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步,两步,三步……
嘻,再走一步,就可以摘到花花了
噗咚!
“啊~”
颜颜低呼一声,掉进一块田土地里,躺着。
她下意识地、翻起身来,瞅了瞅邹氏她们所在的地方。
见她们,没有察觉到这边的动静,她舒了一口气儿。
不一会儿,她抓着青草,顺着田坎又攀爬上去了。
颜颜捧着摘来的鲜花,席地坐下。
先是挑了几根出来,放在一边,而后顺手从一旁,拔起几根长叶子的野草,裹住,绑上。
然后用剩下来的鲜花,挽成一个花圈的样子。
做完这些,她百无聊赖地盯着不远处,正在干活的邹氏她们。
邹氏还是在用锄头,挖着坑,而颜凤也在帮忙点种子。
颜颜看了好一会儿,忽然感觉有什么东西挠了她一下。
她低头一瞧,原来是一只铁蚂蚁,爬到她的腿上来了。
她赶紧起身,抖抖衣服,就怕还有别的蚂蚁,上身!
要知道,铁蚂蚁可不是家附近,那种寻常可见地乖巧蚂蚁。
它,并不好惹!
铁蚂蚁,和平常的蚂蚁一样,是黑色的。
不过,它比较大,喜欢夹人!并且夹人的力度够大!
被夹着的人的皮肤,会疼、会痒不说,还会红、肿。
日暮西沉,天色渐暗。
邹氏和颜凤两人,这会儿也在收拾东西准备回去了。
家中烧柴,邹氏少不得要往家中屯些柴火。
颜颜见婆婆邹氏和姐姐颜凤都在帮忙抱木头棒子,她也自觉加入了她们的行当。
邹氏也不推迟,她给颜凤拿了几个比较细的木头。给颜颜递去了几根细的木棍。
让她们走在前面。
邹氏又拎起装种子的竹筐,往里很是塞了一些木材,最后背起竹筐,她又把码在菜沿土边上的枯树枝丫,捡了一抱,扛着。
“婆婆,快点儿!我和姐姐在这儿等你!”
“好好好,来了来了。”
回到家中,颜颜和颜凤习以为常地把柴火放置在屋檐下的街沿上。
颜凤赶紧掏出钥匙把大门打开,进屋点了一盏煤油灯,放在堂屋的桌子上。
漆黑的屋子,一刹那变得红彤彤的。
婆婆邹氏,此刻也卸下了背上的柴火,进屋。
她顺手撇上了大门,询问道。
“今天回来得有点儿晚了!婆婆今晚上,给你们下点面条吃咋样?”
“好啊好啊。”
正在烛光下,准备把花和花圈献给婆婆邹氏和姐姐颜凤的颜颜,第一个欢呼雀跃地表示同意。
“我帮你烧火,婆婆。”
颜凤举起煤油灯跟在系着围裙的邹氏后面,迈进了厨房。
堂屋里,顿时就剩下颜颜和颜凤走时点亮的蜡烛。
颜颜对着蜡烛发了一会儿呆,又透过墙上面的窗户,对外面漆黑如墨的夜色,打量了一番。
这才从脑子里东想西想的幻觉中,清醒过来。
她害怕一个人独处。
因为她总幻想着,有莫名其妙的东西,在她的周围打转。
似乎是想侵入她的生活一般,契而不舍!
这都源于她做的第一个噩梦。
梦中,她还是睡在自家的床铺上,一个窄窄地木床上。
木床的四周并未贴着墙放。
不远处,方柜子上的蜡烛,还跳跃着火焰。一闪一闪地模样,使得整个房间忽明忽暗。
颜颜悠悠地转醒,她略带迷蒙的睁开眼睛。
映入眼帘地是一个长发披肩,脸色青白,穿一身白色长袍的女人。
女人并未有所动作,她只是睁着大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她。
不知道为什么,颜颜潜意识里就认为—她不是人,是鬼!
颜颜从梦中惊骇得突然清醒过来的时候,还是半夜。
蜡烛早已熄灭,房间里漆黑一片。
尽管噩梦已经结束,颜颜还是从冬夜浇灌地、残余的冷风中,感觉到一丝凉意。
她条件反射地用棉被盖住脑袋,身体不断地朝床铺中心,缩去。
直到她贴着散发着热气的热源体――颜凤。
她这才安心地抱着她的腰,慢慢地睡过去。
此刻,颜颜捧过桌上放置的蜡烛,揽过鲜花和花圈,带着光和亮,穿过耳门,进入厨房。
就见婆婆打开锅盖,向刚刚烧开的水中,撒了一把面条下去。
在婆婆邹氏不断地搅拌着面条,不让面条坨在一起的时候,颜颜已经吹灭了蜡烛,小跑到姐姐颜凤身边,抽了根木头做的小板凳,坐下了。
看着姐姐颜凤用火钳子把柴火送进灶台。
颜颜献宝一样把绑在一起的鲜花,捧着送到颜凤的面前。
“姐姐,你看我摘的花花!”
“嗯,漂亮。”
颜凤手中动作一顿,低头看了一眼颜颜手上的鲜花,轻声赞道。
“嘻嘻,我还编了花圈。哝,可好看了!”
