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吴忌在关潼的府上已经住了好几日,李安如的药也服用完了,身体恢复如初,已经在吴忌的指导下,开始修练玄武剑法。
这一日天高云轻,阳光温暖,三人聚在后院荷花池塘之中的小亭子里饮酒。
“吴忌,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关潼斟满三杯酒,一人递上一杯。
“老师让我下山历练三载,我也没什么要去的地方,找个有酒的地方喝上三年就行了。”吴忌说道。
李安如的面色忽然一变,有些患得患失,暗自抓住了吴忌的手。
“你的老师?是哪位隐世的前辈高人?”关潼眼前突然一亮,充满了好奇。
“燕无敌。”
“燕无敌,好熟悉的名字。燕无……什么!你老师是燕无敌!那个一把木剑挑了整座江湖的燕无敌!”关潼不可思议地叫了起来。
他想过吴忌的老师可能是某个惊世的前辈高人,却没想到居然是这么高的前辈。
魏武女帝当年曾说过一个燕无敌能抵十万勇武之卒。
“吴忌,你老师真是燕无敌前辈?”关潼又问了一遍。
“我自幼跟着老师上山,骗你做甚?”吴忌安然饮下一口酒,却发现李安如抓住他的那只手有点生硬。
吴忌看向坐在旁边的李安如,李安如的面色竟然带着几分黯然神伤。
“安如,你怎么了?”吴忌问道。
“公子,安如没事。”李安如强颜露出一个苍白的笑容。
“安如?莫不是唐皇留在世间的最后一点血脉,安如公主李安如?”关潼用怪异的眼神打量着吴忌和李安如,觉得匪夷所思。
“亡国之人,不敢称公主。”李安如垂首,认了自己的身份。
“莫不是我家老师与唐国有什么恩怨?”吴忌神色一凛。
“恩怨?”关潼的眼神好像是在看一个傻子似地看着吴忌。
“当今女帝一统天下,你老师足有七成的功劳啊。那八国的国门都是你老师一把木剑打开的。”
吴忌闻言,看着李安如的目光之中多了几分复杂,不知如何是好。
两人牵着的手都很僵硬,李安如想抽回,却被吴忌一把紧紧拉住。
“前人前尘事,今人今朝莫问。魏武以战止战,结束了九国混战的时代,虽然苦了前人,但造福了今人,乃至千千万万的后世子孙。”
吴忌一双明亮的眸子澄清,所言的道理掷地有声。
“这话说得好,冲着这个,我就该敬你一杯。”关潼大笑道。
李安如闻言也陷入了沉思,愁眉苦脸终于展开。
“公子,安如不想过问前人恩怨,只想一辈子做服侍你的丫头。”
李安如眼眶一红,靠在吴忌的肩头悄然流下两行清泪。
吴忌拭去李安如眼角的泪水,一手抱着她的杨柳细腰,一手轻抚着她的脑袋。
关潼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撇过头去看池塘里的荷花好像分外美丽,如此美景,自当要有美酒。
关潼端起一杯酒饮下肚去,却尝出苦涩的味道,面色不由一变,好像眼前满塘盛开的荷花忽然凋谢,只剩一池塘枯荷经受雨打风吹。
“该死的,这太欺负人了,老子一定要娶几十房的小妾,也气煞这吴忌。”关潼心里大骂。
吴忌好像完全忘记了关潼的存在,只顾着怀里的李安如。
关潼最后实在受不了了,抬起屁股走人,留下吴忌与李安如在这荷花池塘上的小亭子里过二人世界。
待到关潼刚刚离开池塘,要去练武场的时候,却想道他还有事未与吴忌说来,又黑着一张脸默默走回小亭子。
“吴忌,既然你只想找个有酒喝的地方,不如和我去莫陵。”关潼坐回了他原来的位置,看到依偎在一起赏荷花的吴忌,李安如,喉咙一动,还是说了出来。
“真是有女人,没朋友!”关潼暗骂。
“那才是你该去的地方,不过我还有安如,军中可准携带家眷?”吴忌终于回头看了一眼关潼,旋即又回到了李安如的身上。
“没有问题,女帝一统天下,在帝都专门建了一支由女子组成的军队,名为凤卫。”关潼的脸抽搐得更厉害,连眉毛都不由地跳动了。
“好,我陪你去莫陵,也见识一下胡夷的厉害。”吴忌决定道。
“那好。”关潼听闻吴忌决定与他一同去莫陵,心中也有些高兴,不过忽然想到什么,继续说道。
“胡夷之中有个第一高手玄昭就在莫陵,可是宣称你的老师也不是他一合之敌,你倒是可以见识见识。”
“还真是狂妄啊。”吴忌闻言,双眼一寒。
燕无敌虽然不是吴忌的父亲,但把吴忌养大,还教了吴忌一身本事,二人情同父子,吴忌怎么可能容忍有人如此侮辱对自己好像父亲一样的燕无敌。
“那玄昭被称为胡夷第一高手,可非浪得虚名之辈,这些年杀了我魏武不知多少大将,就算我父亲镇守北方,也只是坚守莫陵,不让那玄昭进一寸。”关潼提醒道。
“你父亲?”
“魏武第一大将关南天。”
关潼言罢,却见一个守卫慌忙来报。
“将军,府外有个自称英公子的人说将军偷了他的东西,非要将军交出来,我们想把他赶走,可这英公子武功实在厉害,守卫都被打上了,已经闯了进来。”
“什么狗屁英公子,随便找个理由就敢在我的地盘闹事,我看他是活腻了!”关潼闻言大怒,在吴忌那受得气都发在这个英公子身上,浑身上下透着一股煞气。
“带路!”
守卫连忙带着杀气腾腾的关潼去找那个自称英公子的人。
“公子,关将军是不是遇到麻烦了?”李安如问道。
“关潼的本事不比我差……多少,他能应付的。”吴忌说道。
两人就在这小亭子里饮酒赏荷,不过一会,就见关潼苦着一张脸皱成苦瓜似地走了回来。
关潼的身边还跟着跟着有张白狐儿脸的锦衣公子,吴忌看着却觉得有几分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
“奇怪,这人我好像在哪见过,怎么会没有印象?”吴忌喃喃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