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白天的很少看到有人在路上瞎晃悠,在这样多变的天气之下,恐怕也没几个人愿意顶着寒风出来吧。
为什么别人都那么高兴,偏偏只有自己笑不出来?
苦涩漫上了心尖,楚琋月强忍着眼眶里的酸涩,生怕寒风惊扰了眼里的雾气,一不小心便是泪眼婆娑。
出来的时候天气晴好,她也只穿了一件单薄的外套。却没想到突然变了天,冷风不住的想穿过薄薄的布料往衣服里钻。
她仔细的扣号衣服上的每一粒扣子,妄图用这些小动作驱赶走心底的寒意,却发现越是刻意越是忙乱,扣了好几次都没有扣号。
算了,不挣扎了!
她气馁的放开了手,冷风迅速的灌了进来,散开的衣角在冷风里翻飞着,像极了没有归途的她。
南来北往的人从她身旁一个个换过,偶尔路人的目光会在她身上稍作停留,不过一瞬也转开了视线,朝着自己的目的地快步走开了。
也是,在这样匆忙的世界,谁会有多余的时间来关心一个路人呢?
楚琋月狠狠的擦去了没控制住从眼眶里泛滥出来的泪水,她只想逃离这片属于顾霆钧管辖范围内的地方,一刻也不要多呆!
熟悉的地方不知怎的就变得陌生了起来,楚琋月举目四望,竟然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才不会这么难过!
脑海里突然闪过了一张脸,她回头看了看依旧安静的门口,毅然转身离开了这个地方。
“诶?月月不在来了吗,人呢?”
楚明泰溜达的差不多了,想着楚琋月正好也在,便跑过来准备找她一起回家。
谁知道进了办公室,自家妹妹是没看到,只看到了顾霆钧黑如锅底的脸!
“刚回去。”
顾霆钧闭着眼睛,头靠在椅背上,俊朗的面容透着几分难见的疲惫。
“你怎么了?”
楚明泰看他神色不对,还没走过去顾霆钧又睁开了眼睛,凌厉的视线没看出有什么问题,“大哥,我没事。”
“要是累了就休息一会,别总是强撑着。”
顾霆钧一向强硬惯了,疲劳过度是常有的事情,可本人却完全不放在心上,外人也看不出异常。不过和他一起生活久了,楚明泰也能看出来一点。
最近的事情一件接着一件,处理起来没完没了,部队的事情肯定也接踵而至。顾霆钧身为将军,自然跑不了,况且冯峰也没有在,劳累的自然是他了!
楚明泰看着他靠在椅子上,闭着眼都皱着眉峰,像是遇到了什么棘手的事情。
他关心的问道,“你是遇到什么事情了吗,需不需要我来帮你处理?”
空气凝固了几秒,之后顾霆钧才坐直了身体,缓和好了脸色说道,“没有,我刚才在想一点事情而已。”
“大哥,”他抬头望着楚明泰,尽量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不会外露情绪,“我这里还有事情需要处理,你可以先回去,不用等我了。”
小样,这表情一看就是有事!
顾霆钧不想说的事情,就是问了也没有什么结果。
楚明泰压着好奇,点点头道,“那行,那我先回去了,你处理完了早点回家。”
“嗯。”
顾霆钧目送他出了门,收回视线之后继续忙着手里的军务。
半晌过户,摊开放在桌上的军务纹丝未动,甚至被放反了都没有察觉。
她,会不会回来?
心里突然冒出了这个问题,顾霆钧勾起嘴角自嘲的笑了笑,把心底不可能的想法压了下去。
也是,那样骄傲又夺目的人,怎么会回来?
朗朗乾坤,光天化日,谁会和酒精为伴?
诺大的酒吧门可罗雀,几个员工模样的人在打扫卫生或者补充货物,除此之外,看不见一个外人。
每天早上都会有送花的人把预定好的鲜花送到该去的地方,以便改善一下酒吧内*闹之后留下的气味。
刘青从花农手里接过一大束娇艳欲滴的玫瑰,他低头嗅着花里散发着的香气,沁人心脾的气味顿时让一夜无眠之后混沌的思绪清明了起来。
他从花里抬起了头,抬脚正准备踏进门,却在看见来人时停在了原地,看见救星似的夸张道,“老板,您终于来了!再不来就出人命了!”
“谁的命!”
封世筠抬手在他脑袋上拍了一巴掌,在花里抽出了一只,放在鼻尖边闻边往里走,“怎么样了?”
“哎哟喂,那个姑奶奶可真难伺候!”
刘青叫苦不迭,“她一进来就自己找酒去了,那个架势我们都不敢拦,生怕惹的她一个不痛快端了酒吧!”
“做得好!她来了做什么都不要拦着,随她去,出了事有我扛着,明白吗?”
封世筠像是在听别人的事情,言语间的无所谓让刘青一度怀疑酒吧的所有人到底是不是他!
酒吧大厅里空荡荡的,哪里看得到一个人影!
封世筠放下手,扭头问道,“人呢?”
刘青梗着脖子观望了一圈,说道,“应该是去了包间了吧,姑奶奶也不适合在大厅里!”
“嗯。”
“不过,老板!”
刘青见封世筠要走,又急忙说道,“她看着细胳膊细腿的,力量倒是不小,而且一看就是个练家子,您是从哪认识的啊?”
封世筠回过头给了他一个高深莫测的笑容,“知道的太多,可是会被宰的哦!”
刘青立马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抱着花猫着腰跑掉了。
封世筠收起笑容,望着包间的方向,眼里闪过的思绪快的让人看不清。
低垂的花被他拿在手里,艳红的颜色在昏暗的灯光下有些发黑,明媚的颜色变的妖艳诡异起来。
门外听不见任何声音,封世筠抬手推开了门,一股浓郁的酒气瞬间扑鼻而来,他经不住被熏的后退了一步,堪堪站住了脚步。
东倒西歪的各色酒瓶倒了一地,沙发上窝着的人显得特别娇小,嘹亮的声音却是和形象非常不符合,“我怎么做你才能满意?!去他的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