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余年的身体被缓缓放平。
幸运兔拿起他掉落的东西,默默说道:“放心,我会还你的。”
捡起刀,人还没站起,刀已经挥出,等她起身时,这一刀已经落在别人的肩膀上。
但她却不得不收回可以对人造成致命一击的招式,向旁边侧滑避让。
因为一把锤子旋转着飞了过来,这样的质量,这样的速度,就算是开着金钟罩的杨轩都不敢正面硬扛,更何况是娇弱的幸运兔。
幸好来得及避让,幸运兔侧身闪开,那锤子便飞过旁边,砸在柜台上。
但丢锤子的人本就没指望能够命中,他的本意并不是这招,而是对方闪躲后,就没时间再躲开自己的曲水流定音拳了。这一拳只有一式,简简单单的一式,威力巨大,打出的拳头可以迅速根据敌方闪躲时产生的风向改变轨迹,达到百分百命中的效果。使锤人修为不高,他的拳头只能变换一次,所以他必须先确保对方没有两次闪躲的时间。
不过他很善于算计,所以他不出手则已,一出手,肯定会中。他的外号叫做【因果拳】,因为他总是先保证了命中这个结果,再出拳。
幸运兔的步法很诡异,但她最多也只能在一瞬间迅速闪避两次必杀的攻击,躲开锤子的时候已经消耗了一次,紧随而来的拳头,她肯定躲闪不及。她吃过这一招的亏,所以她不能被命中。
可是结果已经注定了,她肯定会被打中。
幸运兔和使锤人都坚信这一点,一个不服输地运起全身内力,一个信心满满地贯注毕生修为。
可是拳头没中。
停留在幸运兔胸前的拳头,忽然止住了势头,不得寸进。
使锤子的人不可置信地看着胸前透出的半截剑刃,全身气力如流水一般瞬间流失。他确实算到了命中的方法,但他没算到,只要让他自己没有出拳的力气,这一拳就施展不出来。
死人是没法出拳的。
拳头带动失去生机的使锤人向前扑倒,砸在幸运兔胸膛上,一点威力都没有。幸运兔向后一躲,看着使锤人直挺挺倒在自己面前,而那使剑人,则出现在了自己面前。
“舞姐姐……”幸运兔哇的一声哭出来,“你来救我了?”
“乖,乖,”舞玲珑哄道,“辛苦你了,要对付这么多人。”她看到幸运兔沾满鲜血的衣裙和披散的头发,就知道对方经历了一场多么艰辛的恶战。
朱棣面露骇色。
这个人出现得无声无息,他竟然一点都没有觉察到。
“你是谁?”朱棣问道,“来做任务的吗?”
舞玲珑转身,环视这围在前后左右一共五名兵器不同的玩家,甩去剑刃上的血珠:“我劝你们最好赶紧离开。”
“就凭你们两个人?”使刀的人嗤笑道,“我看你好像连小成境界都没有吧。”
“是,还没小成。”舞玲珑如实说道,“但谁说就两个人呢?”
仿佛应她所言,一个手持软剑、面有虬髯的紫袍长发客走进了店门,他一进门,便有一种凛然不可犯的威严,缓缓踱步,像没将场上的人放在眼里一般,径直走到舞玲珑和幸运兔身边。
“仙流阳~”幸运兔感动得无以复加,“你也来啦。”
“各位,还有三秒。”仙流阳站稳身子,开口说道。
三秒?什么意思?
他为什么提醒敌人还有三秒?难道三秒后,会发生什么事吗?
还是……他在虚张声势?
不同的念头在五个人脑海里一闪而过,随后互相对视一眼,同时发起进攻:“少说废话,纳命来。”
刀枪棍棒拳,五种不同的兵器同时落在场上的人身上,无相门的玩家不知道来人的深浅,害怕被他施展开来又会拖入泥沼般的战局,是以纷纷祭出杀招,一出手就是雷霆万钧,务求在一瞬间将来援格杀。
“叮叮叮叮叮~”
悦耳的叮当声响起,软剑如同一条灵活的游龙,在风暴中央环绕一圈,明明看起来绵软无力,却奇迹般将雷霆万钧的攻势全部接下。与此同时,在这密不透风的守备圈中,一刀一剑觑准时机突刺而出,幸运兔和舞玲珑宛若游龙探出的爪子,向两边撕裂开去。
“再上,我就不信他能挡下来!”朱棣喝道,仙流阳这神来一剑给人一种可遇不可求的错觉,总觉得只是偶然碰上,只要再来一次,再一次,他绝对使不出这样的妙招。
“零。”仙流阳说着,将软剑一甩,发出一声好听的剑吟。
无相门的玩家闻言,同时收了招式,警惕地往四周看了一眼,只见该被砸乱的被砸乱,该染上血迹的染上血迹,一切毫无变化。
但不知道为什么,他们突然感受到一股从脚趾传到背脊,再从背脊传到大脑的寒意。
“张老板,兢兢业业的生意人,二十年前的灾乱让他失去妻儿,躲到京城,无依无靠,独自守一间米铺。”
随着不带一丝感情的声音在门口响起,一名红衣长裙,黛色长发,手持油纸伞,眼神凶狠的美貌妇人缓缓走了进来。
“他一生诚实守信,中规中矩,却因为与他无关的江湖恩怨,家破人亡。”
妇人合起油纸伞,忽然一笑,动人心魄——让人战栗的那种:“很无辜是吧。就像你们,明明只是想为师门做一点事情,却即将不明不白送了性命一般。江湖就是这样,没有一点道理。”
不好!
走!
五个无相门玩家脑海里只剩下逃命这两个字,但花非花已经守住了门口,他们又能往哪里逃?
他们唯一的路,只有闯进密室,劫持人质,否则毫无生机。
然而这个念头才刚萌生,花非花已经出手了。
只见她将伞指向其中一人,随后身形一闪,所有人只觉得眼睛一花,那人已经倒下。
花非花出现在他的尸体旁边,缓缓将伞指向下一个。
……
“花……花妈?”在书童的搀扶下,陈文斌战战兢兢地走出密室,看了一眼满地的尸体,颤抖着声音叫道。
花非花眼中凶戾的光芒退去,恢复到古井不波的表情:“少爷。”
“你……你的本事这么大?”陈文斌吞了口口水,说道,“能不能……能不能帮我们找到凶手……”
花非花低下头,黛色长发被进门的风吹得缓缓舞动。
半晌,这个威严令人折服的女人,忽然单膝跪下:“遵命,少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