颜颜说着,晃了晃胳膊,示意颜凤瞧她挂在上面的花圈。
“是挺好看的,都是在那里摘的?”
颜凤又盯着颜颜胳膊上的花圈瞧了瞧,问道。
“当然不是啦!我还往前边土,走了走,才摘到这些的。”
颜颜有些得意地说到。
“哦。”
颜颜见姐姐颜凤轻描淡写地结束了话题。
顿时,把目光转向正在往热气腾腾的大铁锅里,下绿油油的菠菜的婆婆邹氏。
“婆婆,你看我摘的花花!”
“婆婆,你瞧,好看不?”
“婆婆,姐姐她说花花漂亮!”
邹氏最是听不得吵,当下不耐烦地敷衍道。
“行了行了,婆婆看见了,好看!”
话毕,她冲着坐在灶台下方的二人说。
“面条好了,你俩赶紧洗洗手,来端自己的面条出去吃吧。”
“快点儿过来,水都给你们兑好了,不冷不热的正好!”
等颜颜和颜凤都去洗手了,邹氏来到灶台下边,拿过火钳子把灶台周围的柴火,又拾了拾,最后一把入进灰嘈里,作罢。
颜凤刚把煤油灯捧到堂屋的桌子中央,放下。
颜颜就捧着洋瓷碗跟出来了。
颜凤接过颜颜手中的洋瓷碗,端上桌子,喊到。
“妹儿,你先吃!我去帮婆婆端面条。”
“嗯嗯。”
煤油灯的灯光很足,照得堂屋黄澄澄的,特别温馨。
颜颜此时心无旁骛,很是听话的答应了。
她双手按着木制的长板凳,攀爬上去,腿跪在板凳上,胳膊杵在桌子上,趴着,一手抱着洋瓷碗,一手笨着地抓着筷子,埋头吃着面条。
面条的料,很简单,也很美味。
主料除了面条,就是猪油,辣椒酱,酱油,少许盐巴,还有醋。
她正吃着,颜凤和邹氏便一一端着盛着面条的洋瓷碗,迈进了堂屋。
许是,是吃晚饭比平时,要晚的缘故。
今晚,吃晚饭的桌子上,很是安静。
邹氏是一个十分自律的人。
平时讲究早睡早起。
一般天未黑尽,她就带着颜颜她们吃过晚饭,洗洗回屋,准备上床睡觉了。
像今天这样情况,一般只有农忙时节,才会发生得多一些。
但早起,却是邹氏一直以来秉持的雷打不动的习惯。
说是“闻鸡起舞”也不为过。
幸的是,邹氏不要求颜凤她们也跟着她一起早起。
不幸的是,她也不允许她们有赖床的陋习!
沉默在用餐地四角方桌上,汇聚,流转,跳跃,渐渐形成一套优美的舞曲。
但正在用餐的几人,却并没有感觉到一丝尴尬和任何不适。
沉默的气氛,是隔壁吴奶奶急切的呼喊声,打破的。
“来来来,快回来!”
“回来!”
埋头吃得很嗨的颜颜,闻声,好奇地朝堂屋伸向屋外地分界线――窗台,望去。
就见窗台被一道光束,不时打量着。
邹氏放下碗筷,起身打开堂屋大门的门栓
明晃晃的烛光,一下子串出了房门,跑了。
但见门外并没有人。
邹氏迈出门槛,来到街沿边,四处张望着。
颜凤和颜颜都耐不住好奇,跟了出去。
不多时,她们就见赶着一群鸭子的吴奶奶,路过颜家。
“吴奶奶晚上好!”
“嗯,晚上好。”
“吴嫂子这么晚,还在邀鸭子回家啊。”
“是呀。邹妹子。”
“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这鸭子今天就是不着家,像平时,早就自个排着队回去了。”
“哎,我这是不是打扰你们睡觉了?我瞧妹子平时关门早,想必睡得也早。”
“没有的事儿!我今天从地里回来得晚,才弄好饭,正吃着。
“刚听见嫂子唤鸭子的声音,便想着开门帮忙瞧一瞧,即使帮不上你,也能借灯光帮你探一探路。”
“那就好,谢谢妹子了。太晚了,我就先回去了。”
“行,那吴嫂子慢点走啊。”
“哎,走了,颜家姑娘们。”
“是,再见。吴奶奶。”
吱呀一声,颜家大门合拢了。
邹氏三人又回到餐桌上,默默吃完饭,洗漱完,就回里屋,睡下了。
隔天。
邹氏一如既往的早,起床,做好了早饭,便喊两个孩子起床,吃饭,准备上学读书。
由于不是逢场天(赶集),所以邹氏并未如前一天那样同行。
颜凤她们也没有异议,因为她们也已经习惯姐妹俩一起上学、放学回家的事情了。
更何况,她们还有同伴,同路呢!
“小凤姐,颜颜,走了!”
“好,来了!双兰妹妹。”
颜颜跟着姐姐颜凤一出门。
她就看见许佳兰和许嘉越正站在自家对面的田坎小路上,张望着她们。
天未放晴,白雾四起。
即使这样,颜颜依然看清了许嘉越此时面无表情,双手叉进衣服兜的样子。
他给颜颜的第一眼感觉,用颜颜所知道的、为数不多的词概括,就是冷酷。
即使,她早就知道他是一个很阳光的男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