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人说的可是西北方向的大赵国?”
“那大赵国不过是有鲜卑撑腰而已,自身成不了气候,倒是不足为虑。”
联想到周氏夫妇的死,周槿欢插嘴道:“莫不是赵瑜想让我们重蹈我爹娘的覆辙?”
她这话一说出口,萧景知脸色突变,拉了一下她的衣角,忙说:“张大人在大燕人脉甚广,想必有我们不知道的消息?”
“今日皇上说过两日让我跟着大人去朔州,我这边真的吓得连话都不敢说了,大人当真不知道缘由?”
这就是周槿欢不喜欢张子朗的原因之一了,明明很简单的事情,想说就说,不想说就不要开话头,什么都不说就好了,这尤抱琵琶半遮面的性子真的一点都不像是个将军。
“张大人有什么话不妨直说。”萧景知说出了她的心声。
这夫妻两人那样直勾勾地盯着人看,张子朗也就从了。
朔州地处大燕和大赵的交界处,两军交战是常事,而在当地真正掌握话语权的并不是朔州州牧,而是朔州驻军的领军。
朔州的领军有两人,分别是曹明和范直,各有自己的人马,双方相互不服气,但对于朝廷派过去的驻军将军的态度是一致的,多年来,大凡是朝廷派过去的将军都会莫名其妙地死亡。赵瑜建立大燕之际,因为忙于处理内外朝的事务,并没有心力顾及到朔州,这样说萧景知还是大燕派出的第一个将军。
那曹明和范直作为朔州的两只猛虎,没有外敌的时候,可能会有内斗,但面对朝廷派来的人,一定会一心对付的。
他们虽是五大三粗的武夫,但想必也是有脑子的,不然那么多的将军不会都命折在他们手上,要知道能坐上将军位置的都不会是蠢人。
张子朗的这个消息对于他们来说简直是太及时了,不然很可能还什么都没有来得及做,就被曹、范两人给整治了。
“多谢,我们心里有底多了。”
萧景知让张子朗留在府里吃晚饭,张子朗却婉拒了。
“怎么没有听你说张子朗也要去朔州?”
张子朗是在周铭的名单里,但她和他相处过,知道他是个对大燕和赵瑜都很忠心的人,有些想法还是不能对他透露的。
“赵瑜也是今日在朝上宣布的,看来他对张子朗还是抱有很大的期望的。”
“想必是想让张子朗在你身边多学些东西,等时机成熟了再卸磨杀驴吧?”
“其实有好多话,赵瑜不方便对我们讲,而这个时候张子朗出面是再好不过的,他既是赵瑜的忠臣,也是岳父大人提拔的后辈。”
“你倒是看得清楚,那你想到了要怎么对付朔州的曹、范两人么?”
“他们在朔州树大根深,我们能做的就是防范,而最好的防范就是进攻。”
萧景知的话乍一听好像是矛盾的,但细细一品就知道了其中的深意。
“这邺城,我们待不了几天了,只怕无法在这里过七夕了。”
距离七夕不过四天了,而他们马上就要走了,他们在一起的第一个七夕只怕要在路上度过了。
“有夫人在,哪天不是七夕?”
“你倒是会说,也指望不上你七夕能给我什么惊喜了,这几日怕是要忙得脚不着地了,今晚我们一起去趟周府吧,以后怕是没有什么机会了。”
那个周府,她没有呆过多久,但因为温暖,她想记得。
大燕在晚上是不让随便乱走了,会被误认为盲流抓起来的,但萧景知的京兆尹职位还没被摘下,没有人敢抓他们。
去年冬天的时候,他们就认识了,现在已经快到七夕,不知不觉他们已经认识那样久了,而这样在月下漫步,好似是第一次。
兜兜转转终于都了周府,现在的周府是真的荒芜了,府邸是空荡荡的,只有白总管和一个老园丁不愿意走,还留在周府,他们坚持要守着周府,怕周氏夫妇鬼魂来的时候,找不到路。
今夜,他们敲门,还是白总管来开的门,恍惚中好像一切都没有变,但漆黑的院落将她一下子拉到了现实。
两人去了祠堂,那里供奉着二老的牌位,两人上了香,周槿欢又絮絮叨叨地说了些话,她本来是个挺利落的人,但只要和周夫人说话,就会将一句话分成好几段来说,好似在用这种方式在纪念着什么一般。
“小姐,姑爷,朔州路途遥远,还要万万珍重,多多注意安全,莫要像老爷、夫人那样遭人黑手才好,哎,老白叔不会说话,小姐和姑爷吉人自有天相。”
“老白叔,爹娘走了之后,你们还愿意留在这里,真的让我非常感动,我这里有些银子,也没有别的意思,你们为周家奉献了一生,这些都是你们该得的。”
老白叔跪着将钱推回到周槿欢的手里:“我们年级都大了,对周府的忠诚早就融入了我们的血液,老爷和夫人生前给我们的待我们那样好,这钱如果我们拿了,不是打自己的脸么?”
