晃了好几秒神,白瑾瑜才将现实从幻想里硬生生剥离出来。
松开林若溪,他极自然地掩去瞳眸中一闪而逝的星光,笑道:“好,师兄去给你烤红薯,这就去!”
眼见白瑾瑜要转身,林若溪一把拉住他的袖子:“师兄?我也要去!”
“你也去?”蹙眉想了下,白瑾瑜摇摇头:“你不在身边,九千岁很快就会醒来,而且小小九和小小溪也惯不爱睡懒觉,倘若他们起床后找不到你,该多着急啊?你且在寝殿内等着,师兄烤好之后就给你送过来。”
是不是前半辈子白瑾瑜都是这样迁就她、纵容她的啊?
他给了她那么多,将他的大好年华,将他毕生的爱,全都毫无保留地给了她。
而她,能还给白瑾瑜什么?
师兄?哥哥?瑾瑜?我上辈子的夫君?对不起,若溪已经有了阿九,若溪不能爱你。但,若溪也想让你快乐,想让你美梦成真。
“我不嘛!”扯着白瑾瑜的袖子晃了两下,林若溪直接耍赖皮:“我就要跟师兄一起去!”
林若溪这幅模样,哪里像被困三年半,心机深重、智慧卓绝的女皇,倒和白瑾瑜无比熟悉的小小溪有得一拼。
哭笑不得地看着她,白瑾瑜道:“都是做娘亲的人了,怎地如此任性?竟与小小溪一个脾气?”
“龙生龙凤生凤,若溪是个歪瓜裂枣,小小溪自然也是棵歪苗苗。我不管,我就要跟你一起去,我们去府外的土地庙烤红薯吃!”
白瑾瑜又是一愣。
土地庙?
是不是老天都在垂怜他?老天都想给他补偿,让他最后送小公主一程?
白瑾瑜心中腾地升起一股渴望,他想任性一回,圆了自己多年来的这个梦。甭管眼前这个师妹,是不是记忆中的小公主,都圆了自己的梦。
“好吧!”终于点点头,白瑾瑜转身向寝殿走去。
“你干什么去?”林若溪赶紧拉住他。
“我去跟九千岁说一声,没得一会儿他醒来找不到你着急。”
“说什么说,他那个大醋缸,若是知道我和你一起出去了,指不定要把得月楼拆了。不告诉他了,我们只管告诉寒夜和紫鹃一声,带着小小溪去便是。”
这提议荏大胆,怎么感觉自己把人家的妻女拐跑了似的?
迟疑一下,白瑾瑜还是皱眉道:“这样行吗?师妹?我觉得这样不好。咱们还是应该……”
“矮油,你怎地荏啰嗦?我又不是带着小小溪跟你私奔,你那么紧张做甚?就说小小溪要吃冰糖葫芦,你我带她出去买,信不信让阿九自己去猜。大白天的,我们能干什么坏事儿啊?”
……
正如白瑾瑜所说,小小溪不爱睡懒觉,林若溪和白瑾瑜过去的时候,小粉团子正因娘亲和小白都不在,在寒夜和紫鹃手里扭糖人,搞得寒夜和紫鹃手忙脚乱,苦不堪言。
乍一下看见娘亲和白瑾瑜一起进来,小小溪只穿着小肚兜就往下跳:“娘亲、小白,你们快来,寒夜非礼我。”
艾玛!寒夜脚下一个趔趄,一脑袋撞到了床柱子上。
他很冤枉好不好?小小溪才三岁半,他非礼这么个小奶包?
若不是紫鹃又怀孕了,而他特别想要个女儿,想提前预习一下怎么照顾女儿,今早能轮到他和紫鹃来照顾小小溪?那都是暗二和夏荷的活计啊!
但是,谁能替他说句公道话?想要女儿有错吗?
矮油!但愿紫鹃生下的女儿能像暗二的女儿那般恬静,千万别像这小小魔女的小小溪,简直能把他剥掉一层皮。
“王妃?”哭丧着脸,寒夜的声音里充满了委屈:“属下就是……紫鹃怀孕了,属下就想练习一下怎么伺候女儿,属下没有非礼小……”
“你有!”小小溪一本正经地说瞎话:“你刚才摸我屁屁了!”
我去!寒夜双腿一软,直接跪了。
“天地良心啊!”寒夜捶胸顿足:“王妃,小公主方才拉尿了,我和紫鹃就是给她洗了个屁股,帮她擦了点护臀霜。还是紫鹃给她洗、给她擦的,属下就抱着她……”
“抱着你也碰到我了,我都没穿衣裳!”
“噗……”紫鹃终于没忍住,笑场了:“大小姐莫见怪,寒夜不像暗二那么一本正经,他和小公主在一起就是疯,没大没小,小公主便与他更随便些。”
“就是,我最喜欢寒夜了!”冲寒夜吐吐舌头,小小溪笑眯眯道:“娘亲,娘亲,小小溪想你了!”
林若溪才笑着将寒夜扶起来,刚想迎上去,白瑾瑜已大步上前,早一步将小小溪抱过来,解开衣袍,动作娴熟、麻利地将粉团子裹了进去。
“小坏蛋?你总是这么欺负人,长大了可怎么好?瞧瞧?又这般光溜溜地闹脾气,感冒了如何是好?”
没扑到娘亲的怀抱小小溪也不生气,索性先抱住白瑾瑜的俊脸乱啃一气。待口水糊了白瑾瑜一脸,她才嬉皮笑脸道:“怎么会感冒?屋子里有地龙。”
“有地龙也不行,万一小肚肚受凉了怎么办?”
“小白给揉揉,小小溪放两个屁就好了。”
“你……”白瑾瑜一噎,哭笑不得地用鼻尖在小小溪脸上蹭了蹭:“就你鬼机灵,满嘴都是歪理,跟你娘亲一样淘!”
“嘿嘿!”得意地冲白瑾瑜呲呲牙,小小溪一脑袋扎进白瑾瑜颈窝里,像条小肉蛆似的蠕啊蠕:“娘亲有爹爹疼,小小溪有小白疼,淘了也不怕!”
林若溪站在一旁看着这一大一小两只互动,一颗心软得跟滩稀泥似的。
难怪小小溪如此黏腻白瑾瑜,这么淘气的小魔女,便是九千岁恐怕都吃不消,也只有白瑾瑜才有这样的耐心,能这般像眼珠子似的捧着、宠着、爱护着。
走上前,她冲小小溪伸出双手道:“来,宝贝儿?娘亲给你更衣好不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