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后来又问了一些事情,可是傅慎之那个鸭子嘴,就是不说,后来被问烦了,给她来了一句,“看你这不罢休的反应,是不是暗恋他啊。”
心一悸,隔了这么多年,当年那股情愫也消耗殆尽了,余下的怕是不甘心吧,想知道陆淮是如何在外人面前形容她的。
抿了抿嘴,内心毫无波澜的说:“我好歹也喊他一声哥哥,外加年少时,受他照拂较多,又这么多年了无音讯,你恰好又知道,不免多说了几句,既然你不想说,我也不勉强,毕竟过了这么多年,他怕也是不记得我这号人了,我还有事,先走了。”
傅意拿起包,洒脱一笑,“钱老的事,就不麻烦你费心了,我还是能解决的。”
傅慎之惊愕一秒,觉得自己好像办坏事了,“女孩子还是不要太要强了,活在象牙塔里面多好,况且,你可以选择无忧无虑的生活的。”
脚步一顿,傅意转头看着一脸高深笑意的傅慎之,“我所理解的象牙塔是我自己创造的,在我的领域,我可以肆无忌惮的挞伐,也可以无忧无虑的去生活,并不需要一座随时会消失的塔来保障我的未来。”
“如果那座塔是亿年不遇的钉子户呢?”傅慎之反问着。
傅意扬着下巴,“钉子户是因为钱,如果价钱给的合理,该走的还是会走,只不过是时间问题。”
“强词夺理,你走吧。”傅慎之像是被气着了。
傅意没在理会,不带走一片云彩的走了。
傅慎之指尖敲打着桌面,琢磨着傅意最后一句话,这丫头属驴的吗?
傅意面上镇定自若的走着,出了大厦,吐出一口气,抬眼望了望今日碧蓝的天空,眼眶涩涩的,她好像还是有些喜欢陆淮,只不过现在的喜欢早已经不同往日了。
手头上案子不多,傅意索性翘班回一趟家。
父亲已经从一线退了下来,时常和母亲一起在小区里打太极或者和其他老人一起下象棋,总之日子过得不紧不慢的。
刚停好车,就听父亲说:“今个儿也不知道什么风,把我家大忙人给吹回来了。”
她打开车门,笑着说:“您年轻那会,我可是时常见不到您。”
傅林摆摆手:“那哪能相提并论,说吧,今个儿回来又想顺走什么。”
傅意无语,“合着我在您眼里就是吃里扒外的。”
“我可没有这么说,你自己黑自己的。”傅林如老顽童一样笑着。
“爸。”傅意撒着娇。
傅林搓了搓手臂,“意儿啊,你知道现在大院里面的人对你什么评价吗?”
傅意挑了挑眉,“什么评价,无非就是人美,心善,谁娶谁发。”
傅林咦了一声,“都说你,人狠话不多,社会王傅意。”
傅意不乐意了,“别人这么评价你女儿你也不帮着我,还看我笑话,我还是不是您的小棉袄了。”
傅林看着成年之后一直冷静自持的女儿炸毛了,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说:“我和你妈都挺想反驳的,关键是人家说的没错啊,你看看你那几个发小,该结婚的,该搞对象搞对象,再看看你,一天到晚要不和罪犯打交道要不就和人吵架,”顿了一下,又继续说:“你说吧,你每天和你那些同行打交道,怎么就没有个吵出感情的。”
这语调怎么越到后面越失望。
傅意看着一脸匪夷所思的父亲,哥两好的拍了拍父亲肩膀,很郑重的说:“爸,不要每次见到我都说同样的话,这台词也就图一乐呵,千万不要把自己绕进去了,实话告诉您,我蕾丝。”
傅林看了看女儿,“你今天又没有穿蕾丝。”
傅意突然感觉心累,“我还是先去看看妈在干嘛,您老一个人玩吧。”
“还说是小棉袄,我看你是六月天里的大棉被。”
“我无所谓,反正咱两都脱不了干系的。”傅意洋洋得意的说。
有人欢喜有人忧。
他二十四岁投身余英国一家互联网公司,经历过一次灾难性的洗礼,他重新审视起自己对互联网的了解,在一次午夜梦回时分,想起当年他对一个人的承诺,毅然而然的辞去工作,选择白手起家。
如今,时机成熟,他带着满腔热忱准备回国。
陆淮站在落地窗前,看着灯火阑珊,嘴角微微上扬,在不久的将来,他会重新拥她入怀。
实现当年那句,我在未来等你。
傅意帮着母亲打下手,佯装抱怨的说:“妈,您看看我爸,现在这思想是越来越来潮流了。”
余元看了一眼坐在客厅看新闻的老伴,“都在号召跟着时代走,我们只是响应了,你看你这觉悟。”
“哎,”傅意老气横秋的叹了一口气,“这几十年风风雨雨的老革命感情就是不一样啊。”
“知道就好,你啊,也不小了,是时候考虑个人事情了。”
“哥还没有结婚,我不着急。”傅意每当这个时候就特别思念傅叶。
“说起你哥,我就想起一件事,那天你祝阿姨说,有一次碰见你哥和一女孩在一起,看样子是在搞对象呢。”余元笑着说。
“妈,我能给你们一个建议吗?”
