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5章生平志向
费劲心机,许了无数好处,最后险些把自己都卖给张灏的可怜美道姑,终于从对方口中打探出,昔日建文帝潜出宫的地下密道。
仗着一身柔软无骨的柔功,灵枫总算是从坍塌数处地方的地洞中,千辛万苦的潜进皇宫里。
心头喜悦的同时,越发猜不到张灏是如何得知此事的,她自然不知晓韩家母女的身份,对于灏二爷有此通天手段真是震惊不已。
当得知这位已经在宫里住了整整五年的少女,依然抱着必死决心,望着她那决绝的表情,灵枫苦笑道:“亦云姑娘,那家伙说了,过些日子就安排你出宫。”
“不行。”宫女亦云想都没想的拒绝,说道:“属下这些年寸功未立,不敢出去和恩公相见,当日姐妹们一起发过誓,亦云一日不敢或忘。”
“姐妹们,到底还有多少人为那家伙卖命?”灵枫有些吃惊,越来越猜不透张灏整个人,不禁好奇的询问。
脸上露出怀念的神色,亦云含笑摇头,轻轻的道:“早已忘记了。”
心中明了,这女人绝对是张灏手中的死士,真不知道她们为何如此心甘情愿的卖命,不过看她能一直守在这地道口,这宫里肯定还有那小子安插的其她人手,应该还是身居高位的女官。
“那就算了,你们之间的事,我也不愿理会。”灵枫淡淡说道,轻皱眉头,接着问道:“你可认识一位叫做宝钗的秀女?”
“认得,谁不认得那位疯疯癫癫的女人。”亦云嘴角挂起笑意,显然对于时常疯言疯语的张宝钗知之甚详。
松了口气,灵枫又过问几句宝钗姑娘的事,确定无误后,从怀里掏出一件绣着蔷薇的绢布和一支玉瓶,递给亦云后,嘱咐道:“趁人不备时,放在她的枕头下,你能接近她吧?”
神色欣喜的接过,亦云显然平日很少说话,整个人一直显得有些口吃,正色点头,说道:“可以,每天都得过去送饭,此事再简单不过。”
不欲久留,灵枫起身想了想,又从怀中掏出一方汗巾,递给亦云,柔声道:“拿着这块汗巾,如果遇到麻烦,可以去找张贵妃,必能得到帮助,切记,此事不可说与他人知晓。”
望着空荡荡的屋子,亦云姑娘呆立了半天,刚才一幕好似梦境一般,轻轻叹了口气,这才重新上床休息。
昔日的大兴府,今日的北京城,未来的国都。
一座雄城,一座未来千万年的中华首都,傲然屹立在河北平原之上。
北京城此刻一副崭新气象,整个外墙全都修缮一新,灰黑色的苍茫色调,显示出北方的豪迈热血。
一行车队浩浩荡荡的进了雄伟之极的城池,所有车辆全都包裹着黄绸,每辆车子上还竖有两面牙旗,而最前面的马车上,则是悬挂着令人震撼的黄色红边的龙旗。
得意洋洋的骑在一匹白马上,张灏一身蟒袍,自是要多招摇有多招摇,正所谓山高皇帝远,现在不显摆,难道还等迁都后在显摆嘛?
