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书记的话已经讲到底了,吴局长离开陈书记办公室。
吴局长走了,陈书记独自在办公室面色阴沉,他心里清楚,处理汪志才只是一个幌子,目的是要齐昊、吴局长等人的神经绷紧,由此分散他们注意力,震惊家和县的重大事故即将生,他要让齐昊、吴局长等人应接不暇顾此失彼。
按照杀手要求,陈书记已经把五十万元打出去,家和县城天燃气管道爆炸即将生,杀手这一招目的是制造混乱转移视线,以便猎杀目标后全身而退。陈书记则要利用这次爆炸事件处理齐昊,齐昊分管安全工作,天然气管道爆炸是重大安全事故,安全责任重于泰山,分管领导不负责谁负责?齐昊一心想着摆脱罪责,还能注意到暗中已经有枪口瞄准自己,到时小命丢了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呢!
齐昊死得糊里糊涂,陈书记就是要这样的效果,他已经想好了齐昊的悼词,他要用“事业未竟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概括齐昊短暂的一生,在悼词里,他要把家和县的业绩统统奉送给这个没有结婚的年轻人,让所有人看到他广阔无私的胸怀。
陈书记对杀手的奇招妙计很是赞赏,今年以来天燃气、煤气罐爆炸的新闻报道了好几起,大多因管道、器具泄漏引起,追踪调查结果,都与管道、器具质量有关,最重要的还是有关官员对安生工作意识淡薄,把人民的生命财产安全当着儿戏才导致惨剧的生。这类事故最终处理有关人员、赔偿受害者了结。
想想就知道了,家和县如果出现一起天然气爆炸事件。房屋炸蹋,人员死伤,上面下来调查,下面全力以赴应付这事,杀手寻找机会,做掉齐昊从容脱身。
好一个声东击西的妙计,陈书记正想得出神,突然叮当一声。他大吃一惊,见是廖秘书收拾吴局长刚喝过的茶杯,茶杯盖盖上茶杯口时出的声音。
陈书记近段时间容易出神,哪儿有点响动就吓得不轻,他怒道:“进办公室怎么不敲门,出去,给我出去!”
廖秘书遭遇这样的骂不下十次了。他记得自己进办公室门时,办公室门是开着的,他敲了门,还见到陈书记看了他一眼才走进办公室,没想到陈书记还是骂他没敲门。廖秘书得陈书记以前不是这样的,近年来陈书记的脾气越来越暴躁了。想法也捉摸不定,经常挨陈书记骂,还不敢解释。
廖秘书忙低声说:“陈书记对不起,我这就出去!”
看着廖秘书退出办公室,陈书记感觉十分的恼火。无缘无故的被廖秘书记吓一跳,廖秘书越来越不称职了。他觉得应该换一个秘书了!
廖秘书退出办公室,拉上办公室门,陈书记思绪回到原来轨迹。
汪志才停职,刑侦这块没有分管领导,天燃气管道爆炸后,他便可以撇开公安局刑侦,指示安全办公室出现场,把现场鉴定为安全事故,然后高调处理有关责任人,这样就能很好的配合杀手行事,同时也不会暴露自己。
雇凶杀人大案要案,陈书记心里非常清楚,只要露出蛛丝马迹自己就完了,他必须是百分之百的把握才能行事。
陈书记不是莽撞人,即便他还不是县委书记、没经过官场锤炼也很有心计,何况现在。忆往昔,杨书记搞他老婆他也不会像许多男人那样一下子就闹开了,他不但不闹,还容忍杨书记长期占有他老婆,并且在老婆体内播种结果实,以此达到自己的目的。
因此,陈书记在除掉齐昊这事上,是经过反复分析利弊、周密思考才形成决定,绝不是冒冒失失行事。
陈书记除掉齐昊后大计已定,把齐昊的政绩占为己有,再有不到两年就换届了,他内心目标是坐上副市长、或市执政党副书记位子,风风光光离开家和县到三江市赴任。
陈书记有勇有谋,且不乏雄心壮志。
解决了汪志才的事情,陈书记拨通杨书记电话:“你好,杨书记。”
杨书记见是陈书记电话心里就感觉紧,他意识到,陈书记因为儿子的事情像狗屎一样沾上自己了,他很想不理睬陈书记,但不理睬不行,毕竟他养了自己的儿子,最主要的是这事不能曝光,曝光后会引起一连串的反链锁反应,这些反应对家庭、仕途都是致命的,不能不顾忌。
杨书记接起电话:“你好。”
陈书记说:“杨书记,习巡视员事件我感到十分内疚和自责,省、市领导离开家和县后,立即成立专案组调查,为了确保调查的公平公正,对当事人汪志才进行暂停职务处理!”
