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算这次会出席的贵族人数以及两国大名会自带的亲兵,我对需要的人手大概有了数。再跟二哥讨论了一番,很快执行任务的人选就定了下来。
出乎我意料,不少人对这次任务很热心,有几个还特别跑过来主动申请加入,可能觉得能围观大名的机会少之又少吧.我也从来没见过火之国大名长啥样,上次护送青雉公主的时候,火之国大名面都没露就让我们把公主领走,就连我们这些冷血的忍者中都有人感慨他作为父亲的无情。
宴会的地点定在汤之国,正好处于两个大国之间,听说这次雷之国大名还带上了他的妻子,也就是传闻中惊人美貌的青雉夫人。
一共十五个人,算是这几年来人数最多的一次任务,队伍中有些年纪小些的对青雉夫人很是向往,我走近的时候听到里面有个少年在说:“听说那位青雉夫人有堪比辉夜姬的容貌,又高贵又温柔,雷之国大名非常敬重她。”
他的同伴看到了我,立刻戳了戳他的手臂让他别说话。
我发现我一走近,整个队伍里都安静下来了,族人们安静如鸡,半点看不出外人谣传宇智波一族眼睛都是长在头顶上的形容。
他们这么听话,对我来说也是好事。
清了清喉咙,我站在队伍前方,扫视着队伍里的每一个人:“相信大家知道这次任务的重要性,到了地方记住自己的身份,不该做的不要做,不该说的一个字也不要说。暂时就这样,出发!”
我转身带头赶路,听见风把队伍中一个少年的低语送到耳边:“我说队长也很在意青雉夫人的美貌吧,他都没批评我,喜欢美人对男人来说又不是错。”
这小子。我在心里摇了摇头,希望他到了宴会地点可不要这么肆无忌惮了。
泉奈紧跟在我左后方,斑则位于队伍最后警戒。大长老本来还没什么表示,一看见他们两都参加了,一定要把他的孙子宇智波真间也塞进来,现在他正位于我的右后方。
鉴于贵族的难缠,我已经对这次任务的麻烦程度有了一个预估,不过好在队友是靠谱的日向一族,听说他们带队的是族长日向千野,族中第一高手日向千树也在,都是老熟人,我略微放心了些。
火之国大名的队伍已经提前从都城出发,我们紧赶慢赶,终于在他们刚进入汤之国的同一天也抵达了举办宴会的宅邸。
我松了口气,还好没发生被保护人都到位了,我们这些保护人还在赶路中的窘态,要是那样宇智波就要沦为全忍界的笑柄了。
这样一来,心中不免责怪火之国大名,就不能早点说么,人都上路了任务卷轴才刚到宇智波的手里。
不过,这样的态度不能在大名面前露出来。
我让泉奈和真间安排其他人跟着侍从们入住,自己一个人在另一个侍卫的带领下去拜见大名。
我也不知道火之国大名怎么对我这么热情,一听我们到了,也不管其他人了,首先点名要我过去见他。
按照贵族的礼仪,向我这种“低贱”身份的人是没资格面见大名的,所以他隔着竹帘坐在屋内,我则单膝跪在外面的走廊里。
低着头,盯着脚下光滑簇新的地板,想起进入宅邸后所见的奢靡陈设,我在心里感慨作为一国统治者,这些人真他|妈有钱。
“哦,你就是那个传说中的宇智波镜啊,抬起头让我看看?”满含兴味的声音从竹帘里传出,火之国大名声音之尖细出乎我想象,我本以为是一个更低沉有力点的嗓音,现在这个……说句不好听的,真是男不男女不女。
顺着大名的话,我抬起头,但是眼睛还是保持着低垂的状态。
显然这样的姿态很得大名欣赏,他唔了一下:“还真是年轻呢,想不到以一人之力灭人满族的宇智波镜是这样一个年轻人。”
他似乎用扇子敲了敲手,又跟我聊了几句——就是他说我听着——最后哗地打开扇子摇了摇:“好了,退下吧,明晚的宴会还需要卿多费心了。”
这样当然是客气的话,我本来打算一直装哑巴到底的,听了这句话为了证明宇智波家族的修养,我只能再次低下头:“蒙大人挂心,这是我们该做的。”
这也是我能展现得极限了,真要让我学着那些人五体投地额头触地向他跪拜,三呼“贱民惶恐”我实在是做不到。
光这样,我都能感觉到旁边侍卫投来的不满鄙夷目光,只能假装没看到,不然又想把他的眼珠子挖出来了。
值得一提的是,回去的路上碰到了一个着装华丽的清秀少年,十二三岁的年纪,长相过于秀美,要不是他穿着男装我差点以为是个小姑娘。后面跟着呼啦啦一大帮人,众星拱月把他围在中间。
我本来是靠在旁边等他们过去的,结果那少年反倒在我面前停了下来,兴致勃勃问我:“你叫什么名字?也是来参加这次宴会的吗?我怎么没看见过你?”