话说灏二爷一进入北方,整个人都变的意兴昂扬,好似龙游大海一样大感自由自在,而此时的北京城内,根本没人能管束得了他,可谓是山中无老虎,终于轮到张灏横行无忌了。
前后都有二百名军士护送,领头的军校乃是大管家张大柱的第二子,张虎的弟弟张豹,官拜燕山卫百户。
一路上张豹满面笑容的详细解释,今日的北京城,原先的各族百姓都以迁徙到河北各地,留下的自然都是汉民,而早在永乐初年,就开始从各地陆续迁入数十万百姓,分散安置在北京城内外。
此刻城里人口不多,街道纵横,沟壑遍地,尘风泥雨,尤其是牛马到处都是,显得肮脏不堪。
张灏吃了一惊,问道:“为何如此脏乱?比之南京还要恶心。”
这古时的卫生条件自然不好,虽然到处修建沟渠,但各家都是使用马桶,街上来往多是些牲畜,什么公共厕所稀稀落落,自然不如想象中的那么诗情画意。
不过对于张灏来说,还算是可以忍受,毕竟他出生富贵,平日的居住环境极佳,但今日一进来北京城,却被迎头打了一个闷棍。
“二爷,这朝廷百官和富户还未迁来,住着都是些平民百姓,这举家而来,家财不多,自然不大讲究。”早已习惯北方脏乱的张豹不以为然,毕竟是居住多年的地方。
嗅着难闻的气味,张灏自然不知北京城因为着急扩建,导致城市规划极差,以前的元朝那可是有名的游牧习俗,又因为地处北方,没有南方城市那么多的河流纵横,沟渠中的水流浅慢,以至于百姓清洗马桶后的粪便和杂物时常堆积如山。
北京城一直到满清时期,都是有名的垢城,尤其是百姓聚集之地,嚣浊蒸郁,又被文人称为秽区也。
好在此时准备迎接皇帝大驾光临,整个城市大力清扫一遍,但即使如此,依然令张灏不满意,他倒不是觉得脏乱差,而是如此埋汰的环境,对于百姓的身体健康隐患极大。
不过今日刚刚进城,倒不好多说什么,张灏回忆着后世城市的地下水道系统,骑在马上心不在焉的,琢磨着是否联合工部,重新修缮一下各地城市。
城中按照中轴线分割成无数区域,张灏率领着车队,径直奔向内城,英国公府早已建好,和两位叔叔的宅邸紧挨着。
铜锣开路,一身飞鱼服的三十名排军走在最前方,后面跟着一长溜的皇家车队,又有数百名的军士跟随,这一番招摇,险些轰动整个北京城,无数百姓聚在道路两边。
京城的家人早已守在府门外,除了张灏的两位叔叔,还有多年不见的张栋兄弟,女眷们自然都在内宅守候。
相互见礼,张灏陪着叔叔客套一番,毕竟是多年未见,接着被众人簇拥进府,一阵忙乱后,全家人聚在一起热热闹闹的吃了顿团圆饭。
一连三日,张灏都忙着拜见众多亲戚,又要去祠堂祭祖,又要接见北京城的各级官员,不免忙得脚不沾地。
好在两位叔叔都有官职在身,又都早已自立门户,兼之无人不知他的强势性格,没人过来自讨没趣,以为是后辈就敢指手画脚,京城亲戚们的前车之鉴,自然人人清楚。
而姑娘们则非常悠闲,除了陪陪两位婶子外,基本足不出户,进来时的脏乱环境,显然把这些娇贵的大家闺秀吓得不轻,其她前来拜访的亲戚女眷,全都被张灏命人婉拒,统统被挡在门外。
张灏的理由光明正大,又不是自己的女眷,怎能无端端的见外人,实则张灏嫌亲戚们无事生非,没事乱点鸳鸯谱,没的大家都找不自在。
总算是打发了几位官员离去,张灏皱眉道:“今后一律不许外人打搅我,我一介平民,又不是什么大官。”
张栋和几位亲随哈哈大笑,张梁嬉笑道:“就是,好不容易赶回来,这几天连聚在一起说话的机会都没有。”
“走,去烟翠姐姐那讨杯酒吃,哈哈。”张灏心情愉悦,当下朝着外宅一间院子走去。
此时已是秋季,午时的气温依然炎热,不过宅子里到处都是绿树,又是地处北方,不时有凉风吹来,令人浑身舒畅。
已经成为一位妇人的烟翠,今日一身翠绿绫袄,同色长裙,依然是一副管事妇人的打扮,看的张灏不喜,叫道:“今后和太太们穿一样的衣衫,不许再把自己当成下人。”
尽管已经见过张灏多次,但此刻还是泪水流下,旁边的秋惢同样神色感慨万千,昔日的丫鬟之身,如今都有了显贵身份。
“又来胡说,我喜欢这么穿,如此才心里踏实。”一见还是多年前那个顽童的叫嚣模样,烟翠不禁破涕为笑,比起秋惢,她与张灏的感情更深,不比姐弟亲情相差分毫。
“你喜欢就好。”张灏哈哈一笑,马上蹲下身子,叫道:“囡囡过来,让舅舅抱抱。”
天生就有孩子缘,或许还是孩子的面孔,非常吸引小孩子喜欢,就见两位二三岁的小姑娘,立刻跌跌撞撞的冲到张灏怀里,乐得灏二爷眉飞色舞,只顾着自己玩耍,不再理会其他人。
其乐融融,这京城英国公府,上上下下,几乎都是张灏的亲信,因为早知皇帝要迁都,所以这些年来,很多成家后的家人都举家派回来,也有一些分散在各地田庄中,打理各地家业。
而原先留守北京的家人,则并入两位叔叔家或是打发到城外,只有长房一脉的老人得以留下,灏二爷最信奉家和万事兴,自然不会留着碍眼的下人存在。
前文提过,烟翠手中掌管着张灏的诸多隐秘事,而张梁张栋这一对心腹,更是早已委派过来,其中张栋负责整个北方的一应琐事,而张梁则掌控辽东的秘密人手,监视和援助早已成了马匪的兄弟张越。
逗弄着一群孩子,张灏笑吟吟的问道:“那牛痘都种上了吧?”