老白叔的话说得很是真诚,周槿欢也没有强求,又和他说了会儿话,趁着他们不注意将银子放在桌角旁,出了周府,融入了黑夜。
赵瑜的旨意下来了,是以圣旨的形式,圣旨特别说明了一点,要长乐公主赵晴留在萧府。
对于这个决定,无论是周槿欢还是赵晴都是满意的。
离开邺城的倒数第二天,萧景知被赵瑜叫到了宫里,深夜时分,周槿欢一个人在房里有人敲了门,周槿欢以为是晚归的萧景知,开门的那一瞬间却发现来人是赵瑜。
大燕国的皇上夜半潜入臣子的夫人的房间,这桃色绯闻说起来都特别带感啊,话说他一个皇帝进萧府怎么会没有人通传,莫非是偷偷进来的?
她有些蒙圈,而赵瑜趁机就进了房间,瞬间还加了一个蜡烛,房间比刚刚更亮堂了。
赵瑜今日穿了一件黑色的外袍,做寻常男子的打扮,应该是偷偷闯进来的。
“景知呢?”她慢半拍地看看自己的衣服:还好,还好,她还没有准备睡觉,不然这会儿分分钟就出事了。
“在朕的皇宫里,喝了些酒,朕待他极好,还让几个美人伺候他。”听到她一开始就问萧景知的事情,赵瑜毫不客气,周槿欢生气归生气,但对于自己夫君的人品还是很信得过的,他那人一向机警,特别是当面对赵瑜的时候。
赵瑜单独留过他很多次,如果能得手,早就得手了,何必现在向她炫耀?
“那倒是劳烦你的那几位美人了。”不软不硬地顶过去,她的面容冷淡:“若你就是想过来说这件事的,那我现在知道了,你可以走了。”
“看样子你对萧景知还是挺放心的?”赵瑜的反问话配着他微微上挑的眉和阴沉的脸色让她也跟着皱起眉来,她不说话,就像装哑巴,等着他自己说话说得无聊了,自然就会走了,可赵瑜不这样想,他最厌恶的事情就是周槿欢对他的无视,因而他走到她身后,下巴支在她的肩膀上,语气里带着几分试探:“如果朕将你也扣在萧府,就像晴儿一样,你说萧景知会不会在朔州再娶一个新娘?”
“你……”她想要推开他那张可恶的脸,但是他的手劲儿太大,她动弹不得,他炽热的呼吸就在耳边,烫得她的耳根有些发热,很是不自在,只得深深呼吸,让自己冷静下来:“你才不敢让我留下。无论朔州是什么形势,依萧景知的能力都是可以摆平的,我跟着其实没有什么用,我对你来说是个信息传输筒,但如果我留在萧府,我可能手法没有萧景知那般好,但一定也会让你的朝廷不安生,你怕?”
当然那是挑衅赵瑜的话,有极大的夸张的成分,她虽然聪明,但没有参与政事的身份,根本左右影响不了朝政。
赵瑜不会留周槿欢在萧府原因有些复杂。
赵瑜为难萧景知,这事儿在邺城百姓中都有流传。扣着赵晴这个名义上的左夫人,可能百姓还没有什么大的怨言,毕竟赵瑜是赵晴的皇兄,但扣着周槿欢这个右夫人,可能就流言不太好听了。自然那些流言,赵瑜作为上位者,可能不是太在意,最重要的还是将她放在萧景知身边,于赵瑜而言更有利,毕竟只有她跟着萧景知,苏婉才能名正言顺地陪着。
“周槿欢,你还会回来么?”面对她的挑衅,这次赵瑜并没有生气,而是更加圈紧了他的手,一个吻轻轻落在她的脸颊上,浅浅淡淡的,根本就不似他的性格。
“赵瑜,我不知道你到底打的什么主意,我只知道若是你要弄死萧景知,我一定不会独活!”她的声音很是笃定,笃定地让赵瑜气得很,他太生气,他亲眼看着自己的小迷妹,头也不回地投入了萧景知的怀抱,现下对他一点依赖都没有了,作为一个君王,作为一个能篡夺天下的君王,作为一个建立新朝的君王,这样挫败让他气恼,所以他狠狠咬住了她的细腻的肩头,这个举动惹得周槿欢大声尖叫:“啊啊啊,你做什么?!”
“朕既能让你跟着他走,自然就能让你乖乖地回到朕的身边。”他松开了钳制她的手,她疼得龇牙咧嘴,斜眼看看不断冒血的肩膀,指着赵瑜道:“你给我滚!”
“你大可以再大点声,不需要把所有人都叫醒,只要让你的阿诚听到就够了,上次他看得应该还不尽兴,我们再来一次,这次来个完整版的?”
赵瑜非但没有走,反而无耻地点住了她的穴位,她只能干瞪眼,什么都动不了,只能看他手指在她的脸颊、脖颈上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