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笑容绽放的如此灿烂,让郭周义产生了一种恍惚的感觉---只要将眼前的花朵拥入怀中,用力的去嗅其中的灵魂散发出的香气,自己就可以触碰到那就在眼前却又模糊不清的“现实”,就在他要将这种冲动付诸实施的时候,墙壁上的屏幕一下子亮了起来,负责人莱尔的一下子跳了出来:
“哈曼大人,巴基纳中尉,有紧急情报,Plant果真发生动乱,虽然没有具体的战报,但是其指挥中枢”四月”卫星外宙域有大规模交火,请二位速来指挥室!”
郭周义和哈曼看了对方一眼,都对对方点了点头,急忙钻出哈曼的个人房间,向指挥室飘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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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此同时,Plant四月卫星,重新迁到此地的Plant最高评议会的大楼最顶层的会议室内。
“有内奸这点是肯定的了,”卡纳巴的脸色比战局还要阴沉,“真。飞鸟队长去亲自监督最后一门创世纪的解体工程,大和队长又去。。。机密护航任务,这分明就是挑好了时间来。。。”
话没说完,卡纳巴就一拳捶在桌子上。
最后一门创世纪正在最后的解体阶段,为了其中重要的零件不落入恶人之首,真。飞鸟亲自带队前往监督护航;基拉。大和更是率队搭乘永恒号前往一个很多议员都不知道的地点执行机密护航任务;在明面上已经解散的独立大队现在又在与Plant还有27小时航程的基地“恶狼谷”内,也来不及。。。
最要命的,他们的议长,拉克丝。克莱因拒绝转移。
面对有数架资料库中没有的精锐机体领军的不明叛军的攻击,四月已经是岌岌可危的状态了,而他们却不得不坐在这里。。。
拉克丝。克莱因的目光如同无风的水面一样扫过众位议员,正要张口说话,忽然她看到在门外值班的警卫走了进来。
会是防线终于要崩溃了么,拉克丝有点痛苦的闭上了双眼。
“拉克丝大人,有个自称是前独立大队的人屡次试图闯入,但是按照您之前的吩咐,这个人是无论如何伤害不得的。。。”侍卫长在拉克丝耳边低声说到。
“战况如何?”拉克丝的声音依旧平静,在因为侍卫长闯入而忽然变得安静的会议室内响起。
“虽然没有来自其他驻地的支援,但是防卫队还在奋战,防线,建在。。。”
“我去见见他。”拉克丝看着议员们的脸上终于因为侍卫长的报告平静下来之后,站起身,在议员们来得及出言阻止之前,快速的走出了会议室。
快速的转过两个弯,扎夫特的议长就在一间小休息室里见到了被两个警卫按住的,强行试图闯入扎夫特最高评议会的人。
“议长大人,拉克丝大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看到那一头粉红色的长发从门外飘进,萨拉。塞西尔瞬间爆发,挣脱两个警卫,以脑门被枪口顶住的代价,扑到拉克丝。克莱因的身边,在一众人惊愕的目光中,抓住最高评议会议长的肩膀一边猛摇,一边大喊。
本来在3月驻扎,来到四月参加例行军事会议的他没有机体出战也就算了,但是为什么其他卫星的驻军,甚至是就在外围接受维修的刚瓦纳都没有出动的迹象,而单单留着四月的卫队和最高评议会的直属卫队在那里孤军战斗?!带着这样的疑问,萨拉。塞西尔死死的盯着拉克丝。克莱因。
自己必须得到一个答案,独立大队解散,背负恶名之后再也不见阳光,但是难道现在Plant已经糟糕到了一个以前的努力全白费的状态了么?