我一一回答,一听我是忍者,他啊了一声,非常遗憾:“真可惜,长得这么好看却是个忍者。”
我抽了抽嘴角,很想揪着他的衣领问他:“你对忍者有什么意见”最后还是忍耐下来,垂下眼帘默不作声。
少年没得到回答,哼了一声无趣转身继续往前走,后来我才知道原来他是火之国大名的小姓。对于一些贵族好男色的事情,我之前也有所耳闻,没想到今天给我碰到了真人。
感慨着那位少年惊世的美貌,我回到了族人暂时居住的地方。因为贵族们陆陆续续到来,为了防止我们冲撞到他们,忍者都被拘在一个单独的院落里,等到明天才开始正式执行任务,现在在外面巡逻的都是火之国和雷之国大名的亲兵。
日向一族的住所紧挨着我们宇智波,他们似乎也刚到。我转过走廊拐角一边和泉奈说话的时候,院子里两个正在对练柔拳的日向一族族人停下手,冲我们打招呼。我抬头一看,其中一个人正是日向千树。
他看我看向他,抬起缠着绷带的手挥了挥:“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
我望着他,充满感慨。男人精壮的身体被一身白色练功服型的作战服覆盖,柔软的布料遮掩不了肌肉的起伏,一看就是爆发力与柔韧性并存的体术高手,长长的黑发被一条发带绑住发尾垂在脑后,唯一不变的是额头上缠着的白色绷带。
当年他还是一个纤细美少年,转眼间就变成了顶天立地的精壮青年,倒是那张面瘫脸还是那个味道。
想起他在温泉报菜名一样喊我,我现在还想笑,只是笑意还没凝聚到嘴边,再联想到当时除了我两人之外的第三个少年,那抹未成形的笑容便消散了。
“许久不见,你变得更强了。”日向千树目光灼灼盯着我,眼里战意昂然,估计他要不是顾虑着任务早扑过来要和我比试。
“你也是。”我向他介绍身边的泉奈:“这是我弟弟泉奈,这是日向千树。”
泉奈一张笑脸看着就亲切温和:“久仰大名,日向一族的第一高手。”
没想到日向千树摇摇头:“比起你哥哥宇智波镜,我还差的远。”
嗯……总感觉这小子在八年前就对我很是推崇啊,难道在我不知道的时候多了一个迷弟?
这个念头刚出,我自己都笑了。
泉奈在旁边已经和日向千树交谈起来,要我说几个兄弟里,就泉奈最会说话,连日向千树这么大一个冰山这么快就被他攻略下来了。
仔细一听他们在聊的话题是——
“日向一族不光白眼强大,体术也是闻名天下独步一绝呢。”
“宇智波一族的写轮眼才是世人向往的强大。”
好吧,原来他们两是在互相吹嘘,我对这些话题没什么兴趣,招呼了一声明天开始站岗,我便先回到屋中。
屋子里斑正在看忍术卷轴,见我进来抬眼:“泉奈在外面跟谁聊天?”
