天神兽的那件事,你说,是不是被我猜中了?”
他看着她十分得意的样子笑了笑,“看来方才说心里闷得慌是骗我的,那是不是应该继续我们还未做完的事?”,他故意将继续两个字拖长了尾音。
“好困...”,若离装作打了个呵欠,趁机偷偷瞟了一眼泽言,看到他不断靠近的俊脸,立马将脸一转靠着他的身子闭上了眼睛,还不忘嘀咕,“明明就是,还偏不承认。”
“我有一百种方式可以让你睡不着,你要不要试试?”,泽言的手放在了她的颈项,威胁道。
若离立马抓住他的手,求饶道,“别,真困,真困。”
她许是真的疲倦了,不一会儿的功夫便传出她有些紊乱的气息。
泽言就势靠在了背后的架子上,一只手被她抓在手中,另一只手抚着她柔软的青丝,她的头发生的极好,柔软亮泽,他手向上攀附将她脑后的天灵玉石簪取了下来,如瀑的青丝瞬间铺在了他的腿上。
他喜欢看着她青丝铺在肩上的样子,那样的她美丽的不可方物。
他承认是有私心,不愿太多人看到她最美的样子。
外面的雨势丝毫没有减退,藏书阁内却是一片祥和安宁,泽言靠在架子上闭目养神。
忽然,他睁开了眼,低头看了一眼被他反抓着的若离的手腕,眸光冰冷。
自从若离弄明白在冥界的那些事情之后就再也没做过奇怪的梦,这一觉睡的倒也安稳。
当她睁开双眼时,发现自己置身于一顶华丽的浮轿内,透过轻舞的细纱,入眼的是茫茫的黑夜,今晚似乎有月光,清冷的洒在云层上,涌动的云边泛着淡淡的光。
看来,雨停了。
她转身的时候泽言依然闭着眼,他的气息一向稳而不乱,看不出是睡着了还是闭目养神,但有了上次在清辰宫园子里被他戏弄的那次经验后,她学乖了。
她坐起了身子,看着轿内有些华丽的装饰,不禁疑惑,泽言向来喜欢素雅的东西,连他的寝殿都是一片的素净清雅,清一色浅浅的简约。
这轿子倒是好看,七彩的琉璃,鎏金的九鼎香炉飘起淡淡的檀香,白玉石的案上放了一块棋盘,看样子泽言之前还下过棋。
华丽典雅的地毯,繁复雕花的窗棂,以及她身下华贵的软榻,每一处细节都彰显化出它们的人的细腻心思。
泽言从来都不讲究这些,一向都是随性自然的简单,想来做这些也是因为她。
她记得初到清辰宫的那天,她将静檀殿内的装饰从里到外嫌弃了个遍,不是因为太过寒碜,只是因为太过素雅了,她喜欢花哨些的东西,所以泽言才在她的要求下,给她化出新的装饰。
她看着入了神,听到身侧的他翻了个身才一个激灵的跳了起来,“啊——我竟忘了,要去火神宫看焰火!”,她转身将背对着她的泽言摇醒。
“我们现在去哪?不是说好要叫醒我的吗?现在什么时辰了,长霖还等着我看焰火呢。”
泽言睁开眼就看到她懊恼的神情,坐起了身子,身上的袍服有些微乱,仔细一看衣襟口处有些松垮,想来也知道是谁动的手。
若离目光闪烁,故作淡定的问道,“你怎么不把我叫醒呢?”,怎么就没管住手呢?
“火神宫今晚的焰火取消了。”,他有些好笑的看着她。
取消了?
“为什么?”
泽言站了起来,身上的袍服瞬间恢复齐整,看了一眼转动的琉璃灯,闪动的眸光煞是好看。
他回过身看着若离,“火神得来的异火不见了,所以焰火就取消。”
异火不见了?这可真是件荒唐事儿。
“怎么会不见了呢,难不成还被人偷去了不成,那异火除了能当焰火之外还有其余的用处吗?”