喜滋滋的点头,烟翠和秋惢相视一笑,秋惢笑道:“哪还能忘了,你这位痘神转世,在北方可是万人朝拜的活神仙呢”
秋惢丈夫乃是唐家庶出子弟,原本在太医院当个闲散的医官,那一年张灏有心抬举这位老实巴交的人,就把牛痘之法解释一遍,结果自然大获成功,被皇帝封为正四品的御医,过来京城负责组建新的太医院衙门。
几位爷们立时脸上变色,这话可不能乱说,却没想到张灏无所谓的笑道:“神仙好,今后最好把我塑造成万家生佛那样的人,那才好呢哈哈。”
张栋大惊失色,急忙阻止道:“二爷,这话可万万说不得,这要招致大祸的。”
“大祸?”张灏笑笑,抱着两个小女孩,眼神却看向南方,喃喃自语道:“谁知道呢,或许有人要遭受到大祸了吧。”
很快,张灏就恢复成正常模样,有说有笑的询问些辽东之事,几位青年这才放下心来,秋惢和烟翠忙着张罗饭菜。
“二爷,如今大宁府附近的朵颜三卫实在可恶,经常袭击百姓,最近听说圣上要带兵北征,却马上换了副笑脸。”
听着张梁愤愤不平的说些蒙古人侵扰百姓的事情,张灏眯着眼睛静静的听着,这朵颜三部只是个统称,分别是朵颜,泰宁,福余三卫,当年因明朝势大,这些蒙古部落归顺朝廷,被太祖封赏,而来燕王起兵,因借过朵颜三卫的三千骑兵,登基后把大宁府周围封赏给他们,但却不许牧民跑来放牧,只开放几个要塞进行贸易,准许那些被封了大官的蒙古贵族在城里定居。
只是这三卫如何肯干?不时联合鞑靼部的首领阿鲁台,这些年时常进攻大宁府周边地域,也就是后世内蒙古赤峰一带,这也是为何朱棣要北征的一个原因,就是想教训一下这些时常叛乱的异族。
不过朱棣到底曾经赏过大宁府给他们,这朵颜三卫又勉强算是臣服,朝廷一直没有把他们斩尽杀绝,甚或是根本就无法征服他们,其后果,直接导致整个北方都被逐渐占领,因此明朝就丢失最重要的一道防线,只剩下山海关到北京的最后一道屏障,连沈阳等地都时常丢失,最终被兴起的女真人趁机入主中原。
听着张梁的介绍,张灏不时点头,他这些年一直暗中准备,为了就是今日,灏二爷生平最大的心愿,就是彻底击溃蒙古族和女真人,要是可能的话,更要把整个北方全部鲸吞,而最终的理想,则是率大军马踏朝鲜,攻打倭国。
至于来自国内的掣肘,张灏比谁都清楚,这些日子更是想通了,谁惹敢半路阻拦,不管是谁,都要全部灭杀之,为了整个民族,张灏不惜得罪所有人。
当然,张灏不会鲁莽的与整个天下为敌,此刻更是面带微笑,一副人畜无害的天真模样,只是那笑容,却是说不出的冷酷阴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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