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珮羡慕,但不嫉妒。
因为在楚珮心目中,那样美好的义兄,只有这样完美的小公主才能匹配,她愿意仰视他们,守护他们,祝福他们,永生永世。
直到很多年之后,小公主怀孕了,义兄突然将自己秘密养大的徒弟带回来。
当粉雕玉琢又气定神闲的白瑾瑜出现在楚珮面前时,楚珮禁不住潸然泪下。她觉得,这是上天对她的补偿,是她这辈子最后的机会。
然而,楚珮万万没有想到,白瑾瑜会是义兄夫妇为自己女儿培养的驸马爷。这个小小少年,又名花有主了。尽管他的主还在小公主腹中,谁也不知道是男还是女,但夫就是夫,哪怕小公主的头胎不是女儿,他们也还有二胎、三胎、四胎,白瑾瑜,永远不会属于她。
楚珮抗争过,义兄甚至妥协与她击掌盟誓,倘若小公主头胎生下来真的是个男孩儿,白瑾瑜就是她的夫。
可仿佛老天爷故意在跟楚珮开玩笑,小公主生了个女儿。而自林若溪呱呱坠地开始,白瑾瑜就再也没有看过别的女人一眼。就像命中注定,年仅五岁的白瑾瑜,和义兄一样,痴魔地眷恋着他尚在襁褓中的妻。
一次可以忍,两次如何忍?
楚珮不是没想过将白瑾瑜掳走,也像义兄养小公主,白瑾瑜养林若溪这样,自己养成一个小夫君。可是,义兄夫妇的仇要怎么报?她可以眼睁睁看着他们夫妻二人惨死在蝴蝶夫人手中,却装聋作哑吗?
那是楚珮这一生最艰难的抉择,十五六岁的少女,带着她花骨朵般含苞未放的梦想,义无反顾地踏上了传说中的归国之路。不是去认祖归宗,不是去淘宝镀金,只为替义兄夫妇申冤,为完成大楚国皇族世世代代的复国梦想。
这么多年,楚珮用玩世不恭伪装自己,可是,宿命般,小公主的女儿,又轻而易举地洞悉了她所有秘密的。
当年,小公主曾说:“阿珮?无需强求,也不要执着,彩虹总在风雨后,最好的,总是会在最后出现。”
现在,林若溪说:“姑姑?人生有几个十七年?一辈子那么长,总要做一两件疯狂的事情才不枉此生,放纵自己,成全自己,即便是错,这一生,再无缺憾!”
母女两个人,同样智慧卓绝,同样惊才艳艳,同样令人臣服,但所思所想和处事原则却截然不同,她到底该听谁的?
眼前的男子分明跟义兄和白瑾瑜完全不是一类人,但又如林若溪所言,带着义兄身上铁骨铮铮的味道。还有一股,连义兄都没有的,沙漠气息。
那是家的味道啊!是深埋在楚珮心底的眷恋,是她永远都说不出口的秘密。
面朝太阳升起的东方,楚珮跪倒在地,无比虔诚地磕了三个头。
“义兄?小公主?你们的教诲阿珮铭记在心。可是,正如若溪所说,阿珮三十三岁了,早已不再年轻,阿珮怕这辈子再也等不到属于我的那道彩虹、那份最好。阿珮第一次产生出这么强烈的归属感,第一次如此渴望一份属于自己的甜蜜回忆。义兄?小公主?你们,成全了阿珮吧?来生,阿珮做牛做马,继续报答你们!”
回到花伟杰身边,用手指触摸花伟杰粗糙的脸庞良久,楚珮终于俯首,将嘴里的胭脂欢哺进花伟杰口中……
花伟杰连日来操劳过度,被楚珮暗算又羞又怒,这才急火攻心晕了过去。
迷迷糊糊间,他觉得身体越来越燥热,仿佛蓄积了无数力量,随时要爆炸。
鼻端皆是女子浸入骨髓的芬芳,触感下,全是女子柔嫩光滑的身躯。
倏地睁开眼睛,视野里一片美好。楚珮肚脐上的红钻如同火种,瞬间便耀花了花伟杰的视线,也麻痹了花伟杰的神经。让花伟杰连想都来不及不想,便低吼一声,狠狠扑倒楚珮……
待一切风平浪静,楚珮浑身的骨头都要散架了。
她从来不知道,和自己心爱之人做如此美好的事,这么痛苦,这么美妙,这么**蚀骨,这么撕心裂肺。
这个只有一条腿,在楚珮的审美观下堪称丑陋的男人,精力旺盛得令人咋舌,让楚珮这种在茫茫大漠中九死一生十七年的罕见生物都险些招架不住。
看着自己从未被男人触碰过的娇嫩肌肤上触目惊心的累累青紫,楚珮笑了。
“死鬼!人长得丑,性情也丑,半点都不懂怜香惜玉。”
俯首吻住花伟杰的唇,两颗晶莹剔透的泪珠从楚珮眼角渗出,悄无声息滴落在花伟杰的眼窝上。
“死鬼!你别忘了姑姑,姑姑这辈子只有你一个男人。以前爱慕的是梦,以后,也是梦……”
声音一哽,楚珮缓缓离开花伟杰的唇瓣。
将药包中的遗忘草取出来,楚珮颤抖着手喂进花伟杰口中,含泪笑道:“还是忘了吧!横竖姑姑那么老了,不值得你爱。只要你和你娘子开开心心幸福美满,就够了!”
说罢,再不眷恋,迅速穿好二人身上的衣物,楚珮解了花伟杰的穴道,悄无声息地决绝离去。
若溪?你说得对!
姑姑这一生,都是一场梦,一场痴人说梦。
所以一生只此一次,疯狂一次,放纵一次,了结心愿,终得圆满。
从此,斩断红尘,再无牵挂……
花伟杰做了个令人脸红心跳的梦,梦中,从未经历过人事的他,与一女子拼命纠缠,抵死缠绵。
那样真实的感觉,那样**蚀骨的快乐,让他像一头贪得无厌不知疲倦的饕餮,要了再要,要了再要。直到全身力气耗尽,直到彻底坠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如果人一辈子只有经历了男女情事才算没有白活,那么花伟杰觉得,他值了。所以,他睡得安稳又满足,唇角带着甜甜的笑意……
某一个瞬间,花伟杰感觉到两颗滚烫的水珠落在了自己的眼窝里。心脏仿佛一瞬间被人挖走了,锥心刺骨地疼痛。
倏地睁开眼睛,他一下子坐了起来。
环顾一圈四周,他有些茫然。
好半天,他才意识到自己在一个假山山洞里。周围暗沉沉的,天似乎要黑了。可是,没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