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这么干等着,既然此处没有其他人,她就必须靠自己走出这里了。
若离提起裙裾,环顾四周,漫无目的的走着,一成不变的环境,连标志性的东西都没有,只有无边无际的白色,走了许久让她产生了一种融入这白色的错觉。
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为何都是白色的?
这样的场景既不是梦境也不是现实,仿佛是介于两者之间,不知不觉连脑海也放了空,让她更为疑惑的是,她为什么会穿着女子的衣裳,就连发髻也松散了开?
若离甚是无奈的看着身上的衣裳,这女子的裙裾好看是好看,就是不如男子的衣服来的方便,况且她在有意识的情况下还是第一次穿成这样,实在难以适应。
幸好此处没有其他人,倒觉得有些庆幸了。
忽然一阵风吹来,肩上的青丝随风飞舞遮住了她的视线,她抬手拂开,将它们别在耳后,只见四周的环境变了个模样。
层峦叠翠的山峰,郁郁葱葱的树林,远处仙雾缭绕,有几只仙鹤从林子里飞出,带着鹤鸣声翩然而去。
好生熟悉的场景......
若离眼前一亮,这不就是之前在清辰宫的藏书阁里,她走进的那幅画吗?她记得画里封印了一朵失去生命的静檀花。
想到这里,她就依照有些模糊的记忆,寻找着那朵静檀花,兴许找到了静檀花所在,她就能走出这里了。
找到了希望,若离提起裙子欢快的小跑了起来,想起自己的种种遭遇还真是够离奇的,总是莫名其妙的到了一些她熟悉的或是陌生的地方。
说出去的话,会有人相信吗?
耳边传来淙淙流水声,若离循声而去,很快就看到了一条蜿蜒曲折的小河,她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深吸了一口气,走上前去。
她闭着眼睛蹲了下来,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紧张什么,深吸了一口气,自嘲的笑了笑,缓缓的睁开双眼。
“啊——”当看清自己的容颜时,她惊呼了一声,慌乱的坐在了草地上,惊恐万状的看着河面。
她......那张脸,她怎么长得和静檀那么像?
虽然内心恐惧,但是她想弄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惊魂未定的她深吸了一口气,重新望向河面,她抬手的瞬间,河水里的倒影亦是抬手触碰脸颊。
不是幻觉,而是真的。
她仔仔细细的看着自己的脸,很陌生也很熟悉,并不是因为长得跟静檀相似而熟悉,这么看着,倒觉得是自己长开后的样子了,她忽然想起齐羽曾说的,如果她再长开一些,就和静檀更像了。
这到底是什么回事?
为什么她会和静檀长得如此相似,却又有一些不同,不同之处在于,她额前竟有一朵红色的莲花天印!
她颤巍巍的抬手轻抚红莲天印,那不是普通的莲花,而是水神宫的净水莲,孕育她的净水莲,她记得母神的额前也是有这样的天印,只不过,那是冰蓝色的净水莲的颜色,而她的却是鲜红色。
母神一直对外界隐瞒她的神女之身的原因,是否与红莲天印有关?
一股寒意直袭她的心底,她到底是谁?
突然一连串的奇怪的话在她的脑海回荡——
“你既已是亡魂就休想逃离冥界!”
“如果要你留下来陪本尊呢?”
“你竟为了他这般委曲求全?”
“好!那本尊便成全了你!”
锦煜的声音!不,应该梁风的声音或者说是锦煜和梁风的本体,他的声音依然如梦中听到的那般,冷漠无情,不含一丝的情感。
“求佛陀救救离儿!”
是母神的声音!好久远的,温暖的声音,若离晃了晃脑袋,以便于听得更清晰些。
“唯有封印了她的天印方可救她性命。”
她听一次就能记得的,是佛陀的声音,封印天印?难道她的天印是佛陀封印的吗,为何?
“啊——”若离痛苦的叫了一声,她到底是怎么了,他们到底在说什么,她怎么什么都听不懂?
头好痛,她抬起双手紧紧的抱着脑袋,试图减轻痛楚,可是源源不断的疼痛夹着莫名其面的话久久回荡在她的脑海,一浪接一浪,滚滚而来。
“离儿!”身后有人急切又是担忧的唤了她一声,可是她已经站不起来了,头好痛!
她不记得那是谁的声音了,只是觉得好熟悉,好亲切,好像在哪里听过,潜意识里她不断地告诉自己,那是她不能忘记,也不会忘记的声音,可是那是谁?