泽言一笑,“你还真是小看了玉昆火焰山的异火了,况且火神得来的异火实属难得,他若是知道自己意外所得的异火有毁天灭地的力量,一定会后悔将它当作焰火观赏的。”
“不就是一团异火吗,竟还有这样的力量,看来我还真是孤陋寡闻了,不行,以后得多看书,不对,多问你。”,若离一脸笑眯眯,“不过那异火真的被人偷了吗?”
泽言摇了摇头,“这个就不得而知了。”
若离叹了声气,原本还有些期待的焰火就这样没了,当真是可惜,她抬眼看着外面依稀的月光,疑惑道,“我们这是去哪?”
方才被焰火取消的事情给搅乱了,浑然忘记了自己身在浮轿内的事情。
“幻洺天渊。”
“幻洺天渊......是什么地方,我们去那里做什么?”
泽言坐了下来,凝视着她眼底的疑惑,“幻洺天渊是我无意间寻得的地方,我们去那里是为了修炼。”
若离更是疑惑不解,“在清辰宫修炼不是一样吗?”
“想不想提快修炼的速度?”
若离眼前一亮,“如果有法子我自然是愿意的,你怎不早说?”
看着她激动兴奋的样子,泽言心口微顿。
“之前你的修为太低了,想要修炼此法难度较高,以你现在的修为才勉强可以修炼。”
若离明白的点了点头,扑进他的怀里,抱着他,“我想快点修炼至上神的修为,我想成为水神。”,我想堂堂正正的站在你的身边,我的佛灵。
第二日黄昏时浮轿在一处荒山外停下,若离走了出来,抬头望着怪石嶙峋,寸草不生的景象,与她想象中的幻洺天渊简直是天壤之别。
泽言随后走来,浮轿瞬间化成了虚无,他抬手结印,四周气流涌动,在他阵印内出现了一个碗口大的漩涡,并不断扩大着。
最终漩涡扩大到足够两人进入的大小就停了下来,泽言转身牵过她的手,“屏气凝神,一会儿就到了。”
说着就将她拉到身侧走向漩涡,从外看进去,漩涡内一片漆黑,根本就看不出什么。
脚踏进漩涡的一刹那,泽言揽过她的腰将她的脑袋抵在她的胸前,若离什么也看不见,只感觉到四周不断呼啸的狂风,吹得衣服猎猎作响。
这个场景让她不由的想起在幻魂海域的那次经历,泽言也是这样护着她,飞向海底的深渊。
一直以来,他都在保护着她,即便是辛苦修炼的日子,只要她受点伤,即便是再小,再微不可见的伤口他也会施术让它们复原。
她抓着他衣襟的手又紧了紧,将脸埋在他的胸膛。
泽言从来都是做得多说的少,以前她还未聚成花魂的时候,他没事时总喜欢站在她的花身面前,有时候一站就是一整天,偶尔会喃喃道,“夏天快到了。”
她是静檀花时怕极了炎热,在西天梵境的时候总是躲在佛灵茶的花朵下乘凉,可在清辰宫,泽言将她单独的放在寝殿前,酷夏来时,他会撑着伞站在她身边,为她挡去酷暑的炎热。
她时常在想,施个术让伞自动浮在她身上不就行了吗,为什么非得亲自撑着,不过她喜欢极了有他的陪伴。
不久前她问过他,他说,“我能为你做的事不多,撑伞还是行的。”
其实他不知道,仅是他以为的小事在她看来却是无比的珍贵。
她也不知道,那不过是他想要陪着她的托词罢了。
不知过了多久,他们终于落在了地面上,入耳的是淙淙水声,鹤鸣不绝,她下意识的抬眼望去,远处烟雾缭绕,四周山峰叠峦,倒真有身处天渊之感,比之九重天上的如梦天境还要美上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