看来他在屋里也听得到了动静。
“日向千树。”
“哦那个第一个高手。”斑表现得兴致缺缺。
“你不感兴趣吗?”我坐下来,伸了个懒腰。
“没有,白眼毕竟比写轮眼还差点。”这句话他倒是注意压低了音量,不然我真怀疑他是故意来挑拨两族关系了。
虽然……我也是这么觉得的。
第二天,贵族们差不多就来齐了,我们也替换下那些亲兵,纷纷到各自的位置站好。有的人比较幸运,分到了巡逻的任务,可以来回走动;有的人比较倒霉,不得不窝在阴影角落里,藏好自己,保证不被人看到又能在有危险时及时出现;还有的人就是倒霉之最,比如我,被大名点名贴身保护他。
说是贴身其实也就是站在他身后,看他和其他贵族谈诗词歌画聊人生理想。对我来说,这样的风花雪月已经完全不能理解了,他们对着院子里花花草草吟诗喝酒对我来说就是闲的蛋疼,可惜我不能拔腿就走,还得留在这里听他们折磨我的耳朵。
贵族们都坐在走廊上,面前摆放着矮几,上面放着食物和酒杯,这样一来,我倒是终于看见了火之国大名长什么样。
看到他,我的第一反应是真瘦啊。第二反应是被掏空了身体。
不能怪我,任何人看到他那副骨瘦如柴,眼底发青,目光发直的样子都会想到这两个方面,没想到锦衣玉食的大名竟然这么瘦,跟难民一样,我倒是有些惊讶。
在这样干枯老头子的对比下,他身边的那个美貌小姓就更显得珠圆玉润,水葱般鲜嫩,少年正端着酒壶斟酒,动作优雅好看。
不光是火之国大名,在场的其他贵族,基本上每个人身边都有服侍的貌美少年或少女,看着他们,你就会知道何为醉生梦死,何为穷奢极欲。
雷之国大名是在场中唯一的例外,他对此的解释是心念娇妻,说着开玩笑般向火之国大名这位“丈人”敬酒。
大家听了他的调侃,哈哈大笑起来,而在场的守卫包括我全都板着脸面无表情,不知道他们是不是跟我一样觉得这样的对话实在无聊极了。
和日向千树对视一眼——他站在另一个火之国贵族身后——从他的眼里我看到了同样的情绪。
不过我没想到,自己就这么默不作声地站着,都努力化为墙角的阴影了,还是被人盯上。
有个贵族喝着喝着酒,眼角余光瞄到我,顿时目光就凝住了。
那是一股很不舒服,让我想杀人的目光。
“那位是?”
火之国大名顺着他的目光回头,笑呵呵答道:“这位就是杀光朝雾前不久才屠村的宇智波镜了。”
大家齐呼了一声,被勾起了兴趣,一个个朝我看来,然后评头论足:
“想不到这么年轻。”
“还怪好看的。”
“嗯,在忍者里也是顶尖的长相了吧。”
“是那个宇智波吗?”
……
等等等等,诸如此类,真像一千只苍蝇在你耳边飞来飞去嗡嗡直叫,你还不能伸手拍死他们。
火之国大名笑眯眯地喝完一杯酒,伸出手示意身边少年重新给他满上:“别看镜这么年轻,是一等一的高手哦。”
“是啊,”雷之国大名想起什么附和道,“我的夫人也是这位镜当初护送到雷之国的。”
他两的这句话像是一个开关,让在场的议论声为之一静,等再度响起时,内容和刚才截然不同。
大家开始转而夸赞起火之国如何强大,拥有的忍者多么厉害,细数其中的忍界名门,随即又提到雷之国的武士们,说他们的刀他们的武士道。
话题就这样被带偏了,最开始用恶心目光注视我的贵族也被转移了注意力,终于转开了眼,让我松开握紧的拳。
看着瘦子火之国大名和胖子雷之国大名,我忽然明白了为什么这两个人站在了两个国家的顶端。
就像忍者以武力做武器,大名用心计为利刃互相征伐。
虽说这两人一个瘦巴巴的就是个被酒色掏空的老头子,一个胖乎乎笑呵呵像个好说话的商人,但实际上他们一直掌控着全局,让这场宴会以他们想要的方式进行下去。
这就是整个忍者们面对的敌人。
这就是一直把忍者当做武器的人。166阅读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