杨书记说:“巡视员带着企业家到家和县投资,居然出这么大的事,你要在这次事件中及取教训,不可以再有类似事件的生!”
陈书记痛心疾语气道:“安全工作重于泰山,这次因为安全事故惊动了省、市领导同志,造成了很不好的影响,我作为县执政党书记,有不可推卸的责任!这次生的事故从某种角度讲,是家和县安全工作的一次大暴露,我准备给分管安全工作的齐昊同志谈谈,绝不能因为经济大展,忽视了安全问题!”
陈书记心里有数,天然气管道爆炸,这个安全事故账必须算在齐昊头上,让他在这次事件从思想深处查找忽视安全工作的原因。
杨书记说:“你的看法很对,经济展绝不可以忽视安全生产,事实证明,一个小小的安全事故就牵动上上下下,造成社会不稳定,这给我们展经济、建设和谐社会的政策方针完全相悖!”
陈书记说:“请杨书记放心,通过这次事件,我一定吸取教训,在全县范围开展一次安全生产大检查,绝不准安全事故再次生!”
杨书记说:“你把安全大检查的情况写一个汇报交上来,我叫其他区县学习你们的经验,借此推动全市安全工作的开展。”
陈书记知道,杨书记在力挺自己,他说:“是,杨书记。”
电话沉默两、三秒时间,杨书记小声问:“小杨回家了吗?”
陈书记愣了愣,那晚杨秋菊跑到市上去后没有再回来,心说我老婆给你睡在一起,你他麻故意问,他说:“没回来。”
杨书记说:“给小杨打个电话吧,身为县执政党书记,爱人不在身边,别人难免不议论。”
陈书记说:“我觉她的脾气越来越怪了,那晚为了儿子的事他给我使气,我说她平时溺爱儿子才闯那么大的祸,没想到她反到说我不管儿子的事,区区一点小事任人宰割,骂我是窝囊废。我说上面有人盯着谁敢管这事,怎么这样不懂得道理,她居然跑到市上来了!”
杨书记说:“女人嘛,心胸狭窄,难免不脾气,不必给她一般见识,还是给她打电话吧!”
陈书记说好吧,电话收了线。
陈书记心想儿子的事情挑明了,她来到市上找你也有底气了,怕受影响来找我了,麻痹的,既当嫖客又立牌坊,最可恨的是还不给自己办事。
电话收了线,陈书记给杨秋菊去了电话,这事只能适可而止,真的闹出面了,头上这顶绿帽子、
家中养个龟儿子肯定不光彩。
陈书记打了三次才接通,杨秋菊还在脾气,有市执政党书记垫底,杨秋菊可以在陈书记面前脾气。
陈书记说:“还不回来!”
杨秋菊说:“不。”
陈书记说:“要离婚?”
杨秋菊说:“离就离!”
陈书记说:“他家那个能够像我这样睁只眼闭只眼?”
杨秋菊哑巴了。
杨书记家那个是有名的母老虎,真知道这事还不把她置于死地,杨秋菊电话收了线。
陈书记也没再打电话了,杨秋菊那点心思还跳得出他的手板心。
杨秋菊回头给杨书记去电话:“我要回家和县了,过不过来?”
杨书记问:“继红呢?”
杨秋菊说:“出去了。”
杨书记电话收了线,杨秋菊在家等,杨书记那点性子杨秋菊是知道的。
一会儿杨书记来了,娃儿爹、娃儿妈恩爱一回,杨秋菊回到家和县。
吴局长从陈书记办公室出来径直回到自己办公室,一个电话找来汪志才,陈书记的意见他要实施。
汪志才还没有从自责中走出来,习阿姨原本不会出事,他要是不离开现场,两条狗怎么胆敢在光天化日下当着习阿姨的面欢喜?真敢那样,他就掏出手枪毙了狗日的!可不争气的肚子逼迫他离开习阿姨,才出了那么大的事!
汪才才后悔啊,把肠子都悔青了!
吴局长看着神情沮丧的汪志才:“还想着那事?”
汪志才说:“我要是不离开习阿姨那会儿,就不会出这事!”
吴局长说:“因此自责?”
汪志才悔恨道:“事情怎么就偏偏出在我离开那段时间呢!”