“再硬的石头也有崩裂的一天,再火热的心也可能会被浇灭,”拉克丝轻轻的掰开前独立大队成员的手指,自己走到沙发上坐下,随即又挥了挥手,“你们,都出去吧。”
侍卫长犹豫了一下,但是还是点了点头,带着屋内的两名侍卫退了出去。
“来进攻的。。。势力,向所有驻军发出了一条信息---警告除了四月驻军之外的所有军队,不得干预,否则就引爆藏在各个卫星内的核弹,而且,他们提出的口号是。。。让Plant的民众思考”过于软弱的克莱因政权能否在这个时代中保护你们”。。。”
“所以呢?!所以驻军就真的不动了?!核弹?!核弹怎么可能被偷运进去!这。。。”萨拉。塞西尔一下子跌坐在沙发上。
“面对父亲的死别的时候,我也曾经感到过你现在所感觉到的,那时候啊,只觉得现实这种东西像是冰冷的巨浪一般从父亲前往的彼岸打过来,把我打晕,灌得我满肚子是水,那水是如此的冰冷,让我浑身发抖,让我流泪,让我呕吐不止。。。为什么父亲会败给代表了毁灭和强权的帕特里克。萨拉,为什么善意会败给恶意。。。”
拉克丝的声音在房间内静静的回响,同样是温柔的语调,同样是那种舒缓的语速,但是萨拉。塞西尔却有一种想捂上耳朵的冲动,他听出了一种彻骨的,能让人发狂的寒冷。
“后来任性的退出了,和他天真的一起认为我们只要在暗中守护着这个世界就好了,不想再介入那些纷争之中,天真的认为,经历过种种惨状的Plant民众会比任何人都懂得和平的可贵,会在肉体之外的精神上,也取得进化。。。”
“但是后来怎么样了呢,狄兰达尔崛起,离开政界和军界的我和他,不仅仅直到事情到了危机的时候才发现真相,而且无力去阻止一切,从那时候起,我们才算是意识到之前我们的行为有多么的孩子气,意识到我们有多么的不成熟。。。”
“。。。只有按照现在的想法去做,出了错误再去改正---这实在不该是现阶段人类世界中一个成熟的负责任的个体该有的想法,只想着阻止,只想着破坏,却丝毫不管之后会怎么样,只是想着下次有事的时候再挺身而出。。。我和他错的实在是过于离谱,以至于现在有的时候想起来,我都觉得后悔,痛彻心扉的后悔。。。”
“如果我和他留下来了呢,在第一次大战之后就留下来了呢,那么Plant的人民也许就不需要经历镇魂曲的惨祸,不需要经历再一次的核武恐吓,但是他们经历了,他们已经变得比任何一个国家的人民都要实际了。。。”
变得实际。。。?萨拉。塞西尔轻声的呢喃着。
“这种本性本来就存在于每个人之中,不得不维持肉体容器的我们,知晓肉体温暖的我们,必定有实际的追求---温暖的家,食物,一张床,等等等等,这些都是最基础也是最正当的要求,而这一切都是为了活下去,所以在基本的人身安全不停的受到威胁的时候,谁都会变得。。。冷酷。。。”
“虽然不打算背负一切,但是有力量的我们却任由这一切发生了,Plant的民众,或许现在有一颗比屡次经过陨石投下的地球住民更冰冷,但是也更脆弱的心,所以我才坐到这个位置上,他才穿上军装,我们,都长大了啊,必须担负起一个成年人的责任。。。”
责任?成年人的责任?!这就是成年人的责任?!萨拉。塞西尔抬起头,盯着已经流下两行清泪的拉克丝。克莱因。
“伪善这个词是会变化的,未成熟的个体变得成熟的时候如果还以同一个善意的标准去面对世界的话,就是伪善的,不管其本源如何,那时候的我们,按照世界的定义来说,是伪善的;不变的严格起来,不接受一些大人的世界的做法,是没法将孩童时的善意继续执行下去的,我们犯了罪,现在,必须纠正它。。。”
“我不承认!!!我拒绝承认!!!”萨拉。塞西尔猛的站了起来,以近乎咆哮的方式说出了自己的否定。
“但是,不能恐惧,不能害怕,人类还年轻,调整者更是绝对没有在人的本质上发生任何的进化,要相信时间,相信可能性,维持着现今,去给未来的世代一个进化的机会;组建独立大队,之后又欺骗民众说其”已经解散”,单就行为来看,我和任何所谓的”肮脏的政客”都没有区别,坐在议长的位置上,就代表了我不可能是纯洁的歌姬,等式的一边是5,那么另一边可能是2和3,可能是1和4,但绝对不可能是8和9。。。现在的我,我的歌声已经不能改变战局和政局,我必须依靠其他的存在,继续我的理想。。。”
“更加冰冷,更加实际,更加强权的存在。。。我必须向那些观望中的Plant民众,展现我的实力。。。”
“前线的将士,在流血啊。。。”萨拉。塞西尔捂住了头,他的袍泽,他的战友,那些不会回来的鲜活的面孔正在一点一点的消失,有的人连骨灰都不会有,他们会以根本不适合人类的死法被高能量的粒子束化作灰烬。
“所以,这样的民众,也要去守护,要以不同的方式,在保存未来的同时,不扼杀其可能性,不能像狄兰达尔一样对人性失去信任的同时,奋斗下去;萨拉。塞西尔,”外来人”,独立大队最后的末裔,愿意助这样的我一臂之力么?”
“不管怎样,让我驾机出战”,这样的话语还没说出口,萨拉。塞西尔就因为看到拉克丝。克莱因的表情而倒抽了一口气:渗血的嘴角微微的上扬,眼前的脸孔肯定是在笑,但是那混杂了泪水和鲜血的笑颜肯定不是嘲笑,不是悲哀的笑,也不是冷笑,而是某种混杂了骄傲/满足/无奈/坚定的笑容。
“干什么。。。?!”
两人的沙发中间的茶几的玻璃面骤然翻开,升起一个金属探头的同时翻开蔓延着绿色纹路的扫描板,萨拉。塞西尔只来得及发出一句疑问,就已经被绿色的光膜扫过全身,手也被拉克丝。克莱因抓起按在那冰冷的金属板上。
“去帮助你的袍泽吧,去帮帮Plant的人民吧,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你能。。。”
原谅我,成为萨拉。塞西尔在他坐的沙发变成某种通道中的座椅飞快的下降之前听到的最后三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