泽言一个闪身将她的身子抱在怀里,他知道他的结界对她是无用的,就如同她能轻而易举的得到伏奇神兽的喜爱一样,因为当年静檀在将所有灵力给了他之后,他将一滴心头血滴在了她的花身上,伏奇神兽是他的血契神兽,静檀拥有了他的一滴心头血,自然就能得到伏奇的认可,结界也是一样的道理。
所以他才让齐羽看好了她,只不过,他们都忽视了若离执拗的性子。
好在,一切都已办好。
若离现在只是一缕残魂,不受封印之力,容貌是原来的样子,与上次在灵雾云山的万古冰窟里不同的是,此刻的她有了生命力,比北冥怨灵冒充的静檀多了几分灵动之气,额前的红莲天印,平添了几分媚色,介于清丽与妩媚之间,最是动人心魄。
连一向对女子容貌不甚感兴趣的泽言也看愣了片刻。
“师父......”若离缓缓睁开眼,无力的抬手毫无顾忌的触碰泽言的脸颊,终于是看到你了,还以为你出事了。
看着她的眼眶渐红,泽言心尖一拧,将她搂的更紧了些,“我不会有事的,答应了你不会受伤,就定不会受伤。”
即便他有自信能够斩杀九天玄龙,却因为她叮嘱了一句别受伤,竟然将护体仙泽都释放了出来,看着她紧张又害怕的样子,他心底既是内疚又是心疼。
结界外。
齐羽目瞪口呆的看着趴在泽言腿上的女子,刚刚那里躺着的明明就是若离,怎么一阵红光过后就变成了女子了!
他走近一看,大吃一惊,那女子,是静檀,又和北冥怨灵冒充的静檀有些不同,那额前的天印分明就是水神的天印啊!
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齐羽抬手往洞口处加了一道结界,虽然叮嘱过龙王他们不要跟来,但是都过去这么久了他们还没上去的话,指不定龙王和楚渊会下来找他们。
若离安心的点了点头,低头的瞬间看见自己的衣裳,顿时脸色煞白,紧张的看着泽言,师父他都看见了,知道了她是女儿身了......
“我......我......”怎么办,这么明显的事情根本没有办法做解释。
“我......早已知晓你是女子了。”
若离瞪大了双眼,问道,“怎么会......是何时?”她平日里都很严谨的,应该是滴水不漏的才对,怎么会被发现了呢?
“从魔界回来,我给你上药的时候解开了你的衣裳。”泽言眼神闪烁,看着若离渐渐泛红的脸颊,慢悠悠的撇开了双眼。
她到底是女子,也不是完全没有节操,他是不是应该更含蓄的说出来?
若离脸颊涨红,支支吾吾问道,“你......你......你都看......都看见了?”
“你伤及腰腹位置,不想看也得看。”
若离:......
居然在她昏迷的时候被人看了个精光,还被他嫌弃不想看,可眼下该纠结的不是这个问题。
“我骗了你,你不生气吗?”若离低声问道,任谁都不喜欢被人蒙在鼓里吧。
泽言摇了摇头,眼眸清清,嘴角扬起细小的弧度,“不会,生一个笨蛋的气,那我岂不是笨蛋不如了吗,我丢不起这个脸。”
又说她笨!若离气急败坏的狠狠的揍了泽言一拳。
泽言捉住了她的手,神情认真的看着她,“以后,莫要再为了隐瞒事实而做伤害自己的事情,有我在,任何人的威胁都不必放在心上。”
原来,他连北冥怨灵威胁她的事情都知道了。
“你知道了我是女子后,为何没有拆穿我......”距离魔界回来已经过去了许多天了,他从来没有提过这件事情,如果不是今日之事,他是不是永远都当作不知道?
泽言原打算说希望若离能自己说出来,可是一想到自己似乎没有给过她任何的安全感和信任,神女之身关系重大,她不说也在情理之中。
“你不觉得这样比较有趣吗?”一想到自己逗她的时候她脸上的表情,他就情不自禁的扬起嘴角。
若离白了他一眼,“无聊。”
“呲——”若离吃痛的倒吸了一口气,秀美紧蹙,方才因泽言的出现而缓解的头痛又来了,脑海里依然回荡着那些莫名其妙的话,“我到底是谁,师父,我到底是谁?”
泽言扶着她的额头,应该是她方才在结界外情绪波动较大才触动了封印,致使封印出现了松动。
若离的气息平稳了些许,泽言才开口柔声说道,“你是若离,也是静檀。”
静檀,她是静檀,她怎么会是静檀呢......
若离心中疑团重重,将自己从小到大的经历,她的秘密,她的梦境通通联系起来,难道她真的是静檀,为什么她什么都想不起来?
看着她的秀眉拧成一团,泽言安慰道,“不急,以后你自会知道一切,只不过现在最重要的是我们先离开这里。”
不远处走来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一股强大的气势从他的身上散出,一双碧绿色的眼眸直直的看着若离,却没有丝毫的敌意。
他身上的气势好熟悉,还有他的那双眼眸好像在哪里见过......
若离下意识的抓紧泽言的衣襟,“师父......”若离抬眼看着泽言,再看可一眼白发老者,“他......可是九天玄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