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怂货杨轩没能离开火堆一百米,只是在周围转了转,夜间出没的野兽没找到,倒是吓跑了几只老鼠。
深夜时,在农舍里修炼的秦叶联系上了他,问了问那边的情况,顺便说了一下迟吾近的病情:
服下药之后,迟吾近又恢复了昏迷的状态,只不过一直喃喃地说着一些听不懂的话,翻来覆去都是挠心、七年之痒、云大哥之类的,截取单个词汇倒是能听懂,整句来的时候……秦叶有种当年记下整本词典却翻译不出句子的憋屈感。介绍完之后,又说到被两个黑衣人跟踪的事情,不过只是两个刚踏入小成的对手,重创一个,打跑一个,虽然花了点时间,但武学领悟总算有所精进,冲上小成指日可待。听得杨轩心痒痒的,恨不得马上遇到几个来追杀他们的对手……
除此之外,这一夜还陆续爆出了几个冲上小成境界的玩家的消息,其中有被列入兵器谱第五的唐泡泡,有被列入第七的夏下霜,但最引人注目的,却不是这两个准主角,而是一个由平假名组成的、翻译过来是三日月牙狼的外国友人,最重要的是,名字后面真的附带着某国的标志。虽然《止戈》的外服与国服同时开服,但由于里边的玩家对武侠的认知程度没有国服高,几个外服的平均实力全面弱于国服,一个外国玩家冲上国服兵器谱本就是很难以想象的事。况且兵器谱排名的列入只在本服有效,这也就意味着:外服也有可以吊打国服玩家的高手,不仅有,这高手现在还就躲在国服,也就是中原地区。
这名字一出来,官网论坛、贴吧上一片哗然,有觉得不能为祖国母亲丢脸表示要努力修炼的,有觉得这人是来窥探我大中原地区秘籍应该把他找出来废掉武功的,也有觉得这人有这种实力肯定是在国服偷到什么奇遇的,还有人觉得兵器谱列入这种人简直就是丢脸表示要官方将其剔除的……可以预见,这个突然崛起的外国人肯定会成为接下来的话题热点。
看到这条消息的时候,杨轩也错愕了一下,但紧随而来的小冰的突破公告打断了他的好奇,改为向自家妹妹发去祝贺。小冰欣然接下来自远方的贺电并表示接下来的日子老娘罩你——然后杨轩就给她上了半小时的礼仪课……
不知不觉鸡鸣声起。
尽管身边的火堆火势不弱,黎明的寒气还是让司徒悯打了个寒颤,冻醒过来,迷迷糊糊往火堆里添了一把柴火。
然后他转过头,看到了正在打八卦掌的杨轩,遂笑道:“小友,早啊。”
“早啊,前辈。”杨轩笑笑,结束练功,“睡得怎么样?”
司徒悯苦笑一声:“在这种荒郊野岭还能怎么样,能睡已经很不错了。”
“那前辈您再坐一会儿,我去找点食物。”杨轩抬头看了看还没完全明朗的天空,这个点熊奉桑应该没起床吧,趁天色还早再去挖几个地瓜……嗯,他田里的韭菜长得还不错,要不弄一点来试试?
司徒悯裹紧了衣服,他知道那些武林人士个个都是人形保温机,根本不在乎寒热,所以没问杨轩冷不冷,而是对其说道:“那就辛苦小友了。”
“不辛苦不辛苦,”杨轩嘿嘿笑道,“好玩着呢。”
说着,杨轩悄悄跑到岩洞附近,洞口没有特别情况,很好,人果然还没醒。确认安全之后,杨轩跑到田埂里,拿出【名刀孤刃】开始挖地瓜。经过昨天一试,他才发现这截断刃果然不愧是名刀留下来的,不仅锋利,硬度也是没话说,用来翻土简直不弱于铲子。
挖了好一会儿,四个模样被削得惨不忍睹的拳头大小的地瓜被他放在一边,觉得早餐已经足够的他把目光投向了不远处的韭菜。既然长这么好了,也快可以吃了,我就拿一点,拿一点就好。
就在他做贼一般(准确来说就是做贼)靠近韭菜的时候,身后响起了中气十足而又非常冷淡的声音:“地瓜就算了,还想噶我的韭菜,还是人吗?”