“说。”
“你们下次能不能把谈恋爱说成搞对象啊,这个搞对象意思太狭隘了。”傅意有些头疼的说。
“我看你是没有对象,嫉妒。”傅林恰好口渴,秉持着不打击不成才的中国式父母的教育出声反驳女儿。
“爸,您能去看电视吗?”傅意语重心长的说。
“我口渴了,你以为我喜欢和一个单身狗聊天吗?我和你妈二人世界过得好好的,你来捣乱,这孩子越来越不讨喜了。”傅林傲娇的说。
傅意气的拿起案板上的黄瓜咬了一口,“妈,你还管不管你老公啊。”
“管,管,”余元看着傅林,“真是越老越不正经,当孩子面说这些做什么,快出去。”
傅林哼了一声,挑衅的看了一眼女儿,“别搭理她,谁让她是单身狗呢,我口渴了,要喝水。”
傅意觉得今个儿她情绪波动有点大,这会被她爸气的胃疼,看着母亲突如其来的红脸,有些惊吓住了,“妈,你脸红干什么啊。”
“你这个单身狗懂什么,这叫可爱。”傅林得意的说。
傅意静静地看着父母半响,“我甘拜下风,我出去,你们随意。”
她觉得她要冷静一下,拿起餐桌上的水大口的喝下去,擦了擦嘴角,脑海灵光一现,转头看着打情骂俏的两人,身体一哆嗦,这父亲是吃什么药了,变的如此妖魔鬼怪了。
饭,傅意还是没有吃上,周扒皮打电话给她,让她赶快来一趟律所。
等赶到律所,才知道周扒皮给她接了一个案子。
每当触及到未成年犯罪,傅意总会有些烦躁。
从刚开始学法律的时候,总会听到一些这样的抨击,法律是有钱人的游戏,而律师就是有钱人的走狗,而未成年保护法是用来保护那些未成年的恶魔而已。
周扒皮把情况简短的介绍了一下:“这是未成年犯罪,其中还有教唆他人犯罪,最关键的是,这名未成年涉及生理强暴,而受害人目前已经精神崩溃了。”
傅意紧抿着嘴,面色凝重,“她们的意思是。”
“受害人选择打官司。”周扒皮一副奸商的口吻说。
傅意颔首,有些犯难的说:“但是这个并不是我目前主攻的,我手上也还有其他的案子。”
“你手上的那些案子,我会找人接下,我也知道你难处,但是你的委托人精神已经崩溃,根本接受不了男性,所里唯一的女性也只有你。”
傅意沉吟片刻,眼神有些复杂的看着周扒皮,“好,我接了。”
周扒皮脸色一松,拍了拍傅意的肩膀,语气沉重的说:“对方有后台,你自己多注意点。”
其实,她也想到了,“老板,您认同律师是有钱人走狗这句话吗?”
周扒皮想了一会,难得严肃的说:“我们为之奋斗的法律事业,可曾想过我们存在的意义,法律人在宣传法律,在捍卫法律,在运用法律,我们要推动法律事业向前发展,这就要求我们做的很多,有时可能成果很小,但只要有一点进步就是成功,哪怕微乎其微。”
周扒皮说完,坐在椅子上,眼神压迫的看着傅意,“所以,下次不要在我面前说律师是有钱人的走狗这句话,虽然有时候我们可能要像现实和权力低头,但是能不让良知倾斜的时候就尽力而为。”
傅意心里因为这句话而一怔,她把周扒皮想的太狭隘了,眼眶有些酸,“嗯,所以,我们要更加的去努力。”
“傅意啊,不论是社会,还是国家,还是世界各国,都是权优先。”
周扒皮把资料放在傅意跟前,就吹着口哨出去了。
上面放了一张小纸条,字迹清秀:“我想看看未来的阳光,洒满我全身,这样我就不害怕黑夜笼罩。”旁边还画了向日葵,栩栩如生的。
陆淮正紧锣密鼓的忙着迁回公司的事,但是傅意的事始终悬在心里,尤其今日接到线人的电话,心里更是不安宁。
他已经远离国内十年,而如今的中国更是不同往日了,他有期待也有不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