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万花谷后,又是一段耗时不短的路程。
途中走走停停,时疾时缓,一路上,说艰难困苦太夸张,要说风平浪静却也不然。除了帮一户家徒四壁的山野农夫暂缓了债务问题,路上还偶然与几个欺师灭祖的叛徒擦肩而过,险些被当成敌人群起而攻。类似这样的随手PK虽说在游戏中十分常见,但或许是全息游戏的代入感比较强,这段时间频繁发生的PK已经成了热议,甚至引出不少所谓专家对游戏教育性的批判,甚至有学者扬言这种宣扬暴力思想的游戏就该被禁。
这一日,嵩山少林门前,一匹快马缓缓收住四蹄,停下脚步。马背上,穿一件普通书生袍的刀客翻身跃下,与门口两位师兄唱了个喏,走进门内,直往罗汉堂觉色和尚的所在地走去。
“师伯,近来可好?”尚未走进堂内,杨轩便朗声问候,十分不拘。
觉色从案上如山的卷宗里抬起头,深陷的眼窝露出一抹笑意:“云飞扬啊,来得正好,帮我整理一下这些卷宗如何?”
“我念在咱们相交一场,特意过来给你请安,你却让我工作?”杨轩开玩笑道。
“特意个屁,你若是有心,几天前就不会来见住持之后便匆匆离开了。”
“哈哈哈,师伯已经知道啦?”
“所以现在我很怀疑你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觉色笑了笑,说道,“说吧,找我有什么事?”
“这不来帮师伯分忧了吗?”杨轩笑道,“最近看上了藏经阁中的一本秘籍,苦于门派贡献不够,因此来师伯这里看看有哪些任务可以领赏的。”
“事情倒是一大堆,”觉色摸了摸光头,“最近也不知道抽了什么风,隔三差五有忘恩负义的小人要么暗算师父、要么盗取秘宝、要么改投邪派,实在诡异得很,就连我,都开始担心这罗汉堂的弟子那天会在背后捅我一刀然后远走高飞了。”顿了顿,觉色又笑,“不说这个话题,你要是急需贡献的话,我这里倒有一些适合你的任务,不妨看看?”
说完,觉色在卷宗里翻了翻,抽出几份资料。
杨轩接过资料,粗略地浏览了一番:
【通缉令:少林逆徒[寻无获]于X月X日暗算打伤授业恩师,潜逃下山,现已查明往洛阳方向而去,有心者可以沿此线索进行追踪。任务目标:将人带回少林或就地正法,额外奖励:最高可得到品质精良的装备】
【通缉令:少林逆徒[常山高文]于X月X日暗算重创授业恩师,潜逃下山,据眼线情报,此人后来曾在洛阳现身,有心者可以前往洛阳寻找逆徒行踪。任务目标:找到相关信息或将其感化或将其格杀,额外奖励:最高可得到大成级拳法】
【通……】
“……”
杨轩翻来覆去地看着手中的任务清单,不由得纳闷道:“怎么都是通缉令……咱们是少林,又不是六扇门,杀气要不要这么重啊?”
觉色瞪圆了眼睛,在黑眼圈的加持下有一种苦大仇深的感觉:“我也想这样说啊!可是你们这一代实在太没有操守,离经叛道起来下手一个比一个狠,我能有什么办法?当初就跟方丈说我们要实行素质教育,练武之前先教他们修心,但方丈就是脾气软,拧不过这群只爱打打杀杀的江湖人。现在好了,白眼狼回来了,第一件事就是要把东郭先生吃掉。这几天的损失已经不亚于一场小型的江湖仇杀了。再这样下去,我佛门都快成为藏污纳垢之地了,还谈什么弘扬佛法?”
杨轩点点头,同情地道了声加油,然后果断拒绝这种PVP类型的任务,虽说奖励丰厚,但相应的,玩家死亡大不了重生,万一被记恨了,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谁愿意头上始终悬着一把达摩克利斯之剑?也不是杨轩就怕了人家,问题是现在自己身上的问题都还没解决,又怎么有余力去管别人的事?
于是最后,坚持着寻找高贡献的任务这个目标,杨轩埋头翻阅着厚厚一叠卷宗,总算找到几个路程又近、贡献点奖励又多的小任务:比如帮山下生病的孤寡老人打理田地、比如帮樵夫把丢到水中的斧头找回,比如给后山的黑熊投食……
挑出如上述所言一些杂务,杨轩估摸着凑够了所需贡献点,便准备向觉色辞行。
觉色翻着杨轩挑出的任务,评价道:“就这些?不觉得以你的实力来说未免太大材小用了吗?”
杨轩摇摇头:“师伯有所不知,我现在身负暗伤,实力不及原来的一半,就连这些小任务都是经过综合考虑之下才找出来的,就别说什么大材小用了。”
“哦?”觉色放下卷宗,好奇道,“出了什么事?与我说说?也许我能帮你参考参考?”
“这就再好不过了。”杨轩喜道,接着把苦行禅功和杀生禅功的冲突及空觉的应急措施均说了一遍。
“原来如此,”听罢杨轩的解释,觉色不禁唏嘘起来,“我原以为杀生禅功交给你再适合不过,没想到反而害了你……”
“师伯不用自责,”杨轩安慰道,“你我都不知道苦行禅功已经被改进过,更没有人想到会有人能同时得到这两门绝活,会搞成这样,或许也是命数使然。”
觉色拍拍杨轩的肩膀:“虽然我修为不高,不过眼界还是比你这种年轻人要高一些的,放心吧,这事情一定可以解决的。”
“空觉师伯让我参悟‘芥子纳须弥’,说懂了这个,便知道如何调和两种真气。”杨轩笑了笑,“师伯你有什么见解吗?”
觉色想了想,笑道:“我所理解的并不是你所理解的,这句话还是要靠你慢慢去悟,这段时间你多去藏经阁二楼,或许能够有所发现。”
杨轩点点头:“我此来正有这个打算。”
“动荡将至,刻不容缓,你要抓紧时间了。”觉色忽然没头没尾地说道,“这几天有什么不懂的尽管来找我,解答得了的我绝不会吝言。”
觉察到言语中的无限关怀,杨轩激动地一点头:“是,谢谢师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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