杨轩动作一顿,连忙缩起肩膀:完蛋,这家伙不用在床上多赖一会床吗?这么冷的天气怎么舍得离开被窝?被发现肯定生气了吧,司徒前辈还要找他帮忙呢,这下得罪死了怎么破?
一瞬之间,他的头脑闪过很多念头,最后,淡定地取出一块口罩蒙住了脸,转身哈哈怪笑:“哈哈哈,我只是一个孤身路过的小贼,跟昨天来的人完全无关,你可不要误会了,哈哈哈,你这地瓜我就收下了……”
熊奉桑有那么一瞬间觉得武林中人都是智障,有为了个远房表亲可以在他乡一住几年的偏执狂,还有这种隔壁王二不曾偷的傻子……不行,要告诫身边的人千万不能习武,习武伤脑子。
转念一想,他悲哀地发现,自己一直都是孤家寡人一个,哪里来的身边人……
“哼,”熊奉桑冷哼一声,将手中一个酒坛放在石头上,“拿了东西滚,叫那老头子待会来见我。”说完,不等杨轩回答,负手走入洞内。
杨轩眼睛一亮,将几个地瓜收入包裹,随后走过去将酒坛提起,不错嘛,还懂得留一坛酒给人暖身,看在你这么傲娇的份上,就不偷你的韭菜了……
随后,他欢天喜地地带着酒和好消息回去转告司徒悯。
得知熊奉桑肯见他,司徒悯很是振奋,就着烈酒将烤得半生不熟的地瓜三两口吞入肚子,其间被烫了两次舌头,被烈酒咳了三次……吃完,又跑到浅滩将脸和手洗干净,这才慢慢地走进去。
他这么郑重其事,杨轩诡异地有一种小媳妇见公婆的即视感。
所以在司徒悯进去的下一秒,他在洞口向秦叶转播了刚才的一幕。
然后……
他就在洞口整整等了一个上午……
一个上午啊,再能聊的人都顶不住了吧,你们到底在聊什么啊,两个老男人竟然有那么多话题吗?握草啊昨天不还是冷眼相对的仇人吗,你们关系不是糟糕到别人都忍不住想调解的地步吗,怎么突然间好成这副鬼样子啊……
杨轩不敢离开,怕一离开司徒悯就出来,既然等了这么久,再等一下也无所谓……抱着这个念头,他在洞口耍了一遍又一遍的八卦掌。唔……怎么说呢,熟练度涨了好大一截……
终于,千呼万唤始出来,司徒悯紧紧攥着一张纸走出了洞口,满面红光:“小友,有救了……”
杨轩揉了揉太阳穴,他正考虑着要不去找头狼练功。
打消这个念头,杨轩迎了上去:“前辈,你们都在洞中聊了什么?”
“说了病人的病情,”司徒悯说道,“然后探讨了一下治疗方法,奉桑见识比我广,受益良多啊。”
“那他还是不肯出来吗?”
“是啊,”司徒悯不无遗憾地说道,“不过给了我这张方子和方法,我们回去试试也一样。”
司徒悯没说为了得到这张方子,他把济民堂押出去的事情,这种为了一点微不足道的诊金而赔上整间药店的事情,在旁人看来肯定是很白痴的吧。
“那太好了,我正愁三个人没法回去呢。”杨轩说道,“那我们现在就走吧,前辈。”
司徒悯踏出一步,咕咕的声音从腹中传来。
尴尬地一笑:“小友,不如先吃点东西吧?”
“哦,没问题。”杨轩回答道,视线投向了那畦一直被惦记着的韭菜。
所以说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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